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死後,雖然尤裡加強了行政府邸的戒備,幾乎做到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晝夜不歇,但依舊沒能阻止那個神秘刺客殺戮的步伐。
一個月內,行政府邸裡每天都會莫名出現死者,更令人膽寒的是,這個神秘刺客似乎為了張揚自己的技藝,死者的死亡時間都是在每天的同一時間,死法也都和伯特一模一樣。
到後來,尤裡被逼得每天都在這個時間召集所有人待在大廳,這才勉強阻止了對方的瘋狂行徑。
不過,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行為,因為那名刺客的殺戮范圍從行政府邸擴張到了城中貴族,少則隻斬一人,多則一夜之間滿門被殺,鬧得整個薄暮城人心惶惶。
行政府邸每天都有來向尤裡求助的貴族,這位新任行政官忙得是焦頭爛額,然而面對神出鬼沒的刺客,他也實在是有力無處使,只能盡可能投入人手加強巡防。
尤裡在神秘刺客的襲擊下疲於奔命,早就沒有心思去管整日花天酒地的盧戈了,把監視的人手都調了回來,專門搜集殺手的線索。
就這樣,被監視了一個多月的盧戈,終於回歸了自由。
...
無論薄暮城被刺客鬧得多麽風風雨雨,奴隸市場一如既往進行著生意。
奴隸販子們像拽豬羊般拖著一群群頸戴項圈的奴隸,正在向過往行人張羅吆喝:“老爺們,來看看我的奴隸,都是在風雲關本地長大的!公的身體結實,比馱獸還能乾活,母的身材豐盈,一定能生出很多崽子!價格絕對公道,多買幾隻還有折扣,千萬不要錯過!”
奴隸市場並沒有準入限制,無論貴族還是平民都可以來,只不過買奴隸的基本都是貴族,平民可沒錢養奴隸。
平民來這裡只是看個熱鬧,也有些父母會把家裡不聽話的孩子帶過來,告訴他們如果不努力,以後就會變成這樣,淪落為奴隸被人賣掉。
很多小孩原本非常頑皮,但只要看過奴隸的慘樣,再加上父母一嚇唬,多半會變得老老實實。
就在奴隸販子拚命吆喝時,一個穿戴鬥篷的人影來到前方,默默地說:“都要了。”
能不問價格直接說“都要了”,基本上都是貴人,奴隸販子做成這麽一筆大生意,別提有多高興了:“這位大人,您實在是慷慨了。這裡總共有14隻,公母各半,每隻5枚銀月,總共70枚。我給您打個折扣,給60枚就行。”
來者奴隸販子身後一指:“我說都要了,包括這些。”
奴隸販子往後一看,不禁愣住,這位客人指的是角落裡的籠子,那裡關著很多奄奄一息的奴隸,他們要麽是天生體質糟糕的幼童,要麽是重病纏身的老人。
這些奴隸用商品的概念來說屬於“殘次品”,就好比消瘦瘸腿的豬牛羊,基本不會有客人想要,因為很容易買回去沒幾天就死了。
倒也不是不能給這些奴隸治病,只是有那錢請醫問藥,還不如再稍稍加點錢買個健康的奴隸更實在。
這種殘次奴隸唯一的優勢是價格低廉,便宜的可能幾十枚銅月就能買到,會考慮這種生意的顧客往往是抱著賭徒心態,奴隸買回去死了就自認倒霉,如果熬過疾病活了下來,不管是留著自己用還是轉手高價賣掉,都有非常可觀的利潤。
眼前這位客人出手闊綽,一開口就要買全部奴隸,不像是那種需要靠賭來博得利潤的人,奴隸販子隻當他沒什麽經驗,就小聲提醒道:“這位大人,那些奴隸都有重病,有些甚至是惡性傳染病,您把那幾隻買回去,有可能會把病傳染給健康的奴隸,
這不劃算。”“啪。”來者直接將鼓鼓的錢袋扔到奴隸販子臉上,冷漠地說:“廢什麽話?賣不賣?不賣滾!”
能當上奴隸販子的,都不是什麽好惹的人,而且這也是好心提醒你,居然還要被罵。你有錢歸有錢,但也不能拿錢袋往臉上砸啊,這不是侮辱人嗎?!
奴隸販子本想發作,但他掂量了一下錢袋的重量,再看到裡面的滿滿銀光,他怒氣頓時煙消雲散,臉都笑扭曲了,點頭哈腰說:“這位大人,這位爺,您稍等,我馬上幫您把繩子套好。”
奴隸販子挨個給奴隸上繩套,心裡也難免泛起嘀咕,這年頭的有錢人真奇怪,買東西不過腦子...不過管他呢,有錢賺難道還要拒絕不成?
健康的、殘次的,奴隸販子手頭上的37個奴隸全部被排隊套上繩索,他將繩頭交給了來者,諂媚地說:“大人,您牽好。”
來者接過繩頭,緩緩問道:“你這裡還有多少貨源?”
奴隸販子一愣,小心翼翼地說:“大人,不瞞您說,乾我們這行的,彼此之間基本上都認識,只要您出得起錢,哪怕我這裡的奴隸賣光了,我也能聯系其他人賣給您,要多少有多少。”
來者把手搭到了奴隸販子肩上,詭笑著說:“去聯系你認識的所有同行,告訴他們,從今天起沒必要四處奔波了,就把奴隸帶到薄暮城來賣。”
“你們要多少有多少是吧?巧了,你們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來者直接塞了另一個錢袋給奴隸販子,冷笑說:“別擔心我是吹牛,這筆錢就當定金了,拿著,然後好好辦事。要是敢糊弄我,或者敢帶錢跑路,別以為我找不到你。”
奴隸販子下意識打開錢袋一看,當看到裡面密密麻麻的金月,他頓時驚得渾身冒汗,哆哆嗦嗦跪到了地上:“爺!這位爺!在下無眼,沒想到您是這種級別的大人...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辦!”
整個多古蘭德,能拿出金月的人本就是鳳毛麟角,而能一口氣甩出這麽多枚金月,其本人以及背後的能量根本無法想象。
別說帶著錢跑路,奴隸販子連半點怠慢的心態都不敢有,趕忙將錢袋收進口袋最深處,腰彎成了九十度,宛如最謙卑的仆人站在那裡,一直到對方牽著奴隸離去都沒敢有任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