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京無奈，隻得開口道:“那你說說，怎樣才會相信我?”

　“很簡單?”顧慎言道，“我現在打個電話，你不反對吧?”

　“我還可以告訴你，我就是要通知被你發現的人立刻撤離，如何，這事你還會答應嗎?”

　於京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顧慎言立即抓起電話，迅速拔動電話，過來一會後，整個人以一副神色焦急的樣子，張口用極快的語速，說出了一連串的暗語。

　然而，於京突然一笑:“老顧，你就別裝了，根本沒有人接通電話，你這獨角戲演的很搞笑。”

　顧慎言心下一驚，有些不相信於京真能發現他的把戲，當即又故作用手指放在嘴邊，示意於京不要說話，繼續說著一些暗語。

　噗！

　於京忍不住笑出聲來，看著裝模作樣的顧慎言道:

　“這個時候，不是你和老紀聯絡的時候，他不在平時與你聯絡的地方等待，是不可能接通你這電話的。”

　“而你也不會傻到直接將電話打進美術館中去，我說的沒錯吧?”

　顧慎言愕然，裝不下去了，放下電話，凝視於京的眼睛，“你當真是一個愛國志士，沒有騙我?”

　“老顧啊！”於京笑容不減，緩緩道:“聽說過靈狐嗎?”

　顧慎言眼睛一眯，點了點頭。

　“那裡聽說過鐵鏟嗎?”於京再問。

　唰！

　這次顧慎言直接眼睛一瞪，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於京，“你知道靈狐，我並不奇怪，但你是如何知道那位代號叫鐵鏟的傳奇人物的?”

　“據我所知，此人在上海未被日軍佔領之前，曾經給軍統傳過一份重要情報，可惜軍統沒有重視。”

　“之後，這個人又出現在天津，還暗中幫助過我黨，並在天津做下了許多意義重大的事情。”

　“可是，關於他的這些事，只有在我黨內部才會有所傳聞，你到底是怎麽知道他的代號的?”

　“呵！這有何難?”於京淡然一笑，道，“我幾乎天天都和鐵鏟在一起，焉能不知道他?”

　“什麽?”顧慎言大驚，好在他夠警惕，聲音不大。

　“老顧！”於京驟然叫了一聲，緊跟著便……

　嗖！

　“老顧”二字才出口，人已閃身來到顧慎言身旁，“你覺得，剛才你就算是拔出槍，就真能傷得了我嗎?”

　“你……”

　“別你了！我要真對你有惡意，你絕對無法反抗。還有，最多明天，老紀，也就是漁夫，他會告訴你我究竟是誰。”

　“你……你竟然連老紀的代號都知道?”顧慎言再次面現驚色，“那你之前說什麽不知道我代號是誰，都是假的了?你是怕我突然動手?”

　“顯而易見啊。”於京道，“我要突然叫你郵差，鬼才知道你會乾出什麽瘋狂的舉動來?”

　“呼！”顧慎言總算是大松了一口氣，夠了，於京已說得夠多了，也打消了他心中的疑慮。

　卻見他意味深長的向於京一笑，而後從腰間拿下一顆手雷，“你小子可以啊，剛才險些沒把我這顆心臟都給嚇破了，不過……”

　“你說我殺不了你，要是加上這顆手雷呢?”

　說話間，面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狡猾的笑容。

　顯然心中不無得意。

　“呃……”於京愕然無語，確實，他還真沒有想到，顧慎言竟然還藏有這麽一手。

　而他這副表情，看在顧慎言的眼裡，就像是吃了癟，還夾雜著一絲後怕之意。

　這讓顧慎言頓時暗暗發笑，“小樣，嚇唬我?”

　“我老顧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拚起命來，就沒有我殺不了的人。”

　殊不知，他要真是敵人，在他拿出手雷或是動手的瞬間，就足以讓於京殺他十回有余了。

　不過，於京也沒有和這老頭掙個高低的想法，由得對方得意去。

　暗暗笑了笑，道:“老顧，接下來，為了排除你的嫌疑，我還會故意讓人看到我在跟蹤你，並且時不時的向站裡的人打探你的底細。”

　“這個好！”顧慎言道，“最近王世安已經對我有所懷疑，你要是能將我身上的嫌疑洗清，那就再好不過了。”

　“說到你的嫌疑，”於京提醒道，“你拿出去的那部電台，既然交給了老紀，就得想辦法彌補一下遺漏，免得東窗事發。”

　“這個你放心！”顧慎言道，“我準備寫個報告，就說電台和之前的一些槍支彈藥，都被特高課收繳了。”

　搖了搖頭，於京道:“還不夠，你這方法只能應付一時，將來如果有人懷疑你，這事根本經不起查。”

　“槍和子彈還好說，這些東西日本人時常都會收繳到一些，倒是可以混淆視聽。但是，你拿出去的可是一部大功率電台，特高課要是收繳了，必定有詳細記錄。”

　“到時候，只要潛伏在特高課軍統特工去查證，一旦發現沒有收繳到大功率電台，你就百口莫辯了。”

　“嘶！”顧慎言倒吸一口冷氣，瞪眼道:“小子，你這個提醒，非常的急時，也考慮得夠長遠。”

　“看來，我還是不夠小心啊！”

　“不行，我得想辦法，讓老紀幫忙弄一台壞了的電台，然後安排一出戲，讓特高課將電台收繳過去。”

　“如此，我只需在報告中寫明，電台在被收繳前，就被我做了手腳，這樣應該就能說得過去了。”

　“仍然還是不夠。”於京道，“你得讓老紀把新的電台外殼換下來，最好再多換一些零件。”

　“唯有這樣，才能讓日本人以為那是一步新的大功率電台。”

　“否則，無論你怎麽忙活，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

　顧慎言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笑道:“好小子，腦子很好使，比林楠笙還要聰明啊！”

　於京淡然一笑，“老顧，說到林楠笙，我覺得你根本無需擔心他，更沒必要將他調走。”

　“那家夥一腔熱血， 到時候只需給他多準備些關於日諜的情報，讓他去分析，乃至參加行動，他絕對是樂此不憊，完全沒有心思顧及其他。”

　“你這是給他說情?”顧慎言面帶奇怪的看著於京。

　於京微微一笑，沒有作答。

　“好吧！既然你都說情了，那我就再和王世安說說。”顧慎言一臉輕松的說道。

　他是見於京不答話，以為於京是有什麽目的，便沒有多問。還順口就答應於京，表示會幫林楠笙說情。

　但於京卻道:“老顧，林楠笙的事你不要多管，那小子已經有辦法說服王世安改口了。”

　“不過說道王世安……”

　“老顧，我總覺得，此人外表斯斯文文，內裡卻藏著一顆詭詐陰毒的心，不得不防。”

　“你且和我說說，可有懷疑過王世安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我得暗中查一查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