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富商奧斯頓和阿道夫都對子夜的那一番推理感興趣,於是,紛紛問道。
子夜也沒有端著,告訴了他們。
“這只是作為偵探的一個基本功罷了,簡單的觀察細節加上生活常識就能得出結論。”
“細節?”奧斯頓問道。
“沒錯。”子夜點了點頭,“就比如我為什麽說你去見客戶了呢?因為我看到你的皮草外衣是剛剛經過了保養,而且穿在皮草裡面的襯衣用了紋飾獨特的領針,所以,出席的應該是一個重要場合。不是宴會,就是去見一個十分重要的客人。”
奧斯頓看了看自己的領針,又壓低了聲音問道:“那你是怎麽知道我之後去了情人那裡?”
“酒味和香水味。”子夜默默說道:“我猜,你的妻子應該不會對你使用這種含有催情成分的香水吧。”
服用覺醒藥後,子夜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感官敏銳度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平時無法感知到的細節被放大數倍。
“催……催情成分?”
奧斯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於是,憤怒起來,“可惡啊,這個臭婊子!”
他不在乎對方看重自己的錢財,畢竟那些女人的目的大多都是如此。可他忍受不了這種人對自己的欺騙!
靠著催情成分的東西將自己拴住,把自己當作蠢蛋一樣戲耍!
“謝謝了,卡特先生。”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平複心情。
“沒關系,今天是你女兒的生日,一切事情可以明天再說。”
子夜說著,指了指車上那用粉色包裝紙包裹的禮物。
“確實,我沒必要為那女人生氣,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奧斯頓決定明天就斷絕和那女人的聯系,將一切心思回歸家庭。
但他還是有一個疑問。
“卡特先生,您又是怎麽判斷我去過工廠,以及這一切事情發生的順序呢?”
子夜笑了笑,“有時候,線索往往會出現在意料不到的地方,比如您司機的褲腿以及皮鞋的上。”
對此,他解釋道:“今天清晨下了雨,雨並不小。星城大部分的地面是金屬材質的,只有西面的奧布裡區和南面的哥達區有著一片土地,但哥達區的土地都是農田,您要見客戶自然不會在農田裡見面。所以,沾染在您司機的褲腿以及皮鞋上的泥漬是西面的奧布裡區的某處庭院。”
“這和我去過工廠有關嗎?”
“這自然看不出您去過工廠,可是這卻和您今天的行程順序有關。”
“這……”
“接下來,就是建立在生活常識上的簡單推理。我注意到您司機的褲腿根部除了泥漬外,還有機油留下的油汙,而這些油汙又覆蓋在泥漬之上,所以,您是先去見的客戶,然後再去的工廠。至於您見情人的時機,請思考一下:您會帶著一身機油味去見情人嗎?”
奧斯頓被這番話震驚了,張大了嘴陷入沉思。
這時,“小狼”阿道夫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卡特,那你又是如何判斷奧斯頓閣下給他女兒買禮物的時間呢?”
“是啊?為什麽呢?”奧斯頓問道。
子夜聽到這個問題,身子向後一仰,整個人懶散地倚在座位的靠背上。
仿佛陷入了某段回憶當中。
“因為大多數的父親,會在他辦完所有事情之後,最後回家的那個時刻才想起女兒生日的禮物。”
“你這麽確定?”
“……”子夜沉默了,
幾秒後才換了個借口:“好吧,我承認,我是蒙的!” “我就知道!”
阿道夫興奮地握拳,仿佛他在推理上贏過了子夜一樣。
……
很快,車輛駛離了星城東面的波文區,進入富商與權貴們的天堂——奧布裡區。
子夜審視著窗外的風景。
當車輛從星城中心的蒸汽機組【希望之心】駛過後,儼然像是踏入了另一番截然不同的社會!
路是一直向上攀升的。
與黑暗,壓抑的波文區不同,奧布裡區是明亮的,色彩斑斕的,是美麗無比的新世界。
這裡的房屋和星城的其他大多數都不一樣,很少有高樓出現,大部分是獨棟的庭院,除了沒有鏽跡的金屬房屋外,還有著其他的材質,比如青石磚或者大理石之類。
而且越往上走金屬就越為少見。
子夜眺望奧布裡區的最高點,那裡的建築有種希臘風格,像是某座供奉神明的殿宇。
街道上也不是空空蕩蕩,人流湧動如同白晝,絕大多數的店鋪都開著門, 所售賣的也不是波文區的那些平價商品,是符合這裡富豪與權貴們的奢侈玩物,珠寶,精巧的機械擺件。
奧布裡區宛如一場盛大的宴會,永遠開著!
路上,奧斯頓不停介紹著街邊商鋪的商品,訴說著自己在一些店鋪裡的上當經歷。
“這家店的珠寶都是假的!上次,我在這裡買了一件旺斯克利費奇雕刻的珠寶,沒想到根本不是人家,是他徒弟冒充的!還有……這家的機械擺件都是騙傻子的,我帝都的好友來我家做客,說是帝都人玩兒剩下的技術!還有這家……”
奧斯頓不停訴說著,而子夜和阿道夫則絲毫沒有聽進去,紛紛扭過頭,沉默著凝視著窗外。
寂寞無聲中,兩人各有各的想法。
但很快,子夜一行人看到了些許的黑暗,於光明之處的一片黑暗地帶。
車停在了這裡。
他們到了。
富商奧斯頓的家。
一棟三層的小樓,被一片面積不大的綠地環繞。風格上有些不倫不類,一半用青石堆建,一半用金屬焊接,相互交錯。雖莫名地產生了些許藝術感,可這種藝術在子夜看來,尚且十分粗糙。
“阿道夫先生,卡特先生,這裡就是我的之前的家了。警方調查的時候將這裡封了起來,沒有一個人進去過!您……”
阿道夫活動了下肩膀,揮舞了兩下拳頭,“放心,不就是怨魂嗎?看我不好好收拾它一頓!”
子夜則紳士地行禮,說道:“放心,奧斯頓先生,我一定將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