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榮所得結論是根據檔案上的照片得來的，雖然他也經過了測量還有計算，但準確度還是很低的，作為一名偵探，嚴謹那是必須的。

孔榮開車帶著洪麗再次奔向日落大道殯儀館。

開車的路上，洪麗看著手中的資料皺眉道，“血手印和巫印不如反過來，這樣好區分，說血手印，第一印象便是血手組織，這樣分類很不準確啊。”

“以前也有這樣分類的，將血手印統稱為巫印，還是東方青將其重新分類，因為巫印帶著殺人和血腥，所以無論黑手印還是血手印都被統稱為了血手印。”

洪麗想了想道，“我還是覺得巫印比較好，它包含黑手印——千面手的，血手印——血手組織的，這多好，一清二楚。東方長官為什麽那樣說呢?”

孔榮笑道，“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清晰。她——”孔榮有心為東方青辯解一下，洪麗又道，“這裡是東方青寫過的檔案，她早先也是這麽分類的。”說著在後面舉起了檔案，孔榮掃了一眼，還真是。

孔榮心中咯噔一聲，東方青一直強調血手印，難道她是為隱藏千面手，還是目標就是血手組織?

隨即又想，這樣想是不是有點牽強，畢竟他們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血手邪巫了，就算千面手留下的手印，也並非完全是黑的，而是黑紅色，統稱血手印也沒什麽問題。

“這是小事，不要計較。”孔榮道。

“那就按照我的來，現在我是這裡的長官——”洪麗堅持道。

“遵命，長官！”

兩人說笑著到了殯儀館，路上孔榮已經向洪麗解釋了血手印——不對，按照洪麗所說，應該是巫印的基本構造。

兩人重新檢查十具屍體身上的巫印，無論是黑手印還是血手印，過了這麽長時間，兩者基本趨近於紫手印了，印跡也在逐漸消散，大小更類似了。

兩人都帶了工具過來，孔榮測量，洪麗記錄，最後固定相機，在同一距離和角度給巫印重新拍照。折騰完出來，坐在殯儀館大院一顆梧桐樹下查看資料。

“還真是這樣，基本的骨架一致，這不會是一個組織乾的吧，或者兩個組織當中一個是子虛烏有的?”

看著洪麗興奮的表情，孔榮有點好笑地搖頭，“不是，確實是兩個，它們固然基本骨架都一致，但黑和紅、粗和細還是有區別的。”

“你不是說兩者可以相互偽造嗎?如果我是其中一個組織，比如千面手組織，殺了人完全可以偽造成血紅手印嫁禍給血手組織，而且這個組織說不定還是他們自己編造出來的。”

洪麗的設想非常有趣，但事實並不是那樣，“因為我見過。和東方青行動的時候見過，見過死人後留下的兩種不同手印。”

“也許你錯了呢。”洪麗嘟囔道。

孔榮沉思起來，千面手墨黑手印或者說黑紅手印並不多見，倒是血手組織的血手印他見過很多，包括他自己還有他的那些室友們。

“巫蠱?”孔榮想到了蟲子，當初他體內可是有蠱蟲在，差點死掉，血手印當初沒了，然而中了巫蠱或者詛咒，巫印還會隱藏在體內。

那麽自己究竟是中了血手組織的血手印和詛咒，還是中了千面手的黑手印和詛咒?他自認為是血手印組織乾的，然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推測的，沒有邪巫承認過。

所以，他不得不有所懷疑。

兩人返回警署，孔榮給東方青打了個電話，“你既然是掌燈人，有傳承，那麽應該對邪巫有所了解吧?血手組織和千面手組織，這兩個到底是一個，還是兩個，或者它們都不存在?”

那頭東方青啞然地問道，

“你怎麽會這麽想?”孔榮將其疑惑說了出來，“我當初中的血手印還有巫蠱到底是哪一方組織乾的，你不應該不清楚吧?如今想來，你既然是掌燈人，應該知道很多，而不應該讓我去求助教授什麽的，你應該完全知道該怎麽辦。”

孔榮顯然對她有了意見，作為同伴最忌諱遮遮掩掩，讓人生疑。反正他很難理解那些追隨城府很深的帝王的人，他們話不說明白完全讓人去猜，根本不適合做夥伴，這樣的人應該一腳踢開才是，但很多人認為那是帝王城府，城府越深，越是乾大事的人。

孔榮嗤之以鼻，很難相信，但歷史上這種人卻很多。

他想了很多，如果東方青不說明白，那就友盡了，他不想和這種人在一起，什麽時候被賣都不知道。

“孔榮，我當上掌燈人時間並不久，和你相遇的時候，我才剛開始，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懂。是你將我帶上了正路，至於傳承，我只有覺醒念力才會得到，你明白嗎?”東方青道，“我並沒有騙你。”

“當然，根據我得到的零星傳承，千面手這個邪巫組織，是近年來才出現的，隨著趙國水晶頭骨而被人知道，它們存在與否，都難以定論，我來青木市就是為了調查這些的——一直存在的是血手組織， 所以，我沒有詳細和你說。”

“那你結論呢?千面手這個組織存不存在?”

“我還不確定。”東方青道，“邪巫手段有時候太過神秘和類似，所以我只能將大部分歸結於血手組織頭上，血腥恐怖，將其看作一個整體也是理所當然的。”

掛了電話，孔榮心頭略微寬松，他還是選擇相信東方青。但他想將其搞清楚，“鄭警探，我需要更多的檔案，麻煩你給我送過來。”

孔榮又給圓圓打了一個電話，晚上不打算回去了，搞不清楚，他覺得心頭難安。

一張張檔案翻看下去，孔榮面前很快堆起一大疊，又將一張檔案扔在上面，“不行，還是不行。”

這些檔案格式都一樣，描述大概差不多，留下的照片盡管還算清晰，但也很隨意，而且，黑白照片，想要看出顏色那是不可能的。

孔榮上了天台抽了一根煙回來，遇上過來找他吃晚飯的洪麗，兩人在食堂吃了飯，聽到孔榮的苦惱，不由地道，“你不妨從普通邪巫開始查起，邪巫都有共同點的。”

孔榮不由地眼睛一亮，他確實有點鑽牛角尖了，兩人還喝了一杯啤酒，孔榮看到洪麗向自個兒杯子裡悄悄倒了點白酒，他假裝沒看到。

不過洪麗喝酒，面不改色，原本兩個臉蛋就有點蘋果紅，有著天然的保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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