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4名輪回者全部斃於刀下,李民凱按照奇諾的要求,留一命,暫時扣押。
單烏勒,副手,奇諾三人離開主帳,在馬匪們複雜的目光中走出軍營。
本來騎馬是最快的,但奇諾表示不想跟男人同騎一匹馬,三人就只能步行離去。
一路上,因為很無聊,奇諾和單烏勒也就有一句沒一句聊著,打發時間。
奇諾:“說起來,單古不是你親弟弟吧?”
單烏勒:“親的。”
奇諾有些疑惑:“那為什麽他有巨人血統,你沒有?”
單烏勒淡淡地說:“同父異母。”
奇諾睜大眼睛:“意思是,你父親他...”
單烏勒知道奇諾後半句想問什麽,不冷不熱嗯了一聲。
奇諾倒吸涼氣,不禁敬佩:“是個狠人。”
兩人就這麽邊走邊聊,副手在旁邊不吭聲。
步行可苦了單烏勒,他比奇諾高兩個頭,必須半蹲著配合牽製,不僅速度極慢,膝蓋和腰都快累斷了,硬是走到14點,才抵達希林鎮和遊牧軍營的中間地帶。
帕拉丁早早等候於此,腳邊放著一大袋月幣,一看到馬匪,他下意識握住刀柄。
單烏勒的副手見此,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所幸這裡很空曠,根本藏不了人,雙方也都很守規矩,說好隻帶一個人就隻帶一個人。
奇諾看向帕拉丁:“洗澡水放好了嗎?”
帕拉丁眼神中似有所藏,深邃地說:“放好了,精油也都已經買回來了,就等您回去沐浴。”
“很好。”奇諾帶單烏勒走到中間,說,“現在,我準備放開你了。為了安全起見,請配合我,把你的佩刀解下來,交給你的副手。”
單烏勒已經累得神志不清,手都快握不住刀了,只能照做。
刀遞給副手後,奇諾松開單烏勒,和他拉開距離,回到帕拉丁身邊,並將地上那袋銀月拋了過去:“這裡是1000枚銀月。你看,我從不騙人。”
副手打開麻袋,臉上滿是貪婪的神色,對單烏勒重重點頭。
“你確實很守信用。”單烏勒松了一口氣,就像關了10年的囚犯重新呼吸新鮮空氣,整個人舒展開來,僵硬的關節哢哢作響,抱怨道,“該死的,我從來沒這麽累過,回去以後我要睡個一天一夜。”
“單烏勒。”奇諾突然喊了他的名字,琥珀色眼瞳在驕陽下倒映著神秘的光,“現在,我們的交易已經全部完成。我是希林鎮民政官,你是大漠馬匪,理論上我們恢復了交戰狀態,對吧?”
兩個馬匪還沒回過神,奇諾和帕拉丁已經高速突前,一左一右合擊副手。
副手根本來不及反應,只看見兩道快如閃電的斬擊前後劃過。
下一秒,他的視線被漫天血紅充斥,歸於永恆的黑暗。
單烏勒見此心裡一涼,連大罵卑鄙的時間都沒有,想都不想就往軍營方向逃竄。
出人意料的是,帕拉丁和奇諾都沒有乘勝追擊,就這麽默默地看著他逃跑,默默地。
...
單烏勒一路狂奔回軍營,跑得肺都要炸了。
衝進營地後,他緊繃的神經一松,差點昏死,但還是強行振作精神,厲聲吼道:“集結!我要砍了那個小不點,拿他的頭蓋骨當碗使!”
馬匪們直勾勾盯著單烏勒,不說話。
單烏勒大罵道:“你們是聾了嗎?集結!!!”
他剛吼完,
兀然僵在原地。 他這才發現,所有同伴的佩刀都被卸掉了,一個個面無血色,雙手空空。
一名馬匪顫聲說:“我們被包圍了,他們從南北兩個方向包夾,人數比我們多...你不在,我們不知道該怎麽辦...”
話音剛落,大量身穿多古蘭德軍裝的士兵從暗中走出,所有人全副武裝,幡旗不同,赫然是其余城鎮的支援部隊,圍得裡三圈外三圈,兵力是馬匪的好幾倍。
拜薩站在最前方,扭了扭脖子,冷笑說:“步行了那麽久,累壞了吧?”
這一刻,單烏勒的意識猶若被閃電擊中,奇諾的所有行為在他腦海中串聯成一條線,讓他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環環相扣的局。
大勢已去,無力回天,單烏勒沉默了很久,長歎一聲氣:“你們的民政官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我承認自己不如他。”
拜薩拔出刀,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怒聲咆哮:“而你,只是個濫殺無辜者、沒有絲毫誠信的馬匪!民政官大人甚至沒打算見你最後一面!”
言畢,拜薩手起刀落,怒吼著斬向單烏勒的脖頸。
“噗嗤!”鮮血飛濺。
當達旦的頭顱落地,馬匪們已經嚇破膽,接二連三跪倒,額頭貼地以示微賤。
拜薩拎起單烏勒的人頭,舉向蒼穹,仿佛是想讓故者看到這一幕:“希林鎮死去的同胞們,民政官大人給大家報仇了,願你們安息。”
眾人默哀後,一名士兵上前:“拜薩百夫長,這些馬匪俘虜怎麽處理?”
拜薩目視蒼穹,收起刀:“把他們押回希林鎮,等候民政官大人的指示。”
大軍浩浩蕩蕩啟程,這些馬匪不僅人被俘虜,而且由於他們的行軍帳都有輪子,運輸極其方便,連同武器、鎧甲、糧食、馬匹、錢財都一同被運回了希林鎮,總價值超過萬枚銀月。
拜薩回到希林鎮時,盧戈等人走了上來,一個個驚得下巴都掉了。
盧戈睜大眼睛看著浩浩蕩蕩的俘虜,嘴裡嘀咕著:“奶奶的,我決定這輩子就跟著他了。”
“相信我,這是你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拜薩手上拎著血淋淋的小布袋,問道,“民政官大人在哪?”
盧戈衝寢區方向努努嘴:“回來以後就洗澡去了,已經洗了兩個小時,還沒洗完。”
拜薩欲哭無淚:“兩個小時?他就不怕洗脫皮嗎?”
盧戈乾巴巴地笑道:“看他回來時的表情,怕是巴不得變成能蛻皮的蛇。”
拜薩跑向寢區,來到奇諾的房間,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帕拉丁:“回來了。大人在洗澡,有什麽事?”
拜薩興致勃勃地舉起手中滴血的麻袋:“看!單烏勒的人頭,我拿進去給大人看看!”
“拜薩,你腦袋被驢踢了嗎?大人洗澡洗得好好的,你要拿顆人頭進去給他看???你怎麽不把自己的頭砍了呢?”帕拉丁直接沒脾氣了,趕緊找來新的麻袋兜住人頭,然後開始拖地,“都滴血了,趕緊拿遠點,不然一會有你受的。”
拜薩尷尬地摸了摸鼻梁:“那這人頭怎麽辦?”
“先收著吧,到時候交給上級記功。”
“好。”
拜薩走後,帕拉丁剛拖完地,一名信使快步到來:“奇諾·凡·海爾辛民政官在哪?”
帕拉丁擦了擦額上的汗,長歎道:“你們可真會挑時間。”
信使不跟他扯皮,拿出一封火漆封緘的信函:“六級軍情,需民政官親啟。”
在多古蘭德軍中,軍情一般分九級,從九到一,緊急性依次遞增,能到六級的一般都不是小事。
帕拉丁不敢含糊,接信後直接來到浴室,敲了敲門:“大人,六級軍情。”
“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