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自己又來到了這個昏暗的房間。

　　此刻，子夜被束縛在椅子上，目視著對面不遠處的維克托。

　　和上一次不同，這一次，他從對案件一無所知變成了選擇性敘述。

　　子夜告訴了維克托關於委托和怨靈的事情，並盡可能地將意識空間中發生的事情隱瞞下來，講述時處處留著余地。

　　審訊室中寂靜了很久。

　　這一次，維克托連手中的圓珠筆也不再摁動。

　　他直直地凝視著子夜。

　　良久，才發出了一聲疑問。

　　“怨靈?”

　　“是啊，怨靈。殺死格雷管家的凶手。”子夜如是說道，“奧斯頓先生雇傭阿道夫處理那些怨靈，我要加入黑薔薇偵探事務所，所以這次委托加上了我，算作考驗。”

　　“考驗?”維克托嘲笑般咧起了嘴角，“這種謊話你也編得出來?認為警察都是傻子嗎?”

　　聽到這話，子夜無語地沉默著。

　　真好意思說，委托我們不就是你們警察的建議嗎！

　　而且……

　　你這家夥演戲演得真逼真啊！

　　謊話?這個世界有沒有怨靈你不知道嗎?

　　不過這些話他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子夜隻好說:“信不信由你了，警官。”

　　兩人又沉默了。

　　維克托看了眼手中的檔案。

　　“卡特，對嗎?”

　　“是的，警官。弗朗西斯·卡特。”

　　“你知道嗎，我總感覺你和某個人很像。”維克托凝視著子夜。

　　聽到維克托的話，子夜的表情出現了一瞬緊張，他感到自己的手出汗了。

　　維克托為什麽會說出這句話?他看穿了我偽裝?

　　不。

　　他沒有。

　　子夜很快恢復了鎮定，他確定如果對方看出了，他就不會和自己浪費口舌了。

　　“像誰?”子夜問道。

　　維克托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包裝紙，展示給子夜看，“你不覺得你和這上面的小人很像嗎?”

　　他指著包裝紙上的圖案，那是一個黑白的小人，穿著燕尾服，但卻是一個豬頭。

　　“你玩兒我?”子夜露出憤怒的表情。

　　維克托一拍桌子，大聲地吼了起來！

　　“和你沒玩兒我一樣！我要的事實，全部的事實！”

　　維克托知道眼前人所說是真，但他不傻，他看出了對方的講述有所保留。不過他知道這些所保留的內容自己會從什麽渠道得到。

　　說完，房間裡複雜的機械聲音轟然響起！

　　打斷了子夜和維克托兩人的對話。

　　抽屜彈了出來。

　　維克托看了眼子夜，然後將抽屜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眼掃完

　　“放人。”

　　維克托露出不甘的表情，對子夜說道:“你的社長來了，提交了證據。你可以走了。”

　　他摁動機關，束縛子夜的枷鎖應聲打開。

　　房間也亮起了白色的光芒。

　　這一次，子夜看到了回蕩在審訊室中的靈力波動，他確定這是某種神秘塗料的作用。

　　子夜活動下手腕，從審訊室裡離開了。

　　而維克托則緊緊望著子夜的離開，他默默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煙。

　　抽出一根放在嘴裡，並用打火機點燃。

　　他深吸一口，然後吐出了煙霧。

　　凝視著煙霧緩緩消散，維克托面無表情的眼神逐漸迷離。

　　……

　　子夜離開審訊室，

像身旁看去，阿道夫也一並出來了。　　走廊裡等待著他們的是傑森和伊芙。

　　“伊芙姐！”

　　阿道夫見到伊芙，興奮地撲了過來。

　　“小狼！”伊芙見到小狼，和他抱在一起，親昵地揉著阿道夫的頭。

　　“頭髮變長了，又用能力了?”伊芙笑了笑，“回去姐姐就給你剪頭髮。”

　　“嗯！”

　　他們的表現有些令子夜感到吃驚，一向孤傲的阿道夫竟然在伊芙面前表現得如此柔軟……就像親姐弟一樣。

　　“社長！回去吧。”伊芙招呼著傑森。

　　傑森則先問了問子夜，“待會兒有事嗎?”

　　子夜回答道:“有事，不過可以緩緩。”

　　聽到這句話，傑森才對伊芙說，“你們兩人開車回去吧，我和卡特有些話要談。”

　　“既然這樣，我們就先走了。”伊芙擺了擺手。

　　阿道夫行軍禮，“隊長，屬下告退。”

　　子夜和傑森走在兩人身後，待伊芙和阿道夫走遠了，傑森才緩緩說道:

　　“伊芙和阿道夫的姐姐很像。”

　　“阿道夫的姐姐?”

　　“在衛國戰爭中，維爾羅斯地區的領導人叛變了國家，導致這裡成為了戰爭的前線。菲爾帝國四處燒毀村落，屠殺平民，阿道夫的姐姐在這過程中被殺死了，一整個村子就只有阿道夫活了下來。”

　　“所以，他才參軍?”

　　“是的。”

　　目送著阿道夫和伊芙的離開，子夜心中又沉重了幾分。

　　阿道夫在覺醒過程中的意外，恐怕也是因為此事影響了思想。

　　離開警察局，天已經快亮了。

　　子夜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度過了一個整天。

　　他感覺這一天無比的漫長，自己經歷了很多。

　　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覺醒者，接受了很多知識，逐漸脫離了人類的范疇。

　　不過也多虧成為了覺醒者，此刻的子夜感覺不到饑餓與疲憊，身上的傷痕也能以極快的速度痊愈，不留下任何傷疤。

　　“你要和我談什麽，今天晚上的經歷嗎?”子夜問道。

　　“不。”傑森先是否定了，然後又話鋒一轉，“也不能說完全無關，在今天晚上，發生了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

　　“警方通知了我和委托人奧斯頓，但我比他先來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他被人殺死了。”

　　“什麽！”

　　“十五分鍾前，在你和小狼被帶到警察局的時候，他被發現死在了他情人的住所，兩個人都死了。”

　　子夜陷入沉思。

　　殺人滅口。

　　拚圖又拚上了一塊。

　　“那傑森，你是怎麽知道的?”

　　“很巧，事務所的一名成員就是發現者，他通知了警方的同時，也通知了我。現在，新的搭檔，新的案件。作為你加入偵探社的第一個案件，你不會拒絕吧。”

　　“拒絕?”子夜露出了非常嚴肅的表情，“傑森，你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因為這不僅僅是一樁死亡案件，一樁神秘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