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浪的手搭在了王元鵝的肩上,感受到王元鵝身軀的溫熱。
他的手心浸出了汗水,於是就往王元鵝的肩上抹了抹。
王元鵝嬌笑了一聲,臉靠的更近了。
就在她距離方不浪僅僅只有一尺之遙的時候,她的身體飛了起來。於此同時,還伴隨這一道激昂的聲音。
“大威天龍”
“世尊地藏”
“般若諸佛”
“般若巴麻空!”
方不浪抬起一支角,手臂舒展開,做出了大鵬展翅的動作。
王元鵝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夫人,你怎麽突然飛起來了……
王元鵝一臉的幽怨之色,就要爬起來,方不浪連忙起身去扶,然後又是一掌推出。
“本以為夫人是個知性之人,沒想到卻戲耍爾等,也罷,我狼滅一生瀟灑,從不勉強她人,夫人這般高潔,確令我浪滅佩服!”
王元鵝又摔了個七暈八素,眼見方不浪又起身靠過來,頓時就有些怕了。
“明明是你推的妾身~”
方不浪做出明白的表情,拱了拱手:“若夫人沒事……”
王元鵝幽幽的歎了口氣,雙眸回復了些許色彩。起身道:“……妾身先告退了,狼先生……在家,是個好郎君吧。”
方不浪連忙道:“多謝夫人誇獎,我送夫人……”
“……不必了,妾身自己能走”她轉過身去,秋水般的眸子露出了興奮之色:“皮囊還是挺不錯的……”
池馳在門口侯著,見到王元鵝從雅間出來,臉色有些不自然,小聲道:“…母親大人”
遠處其他仆人雜役也是行禮道:“參見夫人……”
王元鵝點了點頭示意,隨即靠近池馳,舔了舔鮮紅的嘴角,用微不可察的聲音道:“池公子在叫我嘛。”
池馳退後兩步,渾身冷汗直冒,看著四周的雜役仆人,沒有關注到這邊,這才略微放下心來。
王元鵝咯咯地笑,對著池馳說道:“我們入裡間。”
說著,邁著風馬叉蟲一般的步伐走到了一間靜室。
池馳呵斥了跟來的侍女,惶恐不安的跟上。
來到靜室,王元鵝帶上了門,看著池馳,戲謔道:
“說來也怪,你這個草包是……還真是一點血性都沒有。”
“不愧是是那池老頭的賤種。”
池馳慌亂下跪,不顧形象的趴在地上。
王元鵝提起池馳的頭髮,然後把他拉到了牆角,將他的頭狠狠的往牆上撞。
“磨吧!”
池馳聽到後,臉色絕望,驚恐道:“那狼滅來了我們池家,我們池家沒輸……”
“沒輸啊,但是你不磨,我可不高興,好不容易快輸了的,上次池予姐姐可就是讓我不高興了……而且,如果我們輸了……你覺得你還能活著?阿玉的易容術,可是一直都在準備著呢……”王元鵝道。
池馳顫抖了一下,靠近粗糙的牆壁,瘋狂的上下剮蹭這他的臉。
磨得血肉模糊,磨得不成人形。
他的肉被磨掉,血液流落地上……
王元鵝興奮道:“繼續,繼續,用力磨,用力磨……不錯嘛……哈哈,真乖……”
“夠了……”
池馳癱坐在地上,不顧臉頰的疼痛,跪了下去。
王元鵝風情萬種的看了他一眼,道:“下次你想磨那裡?”
