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陽光透過竹林間點點綠葉,灑在他金黃色的鬥笠上,恰如凡塵灑落,驚起了旁邊兩隻纏綿的野兔,驚慌的四處奔逃。逃竄之中踩折了草叢中星星點點的野花,幾隻蜜蜂從花中連忙飛出,抖掉了身上的顆顆花粉,微風帶起絲絲縷縷的土腥氣撲面而來,微微涼的水滴從高處滑落“啪嗒“砸在肩膀上,可好像落入了一灘死水中,連些許的漣漪都沒有泛起,而他也一動不動。
“還是到這一步了麽。”只見他手中緊握狼毫在書頁上寫寫畫畫,卻不見一絲痕跡留下。一頁,又一頁,他的手指緊張的不停翻動著手中的書,他也越來越緊張,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滴下掉在書頁上,竟也不能浸濕分毫。
從他慌亂的翻動中發現,他手中的這本書,與其說是書,倒不如說是一頁一頁的拚圖,從前面的竹簡到後面的絲綢,再往後的絹紙,字跡慌亂而又潦草,每一頁的材質也不盡相同。
“啪”的一聲,這本殘破不堪的書被他用力合上,而這書好像已經風燭殘年一般,飛散了些許塵土,在陽光下格外刺眼。風,帶著這一縷塵土,飄往了遠方。
“啊切。”一個響亮的噴嚏從窗戶縫裡竄了出來,嚇飛了窗前電線杆上鳴叫的鳥雀。
“今天什麽日子啊這麽倒霉,大周末的好不容易睡個覺,還一個噴嚏給我震醒了。”奧俊洋不情願的伸了個懶腰,從被窩裡爬出來,剛露出了個胳膊,連忙又縮了回去。
“春天開窗睡覺也確實是有點涼。”心裡這麽抱怨著。剛打算睡個回籠覺,手機鬧鍾響了,伸手往桌子上夠,扒拉開一旁昨夜吃剩的泡麵桶,拿起來一看,日程提醒。
“哦對,今天約了劉總談生意來著。”想到這,他“騰”的一下坐了起來,邊洗臉,邊刷牙,三下五除二的穿起他那唯一一套人模狗樣的衣服,夾起桌子上快用掉皮了的皮革包,嘴上叼上根煙,連忙出了門。
一出門,他一眼就瞅見了門上貼了一張黃紙,“什麽玩意,最近天天給我招晦氣,做生意做不順就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奧俊洋最近被這些發生的莫名奇妙的事情搞得心煩意亂,不禁心中火起。一把撕下黃紙撕的粉碎。把把碎屑落入樓道的灰塵中。他沒有注意到,在他轉過身憤然離去的那一刻,一片碎屑竟冒出了陣陣火光。熟悉的金黃色鬥笠從樓道的上層縫隙露出邊緣,他透過昏黃的燈光望著奧俊洋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他懷中的《奇耶》動了動,“二重身”三個字浮現在封面上,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趕不上車了趕不上車了”奧俊洋口喘著粗氣,衝著剛停靠在站台的地鐵門口飛奔過去。眼看馬上就要一腳踏入車中,迎面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那人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不長眼睛啊?趕緊滾開,別阻礙我趕車”剛在心中積攢的怒火此刻剛好有處宣泄,他不禁口出狂言。口中叫罵著,回頭看了那人一眼,腳下依然不停,在地鐵關門的前一秒中,一側身擠進了車裡。
在車中喘了幾口粗氣,奧俊洋從剛才的憤怒中慢慢緩過來,回頭一想,猛然警覺,為何剛才那人的容貌與自己如此相似啊,無論是樣貌,體型,身高,與自己可謂是一模一樣。這感覺就好像剛才和自己對視了一眼一樣。回想到這,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看了一眼列車窗戶中自己的倒影,不經意間,那個倒影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