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麽又忽然想要退役了?”
聽著楊妙君說出心裡話,高世魏和譚鏗兩個人眉頭松了松,隨後又十分疑惑的詢問了起來。
“最開始這個念頭重新浮現的時候吧,其實也不能算是真的想要退役。”
楊妙君撓了撓頭:“那會兒是進行忠誠考驗之前,主訓並組建我們紅細胞的參謀Z,當時演了違背軍法,搞貼身偵察等肮髒手段的家夥,來考驗我們的底線等方面。”
“我跟晨光我們幾個戰友,就是後來組成紅細胞的我們幾個人,不停的和參謀Z爭執對錯,後來他威脅我們要麽閉嘴屈從,那樣可以直接加入紅細胞,要麽就退出紅細胞,甚至用參謀Z的身份威脅要打壓反對他的人。”
楊妙君對著兩人嘿嘿一笑:“那個時候我也是年輕,沒發覺他是在演戲,又是在氣頭上,就說退出就退出,大不了就退役回家。他不讓我們加入紅細胞,我就自己建一個紅細胞。”
高世魏三個人眼睛一瞪:“自己建一個紅細胞?”
楊妙君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擺擺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他知道幾個人想到什麽地方去了。
他們以為自己是要自己建立一支雇傭兵小隊。
畢竟以自己展現出來的財力,別說一支特戰小隊規模的雇傭兵,就是一個特戰旅級別的雇傭兵,楊妙君也養得起。
再加上楊妙君又正好需要人保護自己的安全和財富,所以真就是組建一支雇傭兵團,也是十分合理,讓人絲毫不意外的事情。
特別是楊妙君在國外還有自己的莊園和古堡,而國外不僅是有太多都不禁槍,更是金本位,有錢,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搞定的。
而楊妙君恰恰是個有錢的,並且這錢還是和大風刮來的一樣白得的,花起來一點都不心疼的那種。
“那你是什麽意思?”
何志軍泡好了茶端過來,放在桌子上後做在楊妙君身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參謀Z沒和你說麽?”
楊妙君一愣。
“說什麽?你們這幫混小子當時懟他的話不至於罵娘,也肯定不好聽,他怎麽可能會連這個都向上邊匯報?”
何志軍無語的瞥了他一眼:“再說了,他負責組建紅細胞,除非出現特別情況,不然的話,他都可以做主,不需要匯報。”
然後指指桌子上的茶壺和茶具,示意楊妙君倒茶。
難不成還真讓他這個少將旅長、乾親二叔來倒茶啊?
“我當時說,反正我也有錢,就退出軍隊,然後開個建築公司,就起名叫做紅細胞。到時候招幾萬個因為從軍多年,與社會已經脫軌,不適應普通生活,或者生活的不如意的退役老兵,把他們重新按照軍隊的編制,分成幾個旅,我們哥兒幾個到時候一人帶領一個,去那些偏遠貧困山區蓋希望學校。”
楊妙君越說,幾個人眼睛瞪大也大,最後高世魏一拍腿:“這是好事啊!”
“這個范天雷,這麽重要的事情他居然沒有上報?”
何志軍也瞪大了眼睛,隨後咬牙切齒道:“看我回去之後怎麽收拾他!”
“這個事情我看可行性很高!”
譚鏗也是如此說道:“特別是你小子完全有這個財力的條件下!”
“沒錯,兩位首掌說得對。”
何志軍反應過來,先不去管回去後怎麽收拾范天雷了,附和了兩個大佬一句後,然後臉色一變:“這麽多年來,其實我也一直在考慮這方面的問題。”
“普通的野戰軍士兵還好說,但是我們特戰旅的退役老兵,因為學的都是一些戰鬥、殺人的技能,而且多數都是從各團挑選精英老兵,選拔之後組成的特種兵,再加上特戰生涯少說五六年,多的十幾年,前後加起來在軍隊太多、太多年。”
原本詢問楊妙君為什麽要退役,還打算批評他一頓,讓他認識到自己錯誤思想的談話內容,忽然就變成了何志軍的訴苦大會。
“除了少數一些,本身具備一定軍銜,在轉業後可以到刑、特二警那裡獲得一定職務的,九成以上就算退伍回去後,有一筆轉業費,但是卻也和社會完全脫離了。”
“社會上的生存之道、技能等等幾乎全都不會,為人處世上更是與社會格格不入甚至針鋒相對。去掉蓋房子、買車、結婚等幾件不可避免的大事所花的錢後,幾年之後轉業費就會花光,就只能簡單地打打零工或者務農,一旦自己或者家裡出差點什麽疾病或意外,生活立刻貧瘠的佔據了絕大多數。”
頓了頓:“特別是因為多年來的高強度訓練、戰鬥、出生入死、受傷,就算是退伍的時候看上去好好的,也極易因為這些原因導致的暗傷而大病一場。更別說那些本就是因傷退伍得了。”
然後何志軍看著他說了這麽多,高世魏、譚鏗兩人緊皺著眉頭沉吟思考了起來,趕緊轉頭看向楊妙君:“所以,大侄子,你也是咱們狼牙的,到時候建立了這個紅細胞公司,可得緊著咱們狼牙的人招啊!”
何志軍知道楊妙君不差錢,待遇不說比其他建築公司高,但是肯定也不會低的。
而這就足夠了。
畢竟軍隊,特別是特戰旅出去的,不說各個會開飛機,但是坦克、汽車都是沒有問題的,到時候完全可以去給工地開車。
雖然他們自己也能找工地乾活,但是工地克扣、拖欠工錢的事情還少麽?