她掏出一塊玉盤,在臉上劃了一個紅色的×,
而上面,還有手,腿,腳,胸口,背等 “這個遊戲還挺好玩的……說吧,下次犯錯,選磨那裡。”
池馳沙啞道:“背吧……”
“這可由不得你”王元鵝像是在小孩兒調笑撒嬌,滿不在意道。她露出失望的表情,道:“這應該比用刀刮疼吧……你這樣也不好見人,就說不小心摔得,可不能說是聽我的命令呢……”
“畢竟,在外界,人家可都以為你與我是對立的哦”
池馳臉上血流如注,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明…明白了”
“這回的那個狼滅你是怎麽看的……”王元鵝看著池馳,道。
池馳道:“按照…您…的吩…吩咐,我試探…了一下他……”說話時,扯動了他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池公子要好好說話啊……還是對妾身不滿意……”王元鵝細聲道。
池馳驚懼,咽了咽口水,勉強道:“狼滅,應該不是大勢力的人,生活環境也並不富裕……從他的表情來看,他不認識黑金卡。”
王元鵝道:“長相倒是秀氣,性格也方正,妾身也有些喜歡。”
池馳面色一變,眼中閃過凶厲之色,但是很快被恐懼掩蓋了,他繼續道:“……我認為他這個配方很有可能是他從某處機緣之地得到的,未必有真才實學。另外,他的年紀也太小了,這一點也令人在意……因此,我鬥膽猜測此人家境大抵只是普通人家,可能得了香道的機緣,這才能在‘天香爭奪賽’中出盡風頭。”
“還有呢?”
“呃,小人愚鈍,沒再發現……”池馳道。
“哼,別人腦子雖然和大腸形狀相同,但你的腦子,確是連裝的東西都是一樣的……”王元鵝道,:“你見過那家的普通人家,敢在‘天香爭奪戰’上如此大放厥詞,輕狂不羈的,不僅坑了張家那小子,甚至還戲耍了林家,這樣的人……你說,會是有奴性的那些愚民嗎?”王元鵝譏諷道。
“這…是我疏忽了”
“而且,狼滅此姓,不和民性,尤其是狼,在我們白江郡並不受歡迎,若是普通人家,即便是外號,怕是沒有這般叫的。還有,僅僅憑借對方不識得那黑金卡,就認為他生活不富裕,見識短淺,也是太武斷了……他可能是隱世宗門的弟子,有或者是不出世家族的後人,總之……可能性太多了。機緣,……呵呵,悠悠古今,你聽過幾人獲得過機緣,可能性太小了,暫時放過這個……”王元鵝道。
她走過茶幾,側著身坐下,自顧自的斟起來一杯茶,繼續道:“另外,這狼滅調香手法獨特,但是手段遲緩,並不熟練,更重要的是,他身上並沒有調香師身上的濃鬱熏香味兒,絕非是從小就學習調香的,所以……他應該不是有真才實學之人,這調香手法怕是從家中長輩那裡偷來的……不過,長相容貌確實不錯,也挺中正的……倒是讓我也有些心動了……”
“所以……母親大人……我們下一步要怎麽做”池馳把‘母親大人’四個字咬的很重。
王元鵝手指沾茶水,在桌上點了一下,笑容燦爛,:“沒有真才實學,怕是不適合當這個掌櫃的……月俸三百也是忒高了些……剛好阿玉這幾日也是無聊的很,讓她裝扮幾月,因病去世便是了。”
“香拿到了嗎?”王元鵝詢問道。
池馳拿出了方不浪給他的香水,恭敬的遞給王元鵝,道:“就是這個……”
王元鵝看著一下,沒有第一時間打開香水。
“可有把握推出原料……”
池馳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過他倒也識趣,說過今日下午就把原料名單整理給我……”
王元鵝點點頭,想了一會兒,從架子上拿了一黢黑的小瓶,扔給了池馳。
接過瓶子,池馳目漏懷疑之色。
王元鵝道:“他可別殺了他……我剛好有個想法……這樣……然後再這樣……”
池馳臉上的血流了下來,模糊的血肉混著慘白的骨刹,他咬著牙,壓住舌頭,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我明白……”
“那便退下吧”王元鵝招了招手。
池馳緩緩退了下去。
之後,一個一身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房梁上,朝著王元鵝跪了下去。
“主人!”
王元鵝慵懶應了聲,隨即道:“阿玉啊,來,你清理一下這裡的血跡,然後幫我看著點那小畜生,我總感覺他的翅膀,比以前硬了……”
“是。主人,還有那個新來的男人,小人認識。”
“哦?阿玉,莫非他和你們家族有關?”
