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記不起來,九年……夏天……送你……”王大柱撓了撓頭,感覺似乎有點印象,但又想不起來。
“劫道!劫富濟我!!!”
承風以近乎於喊的嗓音說出這句話。
話音剛落,大柱眼睛瞳孔放大,猛地想起當年做土匪的日子,趕緊上前捂住承風的嘴,小聲說道:
“這可說不得,這可說不得……你倆跟我過來!”
王大柱、承風、玉敬三人走到城牆下的一個角落,大柱跳起來拍了一下承風腦袋,笑著說道:
“哈哈!原來是你小子!你想害死俺啊你!”
“嘿嘿!大柱哥,我要不這麽說,你不是想不起來嘛!”承風揉了揉腦袋。
“話說回來!這多年不見,你個小屁孩兒居然都長這麽大了!!啊哈哈!!哎?旁邊的小兄弟,你是幹嘛的呀!?”
王大柱用手碰了碰玉敬,大柱站的離玉敬很近,說話聲震的玉敬腦瓜直嗡嗡,不由地緊閉雙眼,整個身體僵硬地站在那不敢說話。
“喂!王大哥問你話呐!”承風拍了拍玉敬。
“啊?你說什麽?”玉敬摳著耳朵應道。
“王大哥問你話呢!!!”
“糖葫蘆就快化了?”
看來玉敬的耳朵還是沒緩過來,一旁的王大柱不耐煩地吼道:
“俺問你是幹嘛的!!!”
“啊啊啊!我……我是……我是承風的師兄,我叫玉敬,這次跟承風一起下山遊歷,王大哥你好!”
“下山?”王大柱把頭轉向承風,一臉疑惑地問道。
“大柱哥,此事說來話長。”
三個人寒暄了一陣,承風將當年入城以後到拜師太華劍派的過程簡單地跟王大柱描述了一番。
“你居然是獨孤員外的侄子?謔!我說嘛,看你小子就不是凡人,你在華山肯定學了不少武功,有空教教俺啊!”
玉敬捂著耳朵,用余光看著王大柱,小心翼翼地插嘴說道:
“承風現在可厲害了,我們的大師兄都被他打敗了。”
“這麽厲害!”
大柱是個鄉下人,未見過大世面,對承風的經歷感但頗為震驚。三個人‘哈哈’地笑成一團。
“對了,大柱哥,你……這是怎麽從一個‘土匪’變成官兵的?”
承風上下打量著王大柱,結實的身軀一看就力大如牛,一身兵甲穿在身上虎虎生風。
“呸!千萬別說我當過土匪,否則你哥我以後怎麽混啊?這不,送完你以後,俺每天繼續劫道,有一天我劫了一車糧食,過後竟有一大夥官兵從村裡抓俺!俺身軀大,跑得慢,他們就把俺抓了起來……”
說到這,玉敬忍不住‘噗嗤’地一下笑了起來,王大柱照著玉敬腦袋彈了個腦瓜崩,疼得玉敬抱頭亂跳。
“官兵啊,把俺抓到牢房,想要打我五十殺威棒!剛要動刑就被一個軍官攔住,嘶~叫什麽高……高懷德!他見俺身強力壯,當下戰事吃緊,正是用人之際,就讓俺充做了士兵。”
承風對王大柱的經歷聽得也是津津有味,只有玉敬揉著腦袋,幾乎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時候不早了,俺得回去盤查了,離開的太久也不行!你倆也趕快進城吧,等閑下功夫,來找俺喝酒!”
“好的,王大哥就此別過!”
寒暄過後,承風和玉敬向宋州城內走去,身後傳來王大柱粗獷的聲音,承風玉敬二人相視一笑。
“你!車上拉的什麽玩意兒……”
……
宋州家家戶戶都貼起了對聯和門神。街上商販稀少許多,卻有很多剛剛穿上新衣服新鞋的小孩子在追逐打鬧。
“哇!這就是宋州城嗎?好大呀!還是第一次看到城裡過年。”
玉敬的眼裡流露出喜悅之色,眼前一天天石板鋪好的道路,精磚瓦砌的排排屋院。自小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和諧的、熱鬧的、充滿年味的。
“說真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城裡過年的樣子,前面就是獨孤伯伯家了。”
過了不久,二人來到獨孤府門前,看到獨孤府的大牌匾和高高的院牆,玉敬兩眼放光歎道:
“不愧是一方員外府,真氣派啊!”
承風笑了一下,上前扣了兩下門環,過了一會,裡面傳出男子的聲音:
“來了,誰呀!?”
承風心中想起九年前敲門的樣子,臉上苦笑了一下,這次和九年前不同,承風爽快勇敢地應了聲。
“是我!承風,來跟獨孤伯伯道聲平安!”
“承風?”
‘嘎吱’一聲,獨孤府大門打開,順子探出頭來盯著承風和玉敬上下打量一番,猛然想了起來!
“承風!近十年不見,你都長這麽大了啊!這位是……”
“哦!這位是我的師兄,此次陪我一同下山遊歷一番。”
玉敬恭敬地對順子行了個禮,順子隨之打開大門,二人進到院內,九年來,院子大體格局沒有太大變化,只是花田不在了,卻多出了幾棵樹。
“老爺昨日還念叨你來著,要不我也不能這麽快就想起來,這麽多年,你變化那麽大,長高了那麽多。”
順子一邊關上門,一邊念叨著,九年過去了,順子也有三十來歲,跟當年稚嫩的樣子多了一份穩重。
“伯伯和伯母最近怎麽樣?”承風問道。
“唉,別提了!江南戰線蠢蠢欲動,糧草之事把老爺搞得焦頭爛額,老爺回來在堂內坐了一會就睡著了,我沒驚動他。”
順子說著,帶著承風二人穿過亭子來到堂內,只見主座上,獨孤夏身穿一身黑紅色錦緞袍,右手拄著腦袋睡著了。
承風走近,見獨孤夏的頭髮和胡須很多都已花白,臉上也多了不少皺紋,承風心裡不由地酸了起來,眼裡含著淚花,俯身跪在獨孤夏座前。
獨孤夏入睡不深,感到動靜便醒來,抬起頭看了看面帶微笑的順子和承風身後的玉敬,又低頭看向跪在眼前的少年:
“你是……承風!你是承風嗎!?”
“獨孤伯伯,孩兒出師了!”
獨孤夏眼中含著淚花,臉上確是無盡的喜悅,連忙從座上站起,雙手扶起眼前的承風。
“都長這麽大了!真好啊!”
“伯伯,風兒甚是想你,也多次向老君為你祈福,看到你身體安康,真好。這是我的師兄玉敬,在華山這麽多年,對我多有指點,這次陪我一起下山。”
“獨孤員外,玉敬有禮了。”玉敬走上前,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
“好!來到這就跟家裡一樣,不必拘禮,你是承風的師兄,跟他一樣叫我伯伯便可,哈哈!”獨孤夏開心地說道。
“伯伯,伯母現在怎麽樣了?”
“哦!他和嚴兒正在後院玩呢。”
“嚴兒!伯伯的孩子有九歲了吧。”
“哈哈!是啊,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他們了。”
獨孤夏揉了揉眼中淚花,心想已經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
獨孤夏見天色不早,趕忙吩咐順子叫廚房準備些酒食,再去後院告知夫人和兒子獨孤嚴,承風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