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佳影下樓與於京會合時,竇仕驍、石原、日下步,卻是單獨來到了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正是已經死去的內爾納曾經所住。
“竇警長,你讓人叫我來此,是發現什麽線索嗎?”日下步找了個位置坐下,面無表情的看向竇仕驍。
“是的,日下大佐。”竇仕驍略微低頭,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日下步後,繼續道,“這是從內爾納房間的保險櫃中找到的。”
“上面的數字是中央銀行儲藏櫃的號數,除此之外,還有一把鑰匙,我已經讓人拿著前去銀行了。”
“一張紙條和一把中央銀行儲藏櫃的鑰匙,能證明什麽?證明內爾納有不少錢財?”日下步皺接過紙條,微微皺眉。
若是於京在此,必然會感慨,劇情又回到了原點。
就在昨夜,還是有人潛入內爾納的房間,打開了保險櫃,將一張紙條和一把鑰匙放在了百保險櫃中。
目的顯而易見,這是為了誤導日本人,以掩蓋政治獻金的信息。
“竇警長。”不等竇仕驍說話,日下步不耐煩的道,“我現在對錢財不感興趣,提醒你一下,你要弄一筆錢還高利貸,沒有人攔著你,但請不要要耽誤了大事。”
“日下大佐,你誤會了。”竇仕驍眼中閃過一絲冷芒,“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這和平飯店中,究竟有什麽秘密,竟然讓一些能力強大之輩,甘願受困於此也不肯離去?”
“比如:昨夜在大廳中攪風攪雨的神秘高手,還有殺害野間科長的陳明章,以及那位不知是否存在的神秘人,他們明明有能力離開,可為了什麽滯留在飯店中不肯走?”
“唯一的解釋就是,在這和平飯店中,除了日下大佐要捉拿的凶徒與其同黨外,還存在著極大的秘密。”
“這個秘密,或許是關系到一筆數額不小的財富,又或者是某種巨大的利益交易,甚至可能有人要在此交易什麽重大的情報。”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他們交易的是……足以改變當今國際形勢的重大情報,那會怎樣?”
“呵!”日下心下震動,表面卻冷笑道,“竇警長,你說的這些,我早有想過,可惜,都是沒有理據的憑空猜想,毫無意義。”
“再者,你說了這麽多,又與內爾納保險箱裡的東西有何關聯?”
看得出來,日下步很不喜歡竇仕驍,處處刁難。
啪啪啪!
竇仕驍面色難看,剛要繼續說話,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日下步竟然是眼睛一亮,趕緊叫了聲“進來”。
隨後哢的一聲,房門被推開,只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竇仕驍的手下裴秋成,一臉的意氣風發。
“裴秋成,你……”見到裴秋成,竇仕驍臉色一冷,就要呵斥。
不料,日下步卻阻止了,揮手就讓裴秋成進屋。
“日下大佐。”裴秋成低頭不看竇仕驍,直接向日下步道,“陳敏正受不了酷刑,全都招了。”
“噢!”日下部目光一亮,“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說說,陳敏正都招了些什麽有用的情報?”
“是,日下大佐。”裴秋成面帶喜色,道,“據陳敏正所招供,他們兄弟原本是兩個經濟騙子,這次冒充汪系經濟顧問來此,是為了一筆政治獻金。”
“而這筆政治獻金,是國黨與蘇聯的交易,數額高達幾億,可是……”
裴秋成忽然吞吞吐吐。
這讓日下步惱怒不已,
“可是什麽?說!” 裴秋成一咬牙,道:“可是國黨根本無法向蘇聯表示誠意,這政治獻金,就是一場空手套白狼的買賣。”
“陳敏正兄弟原本是打算利用此事,再以高明的騙術,騙取猶太富商的信任,從而拿到一筆巨款。”
“只可惜,他們兄弟還沒有得逞,就一個消失,一個被捕。”
“哼!可笑!”竇仕驍接話冷聲道,“陳氏兄弟當真以為,那些猶太富商都是笨蛋不成?這政治獻金之事,完全是妄想,不切實際。”
“竇警長!”日下步大聲喝止,冷然道,“我知道你對我重用裴秋成一事很不滿,但請你不要如此主觀武斷好嗎?”
“我……”竇仕驍心下大怒,正要反駁一句,這時敲門聲再次響起。
啪啪啪!
“竇警長,我回來了。”外面的人一邊敲門,一邊大聲叫道。
竇仕驍頓時不怒反喜,大叫一聲,“快快進來!”
哢!
一個青年滿警推門而入,卻是竇仕驍的另一個忠實手下,其手中還拉著一個巨大的皮箱,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皮箱顯然很是沉重。
“竇警長、日下大佐、石原隊長,大發現,大發現啊。”青年滿警興奮的道,“根據竇警長的指示,屬下匆匆趕往中央銀行,找到了內爾納的儲藏櫃。”
“之後用鑰匙打開了儲藏櫃,好家夥,裡面全是滿洲偽鈔,怕是有三四百萬之巨。”
說完,青年滿警迅速的打開了皮箱,露出了裡面的嶄新鈔票,日下部等人看得眼球圓睜。
幾人趕緊各自拿起一遝,仔細對比一張滿洲國通用鈔票,結果都得出一致的結論,箱子裡的鈔票,果真全是偽鈔。
嘭!
日下步重重的一拳打在一張案桌上,“到底是什麽人,竟敢如此膽大妄為?查,給我嚴查!”
