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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86》七十一【來信】求票票
  “燕歌,你好!

  你的來信我收到了,我很高興你能寫信給我,也很高興你在那邊重新交到了幾個好朋友,免了你孤身一人在北京求學的苦悶。

  你寄來的磁帶我也收到了,每首曲子都很好聽,雜音也的確是沒有了,每天晚上我都會聽你給我寄來的磁帶安睡,特別是那首故鄉的原風景,我很喜歡,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趣事。

  聽你說你九月份去參加軍訓了?軍訓的日子應該很苦吧?

  我還記得曾經我第一次進入文工團的時候,還曾經下到基層部隊去慰問演出,那裡的子弟兵們每天都很辛苦……

  還記得上回你跟我提及的文工團要解散的事情嗎?最近的確是傳來了一點風聲,說是我們文工團要解散了,我跑去問了莊靜隊長,她說她也不知道。

  我從十八歲就在這裡工作,如果文工團真的解散了的話,我也不知道我該如何去面對,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既然熱愛舞蹈那就應該往更大的舞台去發展。

  對了,你辦的培訓班最近挺好的,我前兩天與李爺爺聊了幾句,他說培訓班現在已經擴大了規模,未來可能會有更多的文工團退休職工去當培訓教師。

  好了說到這裡也差不多了,最後希望你在北京認真讀書,未來能夠在音像店內買到你的專輯,也能在更大的舞台聽到你的歌曲。

  此致敬禮!

  程芍君,1986年10月13日來信。”

  文工團快要解散了?

  看完來信,李燕歌真沒想到自己當初一語成箴,這麽快蓉城文工團內部就傳出了要解散的風聲,那麽看來明後年應該就會正式解散了。

  其實文工團解不解散,對於李燕歌來說自然是無所謂的,但是要知道程芍君的命運雖然已經在八月改變,可她依舊是個內心很敏感的人,如今能有往更大舞台去發展的想法,卻是讓他欣慰不已。

  又重新看了一遍漂亮的鋼筆字,李燕歌頓了頓,從抽屜裡取出一張信紙,拿出新買的鋼筆,洋洋灑灑的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都給寫了出來。

  無論是組建樂隊,還是去歌舞廳表演,他都一事不落的寫在了信上,同時也鼓勵程芍君來北京實現她從小的夢想。

  好一會兒後,他吹了吹還未乾的字跡,將信紙折起,找到了一封信袋,把紙裝進去後塞進了懷裡,準備等會兒到校園寄信處郵寄回去。

  “燕歌,在幹嘛呢?”

  身後宿舍的房門被推開,薛克走了進來。

  李燕歌回頭道:“沒什麽,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去問問陳舒雅嗎?”

  “問過了。”薛克欲言又止,末梢重重的歎了口氣。

  “怎麽唉聲歎氣的?”

  “也沒什麽,就是…我答應陳舒雅讓她進入我們樂隊了。”

  “那不正好……啊?你答應了?”

  李燕歌以為自己聽錯了,詫愕的盯著薛克。

  “嗯,我答應她了。哎,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你說。”

  薛克頓了頓,又歎了口氣說:“剛剛我到女生宿舍樓下找她,問了她是不是想要加入我們樂隊,她說是的,本來我是想跟她講我們樂隊人手已經夠了,可誰知道還不等我開口,她就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我一時沒忍心,就說要不你來試幾天。”

  “情況?什麽情況?”李燕歌大致猜到了一點什麽。

  “就是陳舒雅家裡的事情。”

  隨即薛克一點點的說了出來。

  陳舒雅家裡條件很差,是真的很差,如果說劉文跟田振南是家裡窮的話,但還是勉強能供他們來北京讀書的,可是陳舒雅家裡卻不同了。

  她的父親早早病逝,家中只有老母一人,當年為了給父親治病,她們家就已經欠了很大一筆錢,那會兒陳舒雅都已經萌生不讀書的想法,出來工作還債。

  可後來陳母堅持讓女兒讀書,一個人辛苦工作賺錢還債。

  盡管現在讀大學不收學費,可是學雜費、書本費什麽的還是要交的,就這點錢包括買火車票的錢,還都是陳母找親朋好友借來的。

  每個月國家給陳舒雅18.5的生活補貼,以及2塊的貧困補貼,每月20塊錢,她得寄回去15塊用來還債,按照陳舒雅所說,她們家還欠外債差不多三千來塊,這麽大一筆錢,光靠陳母是很難還上的。

  所以陳舒雅在聽方援朝說他們出去演出一次就賺了二十塊,心思立馬就活絡了起來,想著能不能加入樂隊,好賺點錢補貼家裡還債。

  聽完這話,李燕歌眉頭一皺,曾經大學四年,陳舒雅從未提及過自己家裡的情況,不過大家看她平日吃穿用度都很樸素,也知道其家境不太好。

  可這個情況在如今很普遍,李燕歌這一批同齡人,家裡面幾乎都有兄弟姐妹,很少像他一樣是個獨生子,家裡的孩子一多起來,吃喝用穿方面就會簡約不少,這也導致很多在校大學生平日都很節儉。

  不像後世那樣還經常搞什麽聚餐、同學聚會,能花個幾毛錢去看場電影都算不錯的了。

  但萬萬想不到的是,陳舒雅不僅家裡條件不行,還因為父親生病欠了外面那麽多的債。

  現在三千塊是個什麽概念?

  這相當於每月工資一百元的國企職工,不吃不喝三年的時間才能還上。

  陳舒雅的母親是做什麽工作的,李燕歌不知道,不過想來肯定不是國企職工,不然就算欠了三千塊,只要多努力個幾年, 還是能還上的,不至於連女兒買火車票來北京的錢,都需要找人去借了。

  “你說說看,這個情況我怎麽可能不答應?”

  薛克是北京人,家裡的條件不敢說是頂好的,但父親母親、爺爺奶奶不是國企職工,就是有某個事業單位的編制,吃穿用度完全不用發愁,一聽到陳舒雅家裡條件這麽差,怎麽可能不心軟。

  “嗯,你答應是對的,不過我們樂隊的確是不需要這麽多的人。”李燕歌很能理解薛克當時的心態,同樣也很認同,如果設身處地把薛克換成他的話,也一樣會點頭答應的。

  薛克想了想,說道:“我也知道樂隊不需要這麽多人,可是……這樣吧,以後我的那份就給陳舒雅了,你也知道我家裡條件還算不錯,不差這點。”

  “沒必要,這事要是讓陳舒雅知道了,她恐怕也不會答應的,而且歌舞廳那種環境恐怕也不適合她。”

  陳舒雅的性格李燕歌勉強知道一點,算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能跟薛克交底,恐怕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否則大學四年時間,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漏出來。

  “那怎麽辦?”別看薛克平日話很多,又當了班長,當這會兒也是沒了主意。

  李燕歌:“反正這幾天也不用去,你帶著她排練排練,我想想辦法先。”

  薛克拍了拍胸脯道:“這事是我應下來的,要是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說!”

  “不急,讓我想想再說。”

  李燕歌心裡其實有了個想法,只不過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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