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在告訴子夜他所調查的事情之前，和子夜聊了聊閑天兒，就是為了讓子夜冷靜下來。

　　憤怒會引導人走向錯誤的道路，作為偵探需要時刻冷靜。

　　他看向子夜，此刻的子夜面無表情，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憤怒。

　　他以為子夜已經冷靜了下來。但實際上，子夜只是裝作冷靜下來罷了。

　　他不能將這份震驚表露出來。

　　當聽到莫裡亞蒂以及夏洛克這兩個名字的時候，震驚取代了憤怒，成為子夜大腦主要傳遞出的情感。

　　不過偵探的素質令他控制了情緒的傳遞，震驚僅僅停留在他的思維宇宙，沒有延申到表情和肢體。

　　這個瞬間，他不禁思考了很多。

　　比如這個莫裡亞蒂和夏洛特和自己在原來世界所熟知的那個故事有關嗎?畢竟，在自己原來的世界，這兩個人都只是作家筆下的虛構人物。盡管很豐滿，但那依舊不是真正的人類，他們只是一個又一個的符號。

　　而在這個世界，這兩個名字有了對應的真正生命，他們脫離了作者的控制，來到了一個更大的世界。也許是巧合，貝克街221B也真實存在。

　　這一切雖然和小說中的內容也有所偏差，但足以令人深思。

　　子夜長舒一口氣，表情歸於嚴肅。

　　“我冷靜下來了。”他對弗蘭克說道。

　　“很好。”弗蘭克笑了笑。

　　然後他看向一旁的傑森社長，正經中帶著些許調侃，“社長大人，您知道規矩，講案子的時候您最後不要在場，笨蛋的腦電波會干擾到我。”

　　“你！你！”

　　傑森想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忍住了，無奈地用手指著弗蘭克。

　　最後，他說道:“你要吃什麽?”

　　天已經亮了。

　　雖然這裡的街道上依舊一個人影也沒有，但傑森知道這裡不遠處有一條很出名的早餐街，咖啡很好喝。

　　弗蘭克說隨意，反正傑森請客。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傑森看向子夜，也說給他也帶一份。

　　臨走時，傑森對弗蘭克豎起了中指。

　　傑森離開，弗蘭克和子夜終於能好好地講講自己手上的案子了。

　　子夜問道:“你是目擊者，現場你應該都記下了吧?”

　　這是偵探的基本功。

　　弗蘭克點點頭，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記下了，但現場並不重要。”

　　“不重要?”

　　“是的，兩人是自殺。我看著他們自殺的，兩人面對著面用刀劃開了喉嚨。我想要去救他們，可已經來不及了。”

　　子夜注意到弗蘭克的皮鞋，上面染了些許已經乾涸的暗紅。

　　“但他們不會自殺的，至少奧斯頓不會。”

　　子夜想起了他和奧斯頓的談話，當自己將他情人用特殊香水把他綁在身邊的時候，奧斯頓的反應告訴自己他不會自殺。而且……

　　子夜想起了什麽。

　　弗蘭克看著子夜。

　　子夜問向弗蘭克，有沒有看過奧斯頓的車裡。

　　聽到這句話，弗蘭克察覺到了什麽，瞬間沉默了，他續上一根煙，點了點頭。

　　氣氛有了變化。

　　子夜又問他有沒有發現車裡的禮物。

　　弗蘭克又點了點頭。

　　“那是給他女兒的吧。”弗蘭克吐出一口煙霧說道。

　　“今天是他女兒的生日。”

　　“所以，他不可能連家都沒有回就來這裡自殺了。

”　　問題也出現了。

　　“那麽是誰控制了他的思維，使其違反心意地自殺了呢?”弗蘭克問道。

　　他看向子夜，子夜也看向了他。

　　“你有答案?”弗蘭克說。

　　“你也有對嗎?”

　　子夜從對方的表情中猜了出來。

　　弗蘭克深吸一口手中的煙卷，是時候交換情報了。他很慶幸身邊的青年也是個大方的人。

　　“我先說吧，畢竟我答應過你要將自己所調查的毫無保留。”

　　他說完，開始講述自己的調查經過。

　　弗蘭克說他開始接到的委托是調查一起失蹤案，錢不多，但恰好那陣子他很閑，所以接了下來。

　　可漸漸地，隨著調查的深入，他發現這起失蹤案並沒有那麽簡單。

　　因為這並不僅僅是一起失蹤案。

　　“我偷偷進了警察廳保管檔案的地方，翻了翻最近有關失蹤的檔案，發現最近三個月星城的失蹤人口數量顯著提高，這很不正常，我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然後找到了其中的一名嫌疑人。”

　　但弗蘭克並沒有從那名嫌疑人的口中得知任何有效的答案，當他亮明身份的下一秒，那名嫌疑人就十分堅決地自殺了，那名嫌疑人將自己投入了正在燃燒的火爐當中，活活將自己燒死了。

　　於是，他找到了那名嫌疑人的家。

　　“他的家裡空空蕩蕩，很破舊，那人也不是什麽有錢人家，很窮，獨自一人生活。我在他家裡發現了一個符號，我把它描了下來。”

　　弗蘭克從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打開，展示給子夜看。

　　是一個類似於阿拉伯數字的“8”，但是又不是那麽圓潤，由兩個相鄰的六邊形拚接而成。

　　這是什麽意思?

　　子夜思考著。

　　如果將其橫過來，這符號更和數學上的無窮符號相似。

　　他對弗蘭克說出了自己疑問，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弗蘭克告訴他這是一個邪惡組織的符號。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所以，去了星城圖書館查閱資料，我查了很多天也沒有結果。後來，去找了一個朋友，他是藏書家，收錄了很多神秘側的書籍。他也是覺醒者，是階位二的【學者】。雖然階位不高，但他的知識儲備卻很豐富。”

　　弗蘭克的那位朋友給了他一本書，書上有這個符號。

　　但這本書卻是用外文寫的，不是斯特姆帝國的官方文字，於是他拜托那位朋友翻譯一下。

　　“他和我說這個符號的來源是上一個時代，那是一位邪神的符號，祂將其授予了跟隨者，成為那個邪教組織和祂之間溝通的橋梁。但從上個時代終結，這個符號和它背後的邪神就一並消失不見了。”

　　“那個嫌疑人找到了這個符號?”子夜問道。

　　弗蘭克歎了口氣，“如果真是他找到的就好了，但很可惜，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