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邊緣,城鄉結合處。
孔榮開車,阿龍指路進入一條巷子,在一家高門大戶前停下,阿龍下了車,敲了敲門,孔榮跟著下來,門開了,跟著走了進去,看到了停在院中的那輛黑車,東西都在車上。
孔榮打開麻袋看了看,五色花依舊鮮豔,葉子翠綠,哪怕采摘下來過了幾天,它依舊保持這個樣子,因為拇指粗的枝乾還會繼續供給水分,甚至枝乾上的毛刺都能從空中吸收水分來保持活性。
這是他見過最奇特的植物。
花有五色,白色、黃色、紅色、藍色和紫色,紫色看上去近乎黑色。花瓣五片,雖然是耐乾旱植物,花卻很妖豔,如同玫瑰花瓣一樣異常肥美。
孔榮仔細在葉片之間檢查,果然檢查到了一種類似綠色的幼蟲,螞蟻大小,不仔細看,還以為它是葉子的一部分,這種幼蟲長大後會將葉片吃完,五色花枯乾,但它在五色花幼小的時候,卻能為五色花吞噬掉毒素,保證五色花順利成長。
大自然就這麽神奇,彼此共生,誰也不獨大,誰也不比誰重要,這種道理在五色花身上顯得尤為明顯。
阿龍站在一旁看著,他看到孔榮的左手,其中一枚戒指上好像少了點什麽,再看他手上其它戒指,對,應該少了個拳頭,可能掉了吧,他還不知道,決定不告訴他。
孔榮將幼蟲放在手指肚上,幼蟲咬了他一口,麻麻的,見了血後它似乎有點亢奮,往肉體裡鑽,吃喝過後,卻再肉體內融化了,它經受不住血液的消融。
過了一會兒,孔榮感覺到大腦傳來一股微小的欲望,精神有點亢奮,孔榮知道,幼蟲起了作用了,甚至帶了點幻覺。
這種感覺他用精神力捕捉到了,這還僅僅是一小隻,如果將它和花葉進行調配,那效果絕對是杠杆的,又了無痕跡,很難查清。
幼蟲也只是普通的幼蟲,如果被邪巫養過,那作用更強,你甚至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之中中了巫蠱。
人的欲望本來就多,所以內心陡然出現某種欲望你也不會感到奇怪。
孔榮取了一片葉子嚼碎,舌頭麻麻的,如同薄荷,迷幻、亢奮,確實是好東西,它比香煙更好,絕佳的偉哥,它被禁止不是沒有道理的,嚼了它,沒有煩惱,感覺自己就是天地獨一無二的主,對異性會產生強烈的佔有欲。
孔榮站起身,取出一株出來,將麻袋系好,問阿龍,“手續都辦完了嗎?給我看看。”阿龍道,“都在向陽那裡。”
“這裡安全嗎?”孔榮打量著院子,這個院子看起來很大,風格有點不像這一帶的建築風格,家裡門窗緊閉,僅有一個看門的中年人蹲在窗跟下。
“安全,是我們租下來的。”阿龍道,“對方給人看門,我們租用幾天放車,對方並不知道五色花,隻當作一般藥材。先生,我們試探過了。”
“是嗎?”孔榮隨意地應答一聲,看向中年人,老實巴交,衣服皺皺巴巴,一臉胡茬,正蹲著吸煙,孔榮走過去,“哥,可以給我來一支嗎?”
中年人愣了一下,從兜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遞給孔榮,煙還不錯,孔榮接過自己點著,“謝謝,對了,哥種了幾畝地,小麥還是燕麥?”
“三畝,小麥。”
“幾個孩子,一男一女?”
“嗯,一男一女兩個。”
“幾頭耕地的馬,一大一小?”
“一大一小。”
“對了,大哥家幾口人,六口還是七口人?”
“六口。”
孔榮默默地吸了口煙,看他煙頭燒到手指頭了,掏出自己的煙遞給他一顆,
然後下了台階到了阿龍身邊,小聲道,“我覺得這個人有問題,他回答完全跟著我的話說,非常有問題。”阿龍愣了一下,正要看對方,卻被孔榮擋住,“別看,阿龍,你不信?”
阿龍點頭。
“那我要將藥材帶走,你會不會不讓?”
“這?”阿龍臉色不由地一變,“先生,這裡很安全,我怕再次丟了,向陽——”
孔榮冷冷地看著他,“很安全?我都說了那人有問題,你還要放在這裡,你覺得很安全?你站在一個陌生人一邊,而不是我這個熟人的一邊,阿龍,我覺得你很可疑啊。”
“先生,這,我絕對不是,向陽讓我這裡安全。”阿龍有點不知如何是好,“我必須聽他的。”
“哦——”孔榮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你覺得向陽聽我的,還是我聽他的?”
“自然是聽先生的。”
“那你還有問題嗎?”
“這——”
孔榮勾著他肩膀,小聲道,“阿龍,你覺得我是誰?”
“先生。”
“不。我是大公的男人——而你又是誰——大公的手下。”孔榮道,“你不覺得我比你強很多嗎?”
這不是很明顯的嗎,阿龍望著孔榮。
“你已經丟過一次貨,而我找到了它,你再丟一次,大公會怎麽看你,阿龍?”
阿龍聽了身子不自然地扭動起來,幅度很微小,但孔榮搭在他肩膀的手感受到了,“現在,你立功的時機到了,我覺得那中年人是秦人,你別不信,一會兒和我往我車裡送貨,他必然阻止,到時候,你將其打趴下了,我在大公面前給你加一筆大功。”
“可他真的是自己人,”阿龍壓低聲音道,“向陽和他說過話,告訴過我。”
“阿龍,我也和他說過話,也告訴過你。”孔榮拍了拍他肩膀,“不信你好好看看,他一個農民臉皮竟然發紅,手掌竟然沒有多少死皮,你是聰明人。”
阿龍果然疑惑起來,一細想他也覺得這家夥可疑。而且眼前的孔榮是大公的男人,他自然應該舍去向陽聽大公男人的,對孔榮點點頭。
孔榮微微一笑搞定。
他倒是可以強製命令阿龍聽他的,但那樣做不能讓其心服口服,雖然這樣費點唾沫,但後面會剩下很多力氣,同時也拉了一個同伴。
兩大麻袋,兩人從車上搬下抗在肩膀上向院子外走,那位中年人果然攔住兩人,“你們這是幹什麽?”
阿龍道,“行了,我們要帶走。”
“不可以。”中年人脫口而出,又快速地道,“你們還未付錢。”
“多少?”
“三百,不,五百!”
孔榮拿出五百遞給中年人,“這下可以了吧?”
“給錢也不行。”中年人就不讓走,“我要打個電話,要麽讓你們那個向陽過來。”
孔榮抓過阿龍肩膀上的麻袋,“剩下的交給你了,看,他果然有問題,記得把錢拿回來。”
“放心,先生。”阿龍獰笑一聲,這老小子果然有問題,一拳打向中年人,孔榮聽得身後慘叫聲沒有理會,嘴角微微冷笑,排除所有不可能,那就剩下可能的了,不管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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