這件事太大了,日下部不敢耽擱,趕緊電話向上級匯報,並下令全力調查此事。
至於政治獻金之事,正如竇仕驍所言,完全不切實際,日下步隻得將此事暫時擱置。
此番竇仕驍查到了有人印製偽鈔,無疑是立了大功。
一天后。
日本人為了做戲給漢奸門看,也為了更好的利用竇仕驍,還給予他一次獎勵授勳,自此成為了警察署的二把手,官升一大級。
一時間,竇仕驍真個是滿面春風,自信滿滿,再無一絲因為野間被殺而擔心受到牽連的憂色。
反觀裴秋成,直接就被打回原形,變成了一隻更加卑微的狗。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三日。
這三日間,陳佳影每日都要被日下步請去幫忙,不得不絞盡腦計,全心全意的大展忽悠術。
一群日本人與漢奸們,被她給忽悠成了殘廢,還得感謝她。
主要是,陳佳影有一點還是說了實話,通過調查分析,她查出了印製美鈔的背後推手,美國一方。
事實上,即便她不說,這事也很快就會真相大白。
在此期間,於京多數時間都在房間裡修煉融合各種技能,對於偽鈔事件的消息,他也是一陣愕然。
他沒有想到,居然還是有人以暴露偽鈔之事,來掩蓋政治獻金的存在,並成功的轉移了日方的注意力。
還真是不惜一切代價。
現在看來,內爾納在中央銀行儲藏櫃中的秘密,應該早就被人知道了。
否則,事情不會這麽巧。
此刻。
用餐大廳中。
於京正與陳佳影正一邊享受著豐盛的午餐,一邊低聲交談。
陳佳影:“偽鈔事件結束,日本人的注意力,肯定又會回到政治獻金上來,也不知陳敏正招供了多少。”
於京道:“我猜,陳敏正並沒有完全招供。接下來,日下步決計會放了陳敏正,只等著陳敏正行動之時,他便大取漁翁之利。”
“可惜,有我在,日下步注定要吃灰,什麽也撈不到。”
“少吹牛皮!”陳佳影不動聲色的道,“有能耐你就告訴我,在我們左側面的第四個餐桌上,那位巴布洛與他的夫人艾蓮娜在說什麽?”
“你仔細看他們手上的動作,一會兒畫圈,一會又敲桌子的,必定是在用某種暗語交談。”
“要有能耐,你就給我翻譯翻譯!”
於京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端起一杯紅酒,悠哉悠哉的品著,目光隨意的看向巴布洛夫婦。
別說,這對蘇聯間諜,還真是在用暗語交談著,面上卻是你依我濃,相互為對方夾菜。
“我要是翻譯出來了,你怎麽獎勵額我?”於京目光微微移動,輕聲向陳佳影笑著道。
陳佳影以為他向自己索要獎勵,無非就是以進為退,認為自己會害怕與他打賭,便會主動放棄剛剛的激將之語。
“獎勵?”陳佳影笑了,心下認定於京不可能精通暗語,她道:“只要你能翻譯出來,晚間我就任你……”
“摟著睡!”
“當真?”於京沒有聽出陳佳影的文字陷阱,霎時間,心頭火熱。
“自然是當真!”陳佳影面不改色,嚴肅認真的回道。
“好!”於京血液沸騰,面紅耳赤的轉過頭,“你且聽著。”
“親愛的,你的行動很完美,成功將日本人……注意力引開,掩蓋了……政治獻金的……信息,這為我們爭取到了……時間。”
這一段暗語,顯然出自艾蓮娜之手。
翻譯到這裡,於京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總算知道,內爾納保險箱中的紙條與鑰匙,是巴布洛所為。
嘴角一揚,目光又看向巴布洛的手上動作,繼續輕聲翻譯道:
“不,艾蓮娜,形勢遠遠沒有那麽樂觀,得盡快……接近陳敏正,先取政治獻金,再奪財富計劃。”
“噢!親愛的,你說錯了,財富計劃才是……最重要的,政治獻金不切實際,有著……太多的不確定。”
“聽我的,艾蓮娜,政治獻金垂手可得,必須取!”
到了這兒,艾蓮娜顯然很生氣,沒有再與巴布洛交流。
直到此時,於京才驚訝的發現, 巴布洛夫婦所用的暗語中,夾帶著一些摩爾斯密碼。
這已經是相當高級的暗語了。
“你、你……”陳佳影早已震驚於於京的表現,“你還有多少秘密,竟然真的懂得他們所用的暗語?”
由不得陳佳影不震驚,因為通過於京翻譯,她也能看出,巴布洛夫婦所用暗語中,含有摩爾斯密碼。
一般的暗語,絕對不能表達出這麽多的語言來。
暗語加上摩爾斯密碼,別人不可能短時間內翻譯出來,除非是參加了巴布洛夫婦所用暗語的改編。
可於京偏偏就翻譯出來了!
“老實說,你為什麽會懂他們所用的暗語?”
陳佳影忍不住再次發問,她倒也沒有懷疑於京是胡亂編造,畢竟她也懂得摩爾斯密碼。
經過於京那麽一翻譯,她便從巴布洛夫婦的暗語中,看出了幾個詞,例如:樂觀、政治、現金、計劃、重要等等。
於京嘴角一翹,“小妞,本大爺懂的東西多著呢!對了,可別說話不算話啊,晚上你得洗白白的等我。”
“去!”陳佳影臉色一紅,又一次流露出了小女人姿態。
這與她那典雅、知性、高冷的氣質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更為容易讓男人荷爾蒙上升的魅力。
我去,真是個高冷范的妖精!
於京趕緊移開目光,壓下心頭的火熱,現在他還有一事要辦。
那就是截胡財富計劃。
所謂的財富計劃,其實就是老猶太,準確的說,是裝在老猶太腦袋裡的核物理研究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