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眉頭緊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這位疫醫雖然才加入猩紅教會沒多久,但他平時工作勤懇,是一位非常...”
奇諾抬手插話:“很抱歉打斷你說話,你有10000枚金月嗎?”
亞倫沉默片刻,搖頭說:“當然沒有,這是一筆富可敵國的財富,我怎麽可能擁有。”
“噗嗤!!!”不可名狀的巨影在奇諾身上猶若洪流翻滾,死神利爪轟然啟張,毫無滯納地將跪倒的疫醫撕成6段,碎肢在死氣的蠶食下支離破碎,灑了一地。
這一刻,平民中傳來驚恐的聲浪,大家都拚命向後退去,三重枷鎖中的畏懼值也飛速攀升,漲了3000多點。
“你們剛才看到了嗎?!那個影子!!!”
“他真的是死神化身?...”
“喂,你們看到什麽了?!我剛眨了一下眼,什麽都沒看見!疫醫怎麽死了?!”
“死神在人間...該死...我要趕緊離開這裡...”
...
在平民的竊竊私語聲中,繼3000多畏懼值後,敬畏值也漲了1000多點。
奇諾看向呆滯的亞倫,琥珀色眼瞳笑眯成一道月牙:“下次直接告訴我沒錢就行了,不用說那麽多。”
奇諾說完,不再看他,轉身去和索蘭黛爾和洛娜會和。
洛娜睜大眼睛,對奇諾豎起大拇指:“說實話,我一直很討厭你這種長得漂亮的男孩子,總覺得很娘娘腔。但你居然敢不顧特殊庇護法,當街殺疫醫,我承認你是個純爺們!”
索蘭黛爾則有些迷茫:“奇諾,你為什麽殺他...”
奇諾:“為了你,小公主。看看你的周圍。”
索蘭黛爾看向周圍,平民們沒有看死去的疫醫,也沒有看紅衣主教,甚至沒看猩紅教堂,而是面向奇諾,面向薄暮死神。
當薄暮死神在索蘭黛爾身前行騎士禮,平民們也手足無措地做了同樣的動作——對她下跪行禮。
人群跪俯,一如平息的海浪。
奇諾微笑看著面前的小公主:“這才是多古蘭德應有的樣子,不是嗎?”
“哼。”沉默的氣氛突然被冷聲打破,亞倫冷眼看著奇諾,臉上很明顯充斥著怒意:“膽敢殺死我們的疫醫?圍住他!”
亞倫身後的高大侍衛大步上前,身上重鎧金鐵交響,一前一後將奇諾圍在中間,覆面頭具後的赤紅眼睛就像食人野獸,透露著極其不友好的寒意。
索蘭黛爾趕緊把奇諾護到身後,試圖調解:“亞倫主教,這件事還有商量的余地。”
亞倫冷冷地說:“是的,當然有。根據《教會特殊庇護法》,殺死疫醫者無需移交當地審判所,可由教會內部直接審判。把他交給我,我們之間就不會有任何衝突。”
索蘭戴爾不退不讓;“他是我的朋友,我不會放任不管。”
亞倫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感情:“那就冒犯了,公主殿下,我會讓他們盡量別傷到你。”
洛娜聞言大怒,直接拔劍出鞘:“教會狗!你們敢碰索蘭一下,雷格諾姆的龍息就會淹沒猩紅教堂!都給我滾!否則殺你一族譜!!!”
兩名侍衛依舊攔在兩側,沉重的呼吸聲從面具後傳來,在狹隘的空隙中傳出略顯尖銳的聲音,赤紅色的眼眸愈發濃鬱。
作為紅衣主教,在教會尊嚴受到挑釁時,亞倫的態度極其強硬,依舊冷聲說:“拿下。”
侍衛的呼吸聲在面具阻擋下變得極其沉悶,猶如隱隱雷鳴,他們的大手握住劍柄,發出鐵甲擠壓的金屬呻吟,利刃隨時都會出鞘。
“咻咻~”就在形勢即將一發不可收拾時,口哨響起,笑聲從後方傳來:“嘿,亞倫,幾個月不見,你又胖了。”
亞倫整個人一怔,皺眉回頭,嘀咕道:“破曉之劍...”
不遠處的民房樓頂,迪妮莎正坐在窗台邊緣,手中上下拋著酒壺,一臉散漫。
“迪妮莎?”洛娜看到她頓時愣住,“你不是睡覺去了嗎?”
迪妮莎懶洋洋地說:“拜托,王后殿下的親自囑托,我哪敢真的偷懶。只不過是懶得陪你們幾個小孩聊天,就找借口走遠了,其實一路上都在跟著你們。”
“你你你!你言而無信!你個笨蛋白癡變態跟蹤狂老女人!”
“哎好好好,你覺得是,那就是,不狡辯。”
亞倫打斷了她們:“迪妮莎大人,奇諾行政官殺了我們的疫醫,根據特殊庇護法,這件事由教會內部處理,希望您不要插手。”
迪妮莎聳聳肩,漫不經心地說:“我不在乎你們把奇諾怎麽樣。我隻提醒一句,傷害九公主是死罪,你最好趕緊勸勸這兩個小家夥,讓他們把手從劍柄上放下來。否則,劍刃出鞘之時,也是他們人頭落地之時。”
“你在威脅我?”亞倫兩側眉毛幾乎皺在了一起。
迪妮莎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說:“老兄,求你了,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大家當作無事發生,你早點回去給人收屍,我早點結束工作回去睡覺,這樣皆大歡喜不好嗎?再說了,你們打得過我嗎?像這種猩紅聖者,最多第4序列的實力,我可以一邊睡覺夢遊一邊打100個。”
她想了想,覺得這麽說不太準確,又補充了一句:“再加100個你。”
亞倫知道這不是玩笑,他眼神飄忽看了一眼奇諾,又看了看索蘭黛爾,一時間有些不甘心。
迪妮莎拍了拍自己腰間的佩劍,語氣也幽邃起來:“暮光從不出鞘兩次。你可要想好了。”
權衡過後,亞倫什麽都沒說,一臉陰沉地離去。
不多時,教會的收屍隊來了,把疫醫的殘屍收走,血跡也被清掉。
一切如常,除了眾人跪拜的方向。
迪妮莎從樓上跳了下來,猶若驚鴻般落地無聲,慢悠悠向三人走來。
迪妮莎先走到洛娜身前, 故意用醜態學著她拔劍的模樣,露出癡呆兒的表情,大著舌頭說:“雷格諾姆的龍息會淹沒猩紅教堂~阿巴阿巴阿巴~你個小龍崽,剛剛升格第2序列就這麽狂妄。真打起來,那兩個猩紅聖者砍你就跟砍西瓜一樣。”
洛娜臉氣得通紅,用力跺腳:“要你管?我死了都不關你的事!”
“你死了當然關我的事。如果你死了,以後誰表演雜技給我看?”迪妮莎說的翻雜技,指的當然是兩人“決鬥”時,洛娜笨拙的表現。
此話一出,洛娜氣得都要抓狂了。
迪妮莎避過洛娜的飛踢,瀟灑地灌了一大口酒,隨手用袖子擦掉唇角的酒漬,上下打量著奇諾:“這個人還稍微像話一些,那小黑爪很酷,雖然我沒看明白是什麽能力。”
奇諾微笑不語。
迪妮莎打了個酒嗝,滿臉無所謂:“不說算了。但我勸你最好小心,殺一個疫醫是小事,和紅衣主教結仇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