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曲剛乾的。
“去尼瑪的吧,”孔榮聽了火大,毫不猶豫張嘴就罵,“少尼瑪得了便宜還賣乖,老子三萬你拿了,還陷害老子,那二十萬是不是你也取走了?”
那頭卻突然笑了,“臥槽,這麽大的火啊,開個玩笑,三萬確實我拿了,那二十萬我沒動,但是晶片我真沒找到。”
曲剛的情緒可不像是沒找到東西的樣子,孔榮試探地問,“你特麽要那東西幹什麽,不值什麽錢。”
“這不用你管,說了也沒用,你不是說我們見個面嗎?說個時間,大家出來談一談。”
“好吧,我看看,12月10號星期四這一天吧。”這個時間不遠不近,孔榮不想顯得自己急迫,惹對方懷疑,另外他還要養傷,準備準備。
“地點呢?”
“暗夜城堡!”
那頭沉默了一下,道,“行,也該結束了。”
孔榮也不想去猜測他是什麽意思,大家都覺得見面是必要的,那就成了。
兩人掛了電話,孔榮又給宋長傑打電話,從電話之中得知,薑志春前幾天也死了,死在了自己鄉下的農場,與孔榮想開修理廠相比,薑志春更喜歡農場,有了錢,便買了一大片農場,自己當地主。
宋長傑道,“賈華、薑志春死亡照片我都拿到了,另外我也查了一下曲剛,但很奇怪,他犯的事屬於高度機密,我權限不夠,根本不能拿到資料,不過自從得了東西後,他基本在賭場渡過,也熱衷購買古董一類的東西。”
“這次你下定決心了吧?他差點害得你死了。”
“嗯。”
孔榮將和曲剛約定的日期告訴他,“明天你過來一趟,帶上他們的照片,另外我需要一把槍,能搞定嗎?”
“沒問題。”
約定了地點和時間,孔榮掛了電話,想了想要不要將二十萬取回一部分,但很快將這個誘人的想法壓製下去了,他害怕曲剛設坑坑他。
第二天,孔榮去了趟藥店,下午回到家中,意外發現袁圓站在二樓,頭上戴著白色駝毛棉帽,黑黑的頭髮順耳落在肩上,身上穿了一件繡著大朵金色荷花的黑色長款直領棉襖,將身材包裹得曲線玲瓏。
戴著最新款式的羊皮手套,正抓著白色欄杆靜靜地站著,面無表情,看到他,勉強笑了一笑。
臉蛋紅紅的,在清冷的陽光下,眼神有點淒涼。
孔榮打了聲招呼,掏出鑰匙打開門,袁圓卻遲疑著,低著頭看著腳尖,腳尖踢著門口的殘雪,“不了,不進去了,說幾句話就走。”
“有什麽事進來說吧,外面太冷了。”
孔榮說著,走進了屋內,袁圓抬起頭看了孔榮一眼,跟著走了進來將門關上。孔榮將大衣脫下掛在衣架上,上前幫袁圓脫外套,袁圓避開了,“不用了,說幾句話就走。”
“那好,你坐,我找點喝的東西。”
袁圓張了張嘴,孔榮已經去了廚房,這時,他才發現家裡連口熱水都沒有,打開冰箱,發現一團黑黑的東西,提出來一看,是一隻頭身分離的大老鼠,發出淡淡的臭味兒。
孔榮提起默默地扔到了垃圾桶裡,面無表情,但心中壓著一座火山,從角落裡拿出一瓶清酒,洗了兩隻杯子出來。
出來歉意地道,“抱歉,雖然回來一天了,這幾天不方便一個人做飯,家裡什麽東西都沒有,只有一瓶清酒,冬天喝一口暖和。”
清酒,度數並不高。
袁圓沉默著,
孔榮打開酒瓶,倒了兩杯,端起一杯遞在了她手裡,自己抽了根煙,“圓圓,你怎麽來了,解禁了?” 袁圓沉吟了一下,舉起杯和孔榮碰了一下,“來,孔哥,祝賀你出院,平安無事歸來,乾!”
圓圓一口喝乾,整個臉一片飛霞,紅紅的十分可愛,孔榮喝了一口,看著她。
“孔哥,我們分手吧。”
袁圓說完,大口地喘著氣,好像酒辣到了嘴唇,揚起脖子眨了眨眼,“我們不合適。”
對於這個結果,孔榮並沒有多少意外,盡管有點不舍,她帶給他一種真實的感覺,讓他覺得不孤單。
孔榮拿著杯子笑了笑,喝了一口酒,說道,“行,我現在才知道你是富家女,比我想得更富有。”
“孔哥——”袁圓低下頭淚珠在眼眶之中打轉。
“戀人做不成,分手也可做朋友,”孔榮心痛了一痛,抽了口煙岔開了話題,“你繼承了暗夜城堡,什麽時候入住啊?”
