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狗絲毫不關心鬼市不見,眼下這十面大山一時半會走不出去,關鍵是連續熬了兩個通宵,再剛下去就要猝了,於是找了一處窪地架帳篷,見喜水正對著鬼集的方向發呆,直接一土塊丟過去喊他快點乾活!
喜水撐著帳篷架子讓瓦狗蓋布,沒想到一會兒功夫九未兒那邊一頂小巧的已經支了起來,多余的話沒有,吃了兩個麵包喝了牛奶直接鑽了進去,很快就傳來輕微的呼吸聲,安靜睡了過去。
而這頭兩個笨貨才把帳篷搭的歪歪扭扭,好在地墊裡的氣充滿,一句話沒說分吃了一包蛋黃派都昏昏沉沉睡下。
這一覺睡的昏天暗地,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帳篷頂當被子蓋在身上,頭頂的太陽已經西斜,看了眼時間足足睡到下午4點。
喜水從一堆防雨布裡鑽了出來,瓦狗正架著一口野營鍋燒水,旁邊放了幾包方便麵,沒看見九未兒人,不過東西都還在。
“哎,她人呢?”喜水問道,一看瓦狗野外生存就是外行,露營哪有帶方便麵的,這玩意又佔地方又不頂飽,還不如直接背大米。
瓦狗見水開了把麵團倒了進去:“不知道。“
喜水張了張嘴,望了望頭頂的“線”,大白天什麽都看不見,只有晚上月光下才能見到,不過九未兒這家夥也太不負責了吧,兩個人連著呢,萬一距離太遠線斷了,那可是一線兩命啊!
但隨後就聞到一股撲鼻的香味,嘿!這方便麵的可真是,不煮不起眼,下了鍋簡直勾人心魂,可惜瓦狗那鍋太小了,一次只能煮一包。
喜水把主意打在馬上要出鍋的面條上,腆著臉往上湊:“狗哥!這是什麽面啊?”
瓦狗二話不說,直接伸出兩根道指,意思足夠明顯,敢染指泡麵就點上去!
沒想到九未兒也被吸引出來,頭髮絲上還掛著水珠,因該是去小溪邊洗臉去了,正好回來面條煮好。
瓦狗把面條讓給九未兒先吃,道門裡一般都禮讓婦孺,不過在喜水眼裡明顯有舔狗的嫌疑,否則為什麽不先給自己。
九未兒倒也沒推脫,好像習慣了美女優先原則,從自己袋子裡拿出個小飯盒,這樣瓦狗就可以接著煮第二份了。
第二份也沒輪不到喜水,倒是睡了一天都有了精神,喜水一肚子問題要問,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了一下乾脆問早上戲班送別那一幕:
“我說,”喜水眼巴巴盯著瓦狗又燒上一鍋水:“我們早上從鬼集裡出來時,戲班裡挨個鞠躬是什麽鬼?還一直說‘謝謝’來的,他們不是戲唱的挺好的,而且有班主罩著可以一直在陽間。”
“子非魚,”九未兒斜睨了他一眼:“用佛家的話來說;‘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人生百態,該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你又知道戲子們不想入輪回,尋來生?”
“是啊,道門有雲‘譬道之在天下,猶川谷之於江海’,”下著面條瓦狗也談興頗起:“依道而為才是道,逆道而行即為不谷,班主遮掩大道,以為是順應大道,其實乃逆道不谷。”
“什麽亂七八糟,”喜水一句沒聽懂,“你在說繞口令呢?還不谷,布谷鳥?”
“他的意思和我一樣,”九未兒沒好氣的說:“和現實沒區別,衣著光鮮的說不定窮到骨子裡,笑容燦爛的沒準一肚子壞水,那群戲子也是一樣!”
“都這麽說話多簡單,”喜水鄙視的說:“別整文鄒鄒的,你要考研究生啊?”
瓦狗直接把喜水那份方便麵收進包裡,“我覺得你一點都不餓!”
喜水嚇得連忙奪了回去,眼下這口面簡直能救自己靈魂:“你們說鬼集裡的獄守和馬面真的是真的?額……我的意思是他們不會是什麽戲法變出來得,或者不是我在作夢吧?”
“說起這個——”瓦狗對著九未兒說:
“你說過鬼集不是現時的,而是某個兵荒馬亂的古時候穿越來的,只是不知道為何被我們碰見,那麽說,獄守和馬面也都是那時候的事?可我們為什麽會遇到?”
九未兒想了想說:“我懷疑不僅僅是鬼集,還有前天晚上的書院,說是海市蜃樓吧?可我們偏偏有經歷,置身其中都是真實存在的,這樣的事以前我從來沒遇到過!”
“我也是!”瓦狗補充說:“在山裡就不說了,師父病逝下山沒多久,這一路就連著遇上兩回,說出去都沒人信!”
“一定是有什麽在指引……“九未兒琢磨道:”要麽是什麽人,要麽是什麽物……“說著把眼神投向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