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薇的父親一口答應下來,並吩咐女仆領子夜到客房休息。
子夜來到自己的房間,很明亮,陽光照進屋內給人溫馨的感覺,這是子夜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令他感覺舒適的房間。只是很可惜,外面一片混沌,看不到窗外的景色。
他並沒有在這個房間中停留多長時間。
簡單看了看後,象征性地去這棟房子裡隨機找了一些人,問他們見到那怪物時的場景。
雖然已經知道一眾仆人見到的是野獸化的阿道夫,但果然,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人們所看到的怪物形象也隨之改變。
一開始是廚師長形容的如同爬行生物般的詭異生物,後來逐漸演變為女仆們口中描述的幽靈。而且,這些目擊地點也不全是在地下室到廚房的這條路線上,幾乎房屋各處都有阿道夫被看見的情況。
可以見得阿道夫這些天也不是只在地下室養傷,每天他都會出來遊蕩,除了偷些食物外,還去了別處,路線毫無固定,似乎漫無目的般。他在做什麽?
思索著,子夜抬起頭,發現面前已經沒有路了。
不知為何,自己來到了那間上鎖的宴會廳前。
他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面前隔絕兩個空間的大門。
我怎麽會來這裡?
按照計劃,他準備在兩天后,等待阿道夫的狀態完全恢復後再探索這間宴會廳,那是最穩妥的方案。
整個過程中,自己也沒有泛起任何與宴會廳有關的想法和記憶。
有些奇怪。
這時,有人拍了拍子夜的肩膀。
將他從思緒拉回到現實。
子夜轉身,發現身後站著一個人。
艾莉薇。
她穿著和在餐廳一樣的服裝,雙手背在身後,一副嬌羞的模樣。
“哈……哈維先生,您好。”
這種態度,和在那場宴會中的一樣。
子夜想到了那時的場景,她看到了自己暗紅色的眼瞳,與其夢境中的救下她的形象重合,將自己誤認為了她的夢中王子。
“您好,艾莉薇小姐。”子夜行禮。
“哈維先生客氣了。”艾莉薇擺出一副猶豫的神情。
“有什麽事情嗎,艾莉薇小姐?”
“哈維先生,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可以嗎?”她頓了頓,顯得很糾結,“這件事情很重要。”
重要的事情?
自己當然不會錯過。
子夜點了點頭,表示當然可以。
隨後,他被帶到了一處僻靜的房間,窗戶外的風景應該很好,艾莉薇一進來就頻頻看向窗外,露出陶醉的表情。這大概源於她從未離開過這棟房子。
但這一切子夜都無法感知,無論是從空間亦或是時間層面。
這是間書房,並不大,也沒有什麽豐富的藏書,只有臨窗的桌子上擺著幾本薄薄的書。
艾莉薇在房間的中央已經準備好了兩把椅子。
“請坐。”艾莉薇指向其中一張椅子。
子夜坐了下去。
艾莉薇坐在子夜的對面。
中間沒有桌子,就這麽面對著面坐著。
“不知道艾莉薇小姐要和我談些什麽事情?”子夜問道。
他以為艾莉薇又要和自己講述她夢中的場景,然而,她卻格外緊張地勸誡道:
“哈維先生,不要調查下去了,盡快離開吧!”
子夜沉默著,凝視著她。
艾莉薇繼續說道:“您應該感受到了吧,
我哥哥的殺意,如果您繼續查下去,他會殺死你的!” “是的,我感受到了。”子夜幽幽地回復,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平靜,無比的平靜。
可艾莉薇卻瞬間擔憂起來,她身子前傾,神情激動。
“那您為什麽還要繼續探索下去!他真的會殺死你的,我知道的,我很確定!”
是的,我也很確定。子夜心中默默暗道。
你的父親和你的哥哥在那場宴會中毫不猶豫地將所有人作為祭品時,我就知道了。
“即便如此,我也一定要查下去。”
“為什麽?有什麽比你的性命更加重要嗎?”艾莉薇不解。
“真相。”子夜直視她的雙眼。
“真相?”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女孩兒,她迷失在森林裡面……”
子夜向艾莉薇重複了她夢中的事情,以第三人稱的視角。艾莉薇聽完驚訝地說不出話,臉上也興奮地泛起了潮紅。
“您……你是……”艾莉薇激動地站了起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夢境中的事情完全沒有對其他人說過,而且對方所秒睡的那些話也十分細節,根本不像是胡編亂造的。
“我的夢中旅人……哈維先生。”
子夜只是默默地笑了笑, 沒有任何反駁。既然偽裝,就要貫徹到底。
他說道:“我知道這裡幾年前發生過一件事情,有一場邪惡的儀式在這裡舉行,在宴會上將所有客人獻祭。”
子夜的話宛如一根鋼針,無情地挑開了艾莉薇塵封的記憶。
她的腦海中再度浮現出那晚的恐怖場景,興奮消失,顫抖著向後退卻,身體左搖右晃起來。
“哈維先生,您在說什麽,我什麽都聽不懂。”
她在排斥那段記憶。
子夜冷漠地回復道:“那場儀式的目的就是為了復活的你的母親。”
“不,不對,不……”艾莉薇顫抖著,腳下一絆,身體向後傾倒。
“啊!”
關鍵時刻,子夜立馬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艾莉薇倒地。
他的語氣很溫柔,“艾莉薇,你不能再逃避下去了,這不是你的命運。”
艾莉薇驚魂未定。
這時,有仆人從外面闖了進來!
“艾莉薇小姐,您沒事吧,發生了什麽!”
眾人熙熙攘攘地擠了進來,審視著房間內的一切。可到頭來,他們沒發現人惡化威脅,只看到了子夜拉住了即將倒地的艾莉薇。
子夜用力扶起了艾莉薇。
行禮,用僅她一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請您認真做出選擇,明天的晚餐後,我會在地下室的門口等待著您的回答。”
然後,在眾目睽睽下,離開了房間。
該做的,自己已經做了,至於計劃成功與否,則要看艾莉薇和她家人是如何選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