袁圓努力吸了口氣道,“我父母打算下個月十號左右測量一番,準備開春裝修。”
“下個月十號?”孔榮皺了皺眉。
袁圓放下杯子,“是的,最晚不超過十五號。孔哥,那我先走了。”
看她著急、難過的樣子,孔榮站起來擠出個微笑,道,“好吧,隨時歡迎你來玩,我送你。”
孔榮出了門,袁圓已經下了樓,他看著她匆匆跑著遠去,上了一輛車,很快消失在了眼前。
孔榮回來,連喝了兩杯悶酒,吐出口濁氣,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起身穿衣出門,開車到了學院路,距離技工學院不遠處,將車停在了一棵槐樹下。
抽了一支煙,一輛白車緩緩駛到他車身邊,拉下了車窗,孔榮看到是宋長傑,那一張紅臉異常好辨認,點點頭,發動車子,兩輛車繞城開出很遠,才在一處偏僻的荒野停下。
車剛停好,宋長傑就拉開車門坐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公文包扔給了孔榮,“老孔,你看上去廋了不少?”
孔榮一邊打開包,一邊看了他一眼,“你也一樣。”
宋長傑確實變化很大,頭髮理成了寸長的短發,原本有點胖的身體變得乾瘦,一張紅臉也有點發黃。
“臉色那麽難看,不是哈料了吧?”
“沒有。不過特麽這兩年一直睡不好,倒是真的,”宋長傑拿起車上的煙盒抽了一根,點上,深吸一口吐出,“我不信,你睡得踏實。”
孔榮沒說話,他已經取出了江萬成、賈華還有薑志春三人的死亡照片,不過圖像很模糊,孔榮皺了皺眉,“這不是原件?”
“老孔,你以為我能弄到原件?我特麽在警衙裡就是個小腳色,這已經廢了我很大力氣了,”宋長傑彈了彈煙灰,“說吧,老孔,你讓我搞這幾張照片,到底想幹什麽?”
孔榮取出放大鏡,看著照片道,“不是和你說過嗎,我碰到一個偵探,她說江萬成身上有血手印,可能是來自邪巫。”
宋長傑臉變了變,“這你也信?臥槽,讓我廢了這麽大勁兒就是為了這個?”宋長傑有點生氣,“老孔,你該不會反悔了吧?曲剛的亡命狠辣我不信你不懂,有他就沒有我們。”
“我也是試一試。”
孔榮繼續看著,還真別說,他在三人死亡照片的心口處好像發現了黑手印,不過十分模糊,放下放大鏡,拿著圖片對宋長傑道,“老宋,這個位置,你看看是不是有黑手印的陰影?”
宋長傑將信將疑地將煙扔出外面,拿過來看了看,半晌道,“我怎麽不覺得?說不定是拍照留下的暗影,我感覺像蜘蛛。”
說著從孔榮身上奪過包,將照片塞了進去,“研究這個有毛用,還是先度過眼前這一關吧。”
掀開上衣從懷中掏出一把黑槍遞給孔榮, “十發子彈,槍來自一個流氓團夥,我沒上交,悄悄留下了,所以放心用,不過你沒用過,我覺得你最好先開一槍,感受一下。”
孔榮撫摸著冰冷的家夥,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心跳,“在這裡?”
“對,難不成去鬧市?”
孔榮搖了搖頭,看了看車外,一隻烏鴉在天空盤旋著,“不行,我覺得曲剛一直監視著我,但我根本沒發現。說不定,他跟來了。”
“隨你,只要你乾就成,如今只剩下我們倆了。”宋長傑又摸出一根煙,“只有他死了,我們才能快活地活著,對了老孔,時間是十號沒錯吧?”
孔榮也抽了一根,搖頭,“時間得提前,我從袁圓嘴裡打聽出,他父母會在十號左右對古堡要進行測量裝修。”
宋長傑怪笑一聲,“你小子命好,搭上了富家女——”
“分手了——”
“哈?臥槽,你蠢啊——”
“別說這個了。”孔榮不耐煩地道,“老宋,時間約定五號,我和曲剛聯系一下,到時候通知你。”
“好吧。”宋長傑拉開車門正要走,孔榮道,“將照片留給我。”
宋長傑連包扔給了他,“最好盡快,以免夜長夢多!”
“我知道。”
孔榮發動了車子,兩人一前一後又繞了一圈兒沒看到人跟蹤,宋長傑從另一條路回去了,孔榮也回到了城中,趕回家中。
進門電話鈴響了,孔榮拿起,“喂?”
“你和宋長傑商量得怎樣了?”曲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