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等林楠笙離開後,顧慎言將幾份檔案交給於京道,“小陸,我現在得去給浦東支隊送一部大功率電台,你把這幾份檔案整理一下。”
“沒問題!顧主任,您盡管去忙,這個交給我就是。”於京滿口爽快的說著,雙手接過幾份檔案。
“小陸啊!”顧慎言卻語重心長的道,“做事可馬虎不得,這些檔案關系重大,要是有所疏忽,到時候追究起來,可是要受罰的。”
“嚴重者,甚至要被監禁審查!”
“啊!”於京面色一驚,“這麽嚴重啊?不是說,這些檔案什麽的,隨便填寫一下就可以了嗎?”
顧慎言一臉無語,這哪是什麽特派員啊,分明就是個混吃等死的紈絝子弟。
“好了好了!”顧慎言從於京的手中將檔案拿回,放到自己的辦公桌抽屜中,轉身又道,“小陸,檔案之事你就別管了,今天你先熟悉一下工作環境,其他的以後慢慢學。”
說著,顧慎言便開門而出,直奔王世安的辦公室,將一張軍需申請單交給王世安簽字後,便拿著單子去領了一部大功率電台。
等他提著電台走出廢棄場時,於京也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面。
其實於京一開始就感覺顧慎言非常可疑,心想著,顧慎言很可能就是郵差,為了避免以後做事情誤傷到對方,他只能跟蹤對方,盡快驗證自己的猜測。
與此同時。
站長辦公室中。
王世安正聽著手下的秘書匯王羽報:“站長,顧副主任剛提著電台離開,那陸海垣就跟著去了。”
“王羽啊!”王世安微微笑著向王羽道,“這次你做得很好,以後你就幫忙盯點著陸海垣吧!”
說著,面色轉眼之間又變成一臉的無奈,歎息道:
“唉!我也是操透心了,這些富家公子,哪裡不好玩,偏偏要玩到我們這裡來,這不是添亂,是尋死啊?”
“還說要查什麽紅黨奸細,簡直就是胡扯!”
“為了他的安全,我們還得讓人隨時暗中保護他啊。”
“對了,切記不要讓陸海垣發現你在暗中保護他,這位紈絝子弟雖然無能,但人家有背景,發起瘋來,我們也不好針對他做什麽。“
“說實話,哪天他要是找個理由充分的借口,在我們這裡殺人,恐怕我也拿他沒辦法,只能送回重慶。”
“但是,鬼知道送去重慶後,人家會不會繼續逍遙法外?”
“所以,你應該明白該怎麽做了吧?“
“明……明白了!”王羽目光閃爍,道:“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陸海垣知道我跟在他身後。”
“而且,為了保密,此事對站裡的其他人都必須隱瞞。”
“很好,下去吧!”王世安面帶讚賞之色,向王羽揮了揮手。
“是,站長!”王羽應了聲,便退出了辦公室。
“呵呵!”王世安淡然一笑,為自己到了一杯紅酒,自語道,“陸海垣嗎?不管你有何背景,當了我的路,那就得死!”
“暫時就先讓你幫我拖住顧慎言那頭老狐狸吧,等過些日子,我會讓你轟轟烈烈的死在日本人手裡。”
“至於顧慎言……那老狐狸好歹也是個老牌特工了,不好辦啊!”
“不過,再怎麽不好辦,也必須得辦。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我王世安其實也是個老實人,僅僅想往上爬高那麽幾步而已,可為什麽……為什麽總有人不知死活,非要擋我的路呢?”
……
於京一路跟蹤著顧慎言,很快便驚異的發現,顧慎言的反偵查力,竟然是他前所未見的強。
這一路跟蹤下來,顧慎言明明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卻憑著直覺和經驗,硬是好幾次都將於京甩開。
要不是於京現在精通王牌級的追蹤術,恐怕要在不易容的情況下,成功跟蹤顧慎言,還真不大可能。
由此可見,顧慎言的反跟蹤和反偵查能力,是多麽的可怕了。
而讓於京意外的是,他還發現林楠笙也在一路跟蹤顧慎言,只是才跟蹤不到幾分鍾,就被甩掉了。
之後,於京便親眼看到林楠笙帶著一臉的頹廢,進入了一家舞廳。
對此,於驚只是微微一笑,繼續跟蹤著顧慎言。
直到半小時後,一路小心到極點的顧慎言,才進了一家美術館中。
於京打量了一下美術館周的圍,發現這裡全是一些高低層次銜接密切的建築樓房,最是適合在突發事件出現的時候,迅速從房頂撤離。
“真是個好位置啊!”暗自讚歎一聲,於京的面容微微一變,偽裝成學生進入美術館右面的一家書店。
美術館與書店也就是一牆之隔而已,對於現在的於京來說,要偷聽點什麽,簡直是輕而易舉。
進入書店後,他拒絕了管理員的幫助,獨自走到靠牆的地方,拿起一本小說,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
同一時間。
顧慎言進入美術館,只見一個中年男子正在認真的裝裱一副畫,這時對方一見他到來,立即轉身就進入了裡面的一個房間。
顧慎言警惕而又不露聲色的再往街道上看了一眼,而後才跟著中年男子進入房間中。
“老顧!我看你神色不對,難道是沒搞到電台?”
顧慎言剛進入放門,那中年男子便一臉急切問道。
其實中年男子不是別人,他就是紅黨在上海的第三條線負責人,紀中原,代號“漁夫”。
“不!”顧慎言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箱子遞給紀中原道,“電台我是搞到手了,但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怎麽回事?”紀中原微微一驚,急聲問道,“王世安對你懷疑了?”
顧慎言沉吟著道:“王世安,還有以前的陳默群,他們對我有懷疑,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但那也僅僅是懷疑!”
“事實上,像陳默群王世安之流,他們對身邊的人,隨時都是處於一種懷疑的狀態,這個也屬正常。”
“老紀,我在想,此次重慶派下來一個特派員,說是專門為了排查郵差之事,可奇怪的是……”
“那特派員也就二十歲左右,從外到內都透著一股紈絝性子,根本不像是來排查郵差的。”
“我擔心這人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特派員,可能還藏在暗處。”
“要不……”紀中原擔心的道,“老顧,要不你還是盡早撤退吧!”
“這些年,你對組織做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而且像你這樣的人,就是組織最需要的瑰寶,回到後方,也能為組織培養……”
“老紀!”顧慎言打斷紀原中的話道,“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我, 剛剛我確實是感覺有些心神不寧,但問題不一定就出在我這裡。”
“我覺得,最近你們發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現在小鬼子的測向車每天都在四處轉悠,還使用了最先進的設備,這將對你們的收發報,形成了極大的阻礙和限制。”
“尤其是在發報時間的問題上,你們必須嚴格要求自己,最好每次都在五分鍾內完成,這還是測向車不在你們附近的情況下。”
“這個我知道。”紀中原依舊不放心,話鋒轉到之前的問題上,面帶有色的看向顧慎言,“老顧,重慶方面對郵差那麽重視,你自己做任何事都要深思熟慮……”
“還有,你千萬別小看了王世安,我感覺此人不簡單。”
……
隔壁書店中。
於京已經確定了顧慎言的身份,當下沒有繼續再聽兩人談話,而是走出書店,直奔林楠笙所在的那家舞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