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咱們樂隊沒有接商演之前,肯定是沒有收入的,大家都是為了理想才聚在一起的,不是為錢,這一點你應該理解。不過飯還是要吃,而且也不能讓你睡大街,對不對?”
說到這裡,程宮笑呵呵指了指不遠處正跟丁建國樂樂呵呵說話的老孫頭兒。
“你這事兒我一直都挺上心的,所以剛跟老孫頭兒聊的時候,我特意厚著臉皮問了問他,呵呵,咱們的金主嘛,不差錢兒。這不,我一說,人家立馬就答應了。不但管你吃,還管你住,你啥也不用愁了,就踏踏實實排練就成了。”
“有這好事兒?”蘇乙故作驚喜。
“那你——可不怎地?”程宮道,“不過呢,人老頭兒有個小小的條件,他喜歡打鼓,就是你平常沒事兒的時候,教他打打鼓,我一想這也沒啥,再說了咱年輕人有手有腳的,吃白飯也不好聽對不對?所以我就替你先答應了。”
“對對對,白飯不能吃。”蘇乙連不迭點頭。
“是吧兄弟?哈哈!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種吃白飯的人!“程宮笑著拍拍蘇乙的肩膀。
“我當然不是。”蘇乙一臉認真,“我是吃軟飯的。”
程宮愣了一下,表情僵了半天。
“不是,兄弟,怎麽個意思?我沒聽明白?”他問道。
蘇乙指了指不遠處的丁建國:“看著沒有?”
“看著了。”程宮道。
“明白沒?”蘇乙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你倆?”程宮有些不可置信。
蘇乙緩緩點頭,一副你猜對了的表情。
“哦哦哦,這麽回事兒啊……”程宮恍然大悟,乾笑一聲,“兄弟可以啊,這老妹兒剛分手你就拿下了,效率夠高啊。”
“主要是因為我活兒好。”蘇乙道。
“不是,你倆已經——那啥了?”程宮嗔目結舌。
“想什麽呢哥?”蘇乙一臉嫌棄,“我是說我鼓打得好,人建國相中的是我的才華。”
“哦哦哦,這麽個活兒好啊,哈哈,不好意思,是我想歪了,對不住啊兄弟。”程宮用大笑掩飾自己的尷尬,“那什麽,兄弟,你看啊,我也不知道你已經解決吃飯和睡覺的問題了,但是我剛才已經答應老孫頭兒你會教他了。人老頭兒也是一片好心,你看這……”
程宮滿臉為難。
“那待會兒我跟他說,”蘇乙笑道,“我就告訴他我教不了。”
“不是,”程宮道,“老孫頭兒既然一片誠心,想學架子鼓,人家還是咱們的投資人,你左右也沒別的事兒,我的意思是兄弟你受累,隨便教教他吧。實在不行,我讓老孫頭兒給你意思意思。”
程宮盯著蘇乙的眼睛:“這樣,我盡量跟他說說,讓他把你吃住的錢直接換成現金,讓他給你——嗯,三百塊錢,你看行不?”
“三百啊。”蘇乙歎了口氣。
“對,錢不多,但是要多了也不合適,對不對?”程宮道,“大家以後都是一個鍋裡吃飯的,你看……”
“不教。”蘇乙淡淡道。
程宮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蘇乙這麽決絕。
“不是兄弟,你是不是沒聽清楚……”
“我說,不教。”蘇乙看著他,一字一字道。
程宮這回愣得更久,然後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行,兄弟。”他勉強對蘇乙一笑。
“時間到,換人!”他站起來,拍拍手大叫。
“不是,
宮哥,這回最多兩三分鍾!我跟楊老頭兒還沒聊夠呢”胡亮不樂意叫道。 “我說換人就換人,哪兒那麽多廢話?”程宮不耐煩道。
程宮沒有再看蘇乙,扭頭就向丁建國走去。
丁建國似乎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不愉快,向蘇乙投來一個疑問的眼神。
蘇乙歪歪腦袋,做出個無辜的表情。
他心裡卻在嗤笑。
程宮果然是個錢串子,而且這人真是假的要死。
原版劇情中,他問老孫頭兒收五千塊錢學費,做主讓老孫頭兒跟炸藥學架子鼓,原本是打算一分錢都不給炸藥給的,最後胡亮開口,他才勉強給炸藥三百塊。
五千塊,他要拿走四千七,就留給炸藥三百,就說有多黑吧?
現在更是過分,那邊收了老孫頭兒的錢,這邊再讓蘇乙承他的情,兩頭通吃。
要不是蘇乙熟知劇情,一準兒被這孫子耍得團團轉,還當他是好人。
而且蘇乙給他留面子,表示不想教,程宮還分不清狀況,施舍一樣又拿出三百塊,想要蘇乙妥協。
蘇乙沒當場啐他一臉,已經是很有素質了。
真特麽不要個碧蓮。
更讓蘇乙惡心的是,這人口口聲聲說什麽“咱們是為了夢想聚集在一起,不是為了錢……”
但事實是,他就是為了錢來的,在場所有人之中,只有他賺著錢了,她卻打著夢想的旗號來勸別人為愛發電。
程宮來之前就跟胡亮獅子大張口要價五十萬,胡亮錢不夠先給了十萬,說剩下的分期付款,程宮卻說:“分期付款我也要每天見到錢,一天見不到錢我立馬回京都。”
逼得胡亮這個老實人不得不每晚通宵開挖掘機還債。
當得知胡亮連樂隊都沒組,這個人吃定胡亮這個冤大頭,逼得胡亮主動開口說加五萬塊請程宮幫忙組樂隊,程宮開價7萬,胡亮都同意7萬了,程宮還要哄抬到10萬,逼得胡亮不得不妥協。
這不明擺著欺負胡亮是老實人嗎?
後來,這人更是為了錢直接出賣胡亮,出賣所有人,可以說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本來蘇乙的情緒已經調整正常了,過得挺愜意,挺開心的。
但程宮剛才的一番作態,讓他像是吃了隻死蒼蠅一樣惡心。
能不能把這人踢走啊?
蘇乙越看程宮越不舒服。
但奈何,人家是主角。
原劇情中,程宮到了最後來了個浪子回頭金不換,成功洗白,最後還讓丁建國倒貼追他回京都去了,可以說是讓蘇乙三觀碎了一地。
“師父?師父?”
老孫頭兒小心翼翼叫著,讓蘇乙回過神兒來。
“師父,程經紀都給你說了吧?”老孫頭兒笑呵呵道。
蘇乙笑了笑:“孫叔,程宮問你要了多少錢?”
“哎呦哎呦,可不敢叫孫叔,差輩兒啊師父。”老孫頭兒急忙擺手,“不瞞您說,廣告讚助費是五萬塊錢,您的學費是五千塊,當然了師父,五千塊是走帳的,您這邊兒,私底下我會單獨表示的,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