“不,主人,他是林家林媛媛的前夫。林家為了避風,把迎親此事辦的很低調,外人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那個傻子?”王元鵝聲調升高,“若是如此,倒是我的分析有些多余了,不過,此人如此輕狂,而且香道水平極高,竟然能一直隱忍,不,現在還不能下決定……他完全沒有理由隱忍,或許,是類似話本小說的突然開竅……嗯,模樣也算周正……沒有家室?叫什麽來著?”
“方不浪,出身農戶,沒有妻室。”人影聲音沉穩。
“這可就有些古怪了,他是心中仍對林媛媛有意,竟然想要拒絕我池家的姻親。不對啊,若是如此,應該會加入林家啊。”
“或許拒絕我們池家的姻親,是為了避免入局。倒是個安穩人物。畢竟,外人看了,池家可是搖搖墜墜,處於危難。”
“張家他是不能入的,畢竟張家有嫡系張揚,才華橫溢,本身便是勝券在握,他橫叉一腿才造成這般局面。林家也是……如此就說的通了。”
王元鵝的腦海中,許多細節被她逐漸發掘,人物性格也越來越清晰,逐漸形成了一個人物側寫。
“你下去吧。”
“是。”
阿玉答應一聲,瞬間消失。
“留三分正經以度生,留七分癡呆以防死…若是如此,這方家方不浪倒是挺有意思的……”
王元鵝把腿迭起,修長矯健的大腿具有強烈的美感。她目光深幽,不知在想些什麽。
…………
…………
方不浪此時無事,便食了一些池馳準備好的吃食,結白嬌嫩的桂花糕,清甜回甘的糯米酥泥,醬燒雞,糖醋魚,味道都很不錯,尤其是清茶甘冽,爽入心頭。
之前已經安排好家人自己應該要出去幾天,想必應該是無事,因此回家之事暫時不用著急。
現在應該暫時不用擔心黑龍台了,找個機會在把他們接過來,之後在進行謀劃。
不過,還是要擔心家人會不會被用來威脅自己,這也是方不浪沒有吧自己家人暴露的原因之一。
等到自己穩住跟腳,再考慮這些……起碼現在黑龍台焦頭爛額,暫時沒有心思管他。
在池家穩住跟腳後,就要繼續他的報復,林家,黑龍台,他都不會放過。
他這般想著。
將香水配方寫好,方不浪讓阿福送給了池馳,之後看了一眼手機,發現現在還正在加載升級。
配方給的輕易,但並沒有涉及核心的東西,製造香水精油的做法,酒精的提取才是重中之重。方不浪心中自有定數,因此給的十分痛快。
睡了一會,看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便想著先去一趟金鳳樓。
他叫了一聲管家阿福,阿福立刻給他配備了一輛馬車,還有五六個侍從跟隨。
方不浪依舊蒙著面,坐在馬車上。
這是他第一次坐馬車,開始是有些好奇的,不過坐了一會就習慣了。
來到金鳳樓,方不浪才算領悟到了‘奢華’一詞的真正含義。
這酒樓由深紅色的酒木建造,有前世三層樓那麽高,樓盤穩健,樓形奇特,門口有兩個比人略高的透光木籠,裡面竟然是兩位面容姣好的少女。
少女穿著有些暴露,在裡面搖擺著婀娜的舞步,竟有些金鳳起舞的美感。
方不浪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兩眼?
方不浪安排侍從在門外侯著,獨自一人走了過去。
金鳳樓人聲鼎沸喧囂,裡面的酒客們劃拳猜酒,門閥集團們高談闊論,更有才子佳人笑鬧風流……這裡所有人的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壕!
金鳳樓位於寒夜城的中心,地理位置十分優越,加上菜品豐富,裝飾豪華,乃是寒夜城最頂級的酒樓之一……
這次,那鍾漢定在酒樓三樓,也是最豪華,最高檔的一間。
方不浪讓侍從守在門口,獨自進入了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