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十幾分鍾了。
子夜出現在這個宴會已經十幾分鍾了。
在這十幾分鍾的時間裡,他不知何時已經被換上了一襲黑色禮服,胸前掛著一朵紅色的花朵,從外表看完全符合出現在這個場合的身份。
此刻,子夜坐在房間中毫不起眼的角落,時而抿一口手中的香檳,濕潤嘴唇,默默地審視著周圍的一切。
眼神格外冷峻。
他並不是沒有去和宴會中的賓客互動,他嘗試過了。
但只有在開始的幾分鍾時間裡,他能與宴會中的一些侍者,以及將他拉入這片空間的女性進行簡答的眼神交流。
後隨著時間的流逝,就沒有人能夠對自己的任何舉動做出反應了。
至於那些無生命的存在,比如食物和飲品則可以隨意碰觸,觸感幾位真實。不過,子夜為了安全起見,並沒有食用,手中的酒也只是輕輕抿上一口,濕潤嘴唇,從不入口。
如果形容的話,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在看一場極端沉浸的戲劇,演員們就在自己的身邊進行著表演。
而且,這場表演從頭到尾都透露著不對勁。
客人們在交流,使用的卻不是任何有邏輯的語言,至少從人類的聽覺上是如此判定的,發音格外地刺耳,像是失去理智者胡亂呢喃的低語!
期間,有很多的人離開或出現在這個房間……
子夜扭過頭向房間外面看去,門外的世界黑暗、敗落,正是他和阿道夫來時的模樣,這棟房子本來的模樣。
空間仿佛被撕裂開來。
以房間的大門為界,離開者兀然消失,出現者也不知道從何而來。
房間就是戲劇的舞台,門外則為另一片空間。
至於這個劇本的本身……子夜也覺得格外突兀。
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神秘女生,對方正一臉笑容地看著宴會中的賓客。
那笑容,優雅中透露著無奈。
這是她的成人禮,她應該是這場宴會的主角,然而,在這十分鍾裡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與之交流過,或者說投來視線。
她更像是一個毫不相關的局外人,和自己一樣,是這場戲劇中的觀眾。
這幻境,究竟是什麽?
子夜不禁心中問道。
自己眼前呈現的究竟是這位姑娘的記憶,或者是對方的某種幻想?
子夜輕抿一口杯中酒,濕潤嘴唇。
從目前來看,沒辦法得出結論,只有繼續等下去了。也不知道“小狼”阿道夫怎麽樣了?
是否和自己一樣陷入了某場幻境當中,亦或者已經和怨靈打了起來。如果是後者,阿道夫怕是興奮的不得了吧。
他思考著,不知不覺中宴會的氣氛發生了變化!
悠揚的交響樂突然暫停,紛雜到令人厭煩的交談聲也消失不見。
寂靜。
宴會突然陷入了寂靜。
在寂靜中,所有的客人包括子夜身邊的那位姑娘,都站直了身子,整齊劃一地目視同一個方向——房間的門口。
有什麽要來了。
子夜也不禁朝著門口方向看去,身體也氛圍的原因不自覺坐直了一些。
但就在此刻,他感覺到有人在輕輕觸碰自己的肩膀!
子夜並沒有將這觸感當作一回事,自己雖然沒法和房間裡的人產生交流,可物理上的碰觸是存在的。
他並沒有在意,然而,一句話語的出現令他感到事情不對勁了起來!
“先生,
我的父親就要來了,您最好起身迎接一下。不然,他老人家會生氣的。” 這聲音不再是之前晦澀拗口的胡亂音節,而是子夜十分熟悉的斯特姆帝國通用語!
他回頭,那位今天宴會的主角正面容緊張地拉動自己肩膀處的衣服。
……交流
對方和自己建立了交流。
“你是在說我嗎?”子夜指著自己說道。
“當然了!”她的表情顯得格外緊張,“這裡只有您一個人還坐著,快起來吧!”
見狀,雖然不知道其中緣由,但子夜確定,自己已經從觀眾升格成為了這場表演的演員之一。更加沉浸,更像是他曾經看過的《Sleep No More》(不眠之夜)。
有意思!
為了見證之後的發展,子夜遵從建議和其他人一樣,站了起來。
毫無疑問,接下來出場的將會是整場戲劇的關鍵人物!
等待著,門口的處的空間泛起一陣漣漪,有什麽即將從那裡來到這間宴會廳了。
緩緩地,從一隻腳,再到到整個身子,子夜目視著這位代表著戲劇轉折的人物徐徐出現。
是一位老者,穿著非常講究的禮服,戴著副眼鏡,花白的頭髮疏得一絲不苟。 他表情格外嚴肅,不怒自威,優雅中給人以無比威嚴的感覺。仿佛是天生的上位者一般。
見到老者的出現,所有在場的賓客都紛紛行禮。部分男性還施以軍禮,右手握拳反手抵在心臟上,和“小狼”阿道夫所行的軍禮一樣。
子夜只是跟隨更多的人,低頭彎腰,施以貴族的禮儀。
幾秒鍾之後。
他感覺老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停了下來。
“起來吧。”老人說道。
那是十分蒼老無力的聲音,和他的外表相差甚遠。
子夜抬頭,果不其然對方就在在自己面前一米左右的距離。
正審視著自己。
“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老人問道。
“弗朗西斯·卡特,閣下。”
“卡特?”老人思考了良久,“我不記得有邀請過姓卡特的人,你是怎麽混進這場宴會的?”
這老頭記憶力這麽好?而且,這不按劇本走的啊!為什麽自己能夠參與到事件的走向中啊!
這句突如其來的話問得子夜一時間難以回答,只能盡可能地保持平靜,努力思考對策!
“我在問你話!回答我!”
但是,老人卻不給他絲毫的機會,僅僅幾秒鍾就逼迫著問道!
麻煩了……
子夜大腦飛速轉動著,必須要做出答案了,但該怎麽回答?什麽樣的回答是正確的呢?
他很確定,一旦回答錯誤,就遊戲結束了,後果不可預料,最壞的打算就是死在這裡!
怎麽辦?
到底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