再一個,很多工作不是你會乾就能乾的,人家用不用你,你能不能找到常年不斷的穩定工作,工作的時候出了意外人家負不負責等等,都是很大的問題。
而楊妙君的這個紅細胞公司,就解決了這一切的問題。
“嘿!”
高世魏一愣,隨即失笑:“好你個何志軍,合著你這半天訴苦,不是給我們兩個聽的,是給楊小子聽的?”
“我看他啊,是嫌咱們兩個副帥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直接就不搭理咱們了。”
譚鏗在邊上也調侃起了何志軍。
這個時候何志軍也不管什麽中將不中將了,說的反正也不是軍隊裡的命令和任務,大家又都不是外人,所以在這個搶佔大蛋糕的時候,那是一點也不讓:“您兩位又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還不讓我和我寶貝大侄子訴訴苦啊?”
“怎麽?他管你喊叔,就不管我喊叔了?”
“就是,他還管我喊爺爺呢!”
譚鏗、高世魏立刻就駁斥起了何志軍。
然後兩個人沉吟了一下,看向楊妙君:“小君啊,你給我們透個底兒,你是真想這麽乾,還是只是說說?”
何志軍聞言,趕緊死死的盯住了楊妙君。
“說實話,當時我是氣頭上這麽一說……”
幾個人臉色變了變,卻不想楊妙君隨後說道:“但是後來卻真的起了這個心思,覺得可以搞一下。”
指指自己:“我的情況你們也知道,現在那個什麽弘農楊氏究竟怎麽回事還不知道,所以那些錢就相當於是白來的,而我一個人是怎麽都不可能花的完的,所以到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這樣,錢我花的也安心,還能做點有意義的事,甚至某一天弘農楊氏把這筆錢收走,我也不會留下什麽遺憾。”
幾個人這才臉色恢復。
“只不過當時這個事情還只是個設想,我想的還是等過些年,等到和我那幾個戰友過了職業巔峰年紀,體能開始退化之後,就一起退役,然後再把公司開起來。”
楊妙君說到這裡搖了搖頭:“不過之前的一些事,卻讓我覺得,理想挺美好,但是現實……呵呵,還是不如現在就退下來,然後做點真正有意義的事情吧。”
“正好蠍子出現了,我一想,不如就這樣吧。殺了蠍子報了仇,還能就此提前退下來,不用再無用的浪費時間,臨走,還能給戰友們留個集體功,挺好。”
三人聞言眉頭緊皺:“你把話說明白!”
“沒錯,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怎麽?你受到什麽不公正對待了?讓你居然要這樣消極逃避?”
楊妙君的話裡透露出滿滿的失望,這讓三個人不得不嚴肅面對。
“難道是給晨光授銜中尉,你卻只是正常的從列兵變成上等兵,心裡不平衡了?”
何志軍想到了一個可能。
楊妙君改進擺擺手:“二叔你別鬧,這大黑鍋我可不背!我一個注定要退出去當土豪的,要那玩意兒幹什麽。再說了,晨光本身就在演習上立了功,雖然還沒有去大學報到就參軍入伍了,但是畢竟是拿到了錄取通知書的大學生,還是亞青賽的洲際級格鬥冠軍,不管哪方面,都是有提乾政策的,別說中尉,上尉都算合情合理合軍法。”
確實很多人都對何晨光為什麽能直接變成中尉有意見甚至疑惑,就連他本人都以為是因為他副帥爺爺,或者他那個烈士爸爸的原因。
但是實際上,他不過是正好趕上了最新的大學生入伍政策,本身就有比普通士兵更好地提乾政策,再加上演習的時候狙掉了高世魏立了功,本人不僅是大學生,還是亞洲青年搏擊賽的冠軍,有這個榮譽的人入伍,本身就可以直接得到一個軍銜,雖然很大可能是文職,但是即算是文職也卻享有相對應的待遇。
這些加起來,何晨光隻授了一個中尉還算小了呢。
“那是為什麽?”
何志軍疑惑了。
楊妙君沉吟了起來,最後看著三個人盯著自己,非要個答案不可的樣子,最後歎了口氣:“您三位都不是外人,一個我喊爺爺,兩個我喊叔叔,那我就說了。”
三個人點點頭:“你說,我們聽聽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事兒吧,其實是不應該說的,畢竟非議上級是不好的。”
楊妙君一臉的無奈:“原本我是打算就這麽離開,然後大家就這樣好聚好散的,但是您三位現在這樣,肯定是不可能就讓我這樣不給個緣由就走的。”
“非議上級?”
譚鏗皺起眉頭:“你上級對你區別對待還是欺壓新兵了?”
他想到的, 也就無非是這兩樣罷了。
“那倒不是。”
楊妙君搖了搖頭。
“那到底是為什麽?”
高世魏瞪著眼睛看著他:“好好的一個大小夥,以前那膽大包天的膽子呢?現在怎麽畏畏縮縮的了?”
楊妙君趕緊澄清自己:“可別,這可不是我畏畏縮縮。”
“主要是這紅細胞小組,真是太坑了。”
楊妙君的臉色糾結、無語全都表現了出來。
‘三讓徐州’已經有了,楊妙君再也壓不住自己的吐槽之魂了。
而且有些問題如果不解決,他雖然是可以離開,但是死自己的那些戰友,誰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有那麽一天因為這些事情而出現不必要的傷亡犧牲。
相比於那些出生入死的戰友,某些蠢貨的臉面還是撕下來喂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