孔榮又翻了翻日記,並沒有再發現什麽。說其是囈語吧,但他夢到了自己,說它真實吧,就連寫日記的李木自己也分辨不清。
孔榮將日記合上,心中一動,問李強,“強子,有我之前的照片嗎?”
李強搖頭。
“那我和之前的我長得一樣嗎?”
李強看著他搖頭,“不像,哥哥變了。”
孔榮聽了心中一沉,李木的日記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現在,他知道李木是真死了,上吊自殺身亡,檔案之中清楚地記著,也就是說,他腦中的那個人應該也跟著消亡了。
想到李木頭腦中那個人,十有八九是穿越者。孔榮不自覺得想起自己情緒失控的情況,失控的時候,他仿佛自己就是另外一個人,但和李木不同,他穿越之前就有這個毛病。
“李木——”
孔榮咀嚼著這個名字,是巧合嗎?他假扮一個人身份,居然和自己有這麽大的關聯。當初給李木記錄檔案的應該是鎮上的警探劉志。
將日記收起來,孔榮對李強道,“強子,我打算去趟市裡面,你在家注意不要讓馬驚了,不然我可要收回去。”
“哥,我很聽話,”李強拉著孔榮,“哥,我要和你去市裡。”
他個頭比孔榮高,身體比孔榮壯,兩人站在一起,李強更像是哥哥,但他的語氣如同孩童一般。
“如果你和我去市裡,馬車就留在院子裡,好不好?”
李強點點頭。
兩人到了院子,那位王嬸已經不在了,兩人將馬拴好,孔榮上了車,幫李強系好安全帶,坐在車中,李強很興奮。
“哥,我能開嗎?”
“不能。”
“哥,沒有馬拉,它怎麽跑的?”
“發動機。”
“哥,發動機在哪裡?它是活的嗎?”
孔榮一邊開車,一邊應付李強的問題,盡管李強喋喋不休,但孔榮並不覺得煩,如果換個人,他也許早就不耐煩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對李強,他總有股莫名的兄弟之情。
就在出村口的路上,孔榮看到了站在路中央的警探劉志,緩緩將車停下,劉志走了過來,孔榮搖下車窗,劉志探進頭看到了李強。
“孔先生,要出去啊?”
“是啊,劉警探。”孔榮隨意地道,將心底探尋李木的疑問壓下,對方似乎有意在路口等他。
“孔先生,要帶李強出去,萬一他跑丟了可不行。”
“放心吧,我只是帶他轉轉。”
“真的不行,孔先生,你知道他腦子不太清醒。”劉志態度異常堅決,這引起了李強的不滿,衝著劉志吼道,“我要和我哥出去,讓開!”
劉志看向孔榮聳聳肩,眼神中透露出對李強的無奈。李強抓著孔榮的胳膊生怕他將他丟下。孔榮道,“我會注意的。”
正要關上車窗,劉志將一隻手壓在了上面,孔榮皺眉地看著他,“怎麽?”
劉志訕訕一笑,“沒什麽。”將手拿開了。
“對了,李強哥哥李木是上吊自殺嗎?”孔榮突然問道。
劉志愣了愣,搖頭,“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孔榮失笑,“我看過其檔案,上面可寫著你的大名,劉警探,你下意識地撒謊,想掩飾什麽呢?非正常死亡,另有隱情?”
劉志哈哈一笑,“孔先生說笑了,我不清楚,是因為我不是第一個發現的,而是其它村民,不過他確實是吊死在樹上的,符合自殺,所以,我簽了名。”
“這樣啊?那就沒事了。”
孔榮關上車窗發動了車子,李強興奮地揮舞著他毛茸茸的胳膊,一臉傻笑,看著他的笑,
孔榮心情莫名跟著開心起來。車子剛駛出村外不遠,傻笑的李強突然雙手抱頭尖叫一聲,孔榮猛然刹車,一回頭,李強面目猙獰,抱著腦袋不斷地尖叫。
“強子!”
孔榮大吃一驚,抓著李強的雙手,“強子,你怎麽了?”
“哥哥,我好頭疼,啊——”
聽著他的慘叫,孔榮心如刀割,猛然加速車子,“堅持住,我帶你去醫院。”然而李強吼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孔榮聽得頭皮發麻,再一回頭,李強鼻眼開始流血了。
“怎麽辦?”孔榮有點慌了,冷汗從頭上冒出。
“老大,回去!”小榮突然在他腦海中道。
“什麽?”
“青姐說的。”
孔榮毫不猶豫地將車頭調轉,這時,李強突然大叫著:“哥哥,不要死,你們都是壞人,大小姐,我要殺了你!”
孔榮聽了忍不住吃驚,車很快返回了村口,李強突然安靜下來,不過人昏迷了過去,血不再向外流了。
還站在村口的警探劉志過來看到裡面的李木的樣子,異常震驚,“怎麽回事?”說著拔出了槍對準了孔榮,“孔先生,請你下車!”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突然尖叫,然後開始鼻眼流血。”孔榮說著,將李強抱了下來,聽了孔榮的解釋,劉志似乎信了,將槍收起,看了一眼,歎口氣,“孔先生,恐怕他又發病了。”
“發病,什麽病?”
“就是精神不正常,大吼大叫,然後鼻子眼睛流血。不過沒事,等他醒來就沒事了。”
“我想帶他去市裡的醫院看看去。”孔榮試探地道。
“不用,他出去看過,市裡的醫生也弄不明白。鎮上的醫生看看就好了。”劉志說著,又有幾名鎮民走過來,看到李強的情況都一點也不驚訝。
“這是又發病了。”
“抬回去,睡一覺就沒事了。”
“哎,這孩子不能興奮,一興奮就發病。”
聽著鎮民的議論,孔榮放下心,劉志對孔榮道,“孔先生,你有事去忙吧,這裡交給我們了。”
孔榮還未說什麽,劉志指揮幾個鎮民抬著李強往回走,轉過頭對孔榮道,“孔先生,他是我們的鎮民,我們關心他,不比你少,放心好了。”
“我反正沒事,等他醒過來再走也不遲。”孔榮道,直接跟了上去,那幾個鎮民抬著去了鎮上的一家門診。
一名將口罩戴的嚴嚴實實的醫生檢查了一番,確認只是昏迷過去了,護士幫李強清理了一番血跡,李強悠悠地醒了過來。
“強子!”孔榮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哥?”李強眼神迷茫,從床上坐了起來。
醒來的李強精神虛弱,沒精打采,孔榮將其帶回家中,問道,“你路上和我說的話,你記不記得了?”
李強茫然地搖頭,他什麽也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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