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浪仔細正仔細打量著花想容如畫的面容,一想到這麽漂亮的娘子,心中就有顯擺的衝動。
他現在恨不得馬上回道林家,將自己的娘子甩給林媛媛看。
現在被玄雍的目光盯著,有些不自在,道:“嶽父大人,有什麽事嗎?”
玄雍盡力讓自己的目光變得柔和些,道:“容兒選擇了你,我雖然沒有詢問,但大抵是明白原因的。”
花想容支支吾吾,目光有些躲閃。
“容兒,你先出去吧,我想要和他聊聊。”玄雍倒了杯茶,遞給了方不浪。
花想容嗯了一聲,對父親說:“我去看看娘……”
提起腳尖匆匆的跑了出去。
“這些年,重擔都落在了他的頭上……我其實是很愧疚的。甚至我想過,讓我容兒繼承家業,但是全都被她拒絕了。甚至還搭上了她的幸福。”
“索性,你是個聰明的人,我真覺得你是能配的上她的。”
“我很欣慰,最起碼,現在的你很讓我滿意,進退有度,果斷狠辣。”
“以後你就是我們玄家的人了,我甚至並不介意你插手權力,怎麽都是我玄家的種,這是跑不了的。“
“但是你一定要對容兒忠誠,對容兒好。”
說實話,方不浪對這個玄雍的印象還行,此時聊到話題他也都應著,畢竟第一次見家長,有些局促,他抬抬頭,現在的玄雍,臉部線條柔和,沒有一開始的尖銳與鋒芒,臉部深深的皺紋此刻也顯得立體。
中年男子安靜的說著,少年安靜的聽著。
“她可能不大像女孩子,她娘走得早,也沒有學過女工,所以路子比較野,性格也很直。”
贅婿在大陸上地位比較低,甚至位於奴籍,但是這位伯爵大人顯然沒有把方不浪當外人。
“我本來很看不起你的……覺得你的性子備懶,但容兒給我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兒。”
“你知道容兒怎麽說的你嗎?”
方不浪很好奇,莫非誇獎他英俊瀟灑?
確實,他身上沒有管制刀具,除了他那該死的美麗。
“誇我長得合乎她的審美。”方不浪比較謙遜的說出了自己心思。
玄雍哂笑,飲了一口茶,道:“容兒的評價總是客觀的,她說你刻毒背信,但又溫潤慷慨。他說你張狂驕傲,但又知禮有度,說你黷武善文,但又驕勇而且敢冒風險……總之,你是一個城府很深沉的人……”
“所以,我調戲了侍女?“方不浪開起玩笑。
玄雍哈哈大笑,雙目明亮道:“或許應該再補一句,城府很深但卻風趣健談。”
方不浪當仁不讓,道:“評價很公允,但是忽略了重點。”
“哦”玄雍似乎被激起了興趣,以為方不浪要說一些他最擅長的東西。
比如——分析人心。
“我長的帥啊”方不浪認真道。
玄雍有些頭大,對於方不浪目無尊長的態度,他也沒有法子,誰讓一開始他的態度是溫和儒雅的呢。
他是個中庸之人,武道天賦不強也不弱,手段不高明,但也不會犯大錯,能聽取別人的意見但又有自己的主見,重視農民,大公無私,這種性格在和平中正的時期,即使不能算是聖明之主,但若是有幾個肱骨之臣,也能成為一代明君。
但如果生於亂世,手下又沒有人才,就會出亂子,玄冥做大做強雖然是上一輩留下的隱患,但是也和玄雍的形事風格有著不小的關系。
他沒有過人的魄力,精準的眼光,也沒有神妙的算計,但這麽多年下來,待人接物也逐漸有了心得,最起碼他能很中正的與人談話,用合適的姿態說服別人,讓別人在不經意間,就同意他的觀點與看法。而這之前,就需要先鋪設一個性格人設,根據合適的場合進行分析選擇,這麽多年來,也因此,他對方不浪進行分析,認為這種人最好吃軟語,所以放下架子,與其交談。
正所謂,合意友來情不厭,知心人至話投機。
“浪兒,玄幽,你一開始就想對他動手了,對不對?”伯爵大人篤定道。
方不浪笑道:“自己找死,原也怨不得他人。”
“我有些好奇,第一次你被他抓到的時候,雖然外人看到你是被抓住了,但是我看到,你拿著碎瓷的手,已經貼近了他的胸前。”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何又突然放棄了。”
窗外,天邊的雲彩飄過太陽,柳絮被風吹的零散。
方不浪低下頭,以非常平靜的聲音道:“因為,那樣殺不了他。而現在,他死了。”
玄雍眼神一凝,認真道:“但是他的刀已經攀上了你的脖子。”
方不浪恥笑道:“所以他才不會動手……在他自信已經控制住我的時候,他才能放下我對他的戒備,而他又要用我來威脅我娘子, 心中自然就有遲疑,所以……我果斷一刀殺了他。”
之後,他認真總結道:“而受到刺激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由於肌肉受到刺激的應激反應,知道軌跡,躲過並不困難。”
玄雍長大嘴巴,心中有些駭然道:“竟是如此,沒想到還有這些門道……”隨後他猛地拍了一下頭,道:“不對,不對,你是怎樣預判到他的動作,萬一你被抓到的姿勢你無法反擊呢?”
方不浪道:“如果你要過一條河,但是橋有好幾座,你要怎麽選?”
玄雍陷入沉思,良久雙眼明亮,試探道:“最近的?”
方不浪點頭,道:“對,只要在加入一些暗示性的動作,就基本能夠預判他的動作軌跡了。”
玄雍得到答案,歎道:“當真是神跡,你這種能力,能聽能想,但是實際做起來,談何容易?試問有誰能在一瞬間分析這麽多,還瞬間想到了那些暗示性的動作--你是入的什麽道?”
“入道?”方不浪疑惑“我沒有入道啊。”
“這不可能。”玄雍道:“這等超凡神跡,沒有入道怎麽可能做到。最起碼,你所謂的‘暗示性’動作,我是沒有聽說過。”
“反正我沒有進行過過天道儀式……”方不浪道。
玄雍臉上迷茫之色更甚,道:“怪哉,此事先不要聲明,若是有人問你,便說你已經入境了,至於之後的,一般人也不會問的太詳細。”
方不浪點了點頭,這點他自然明白。
他對玄雍印象挺好,否則也不會與他揣心置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