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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玄天》第271章 重逢
  當晚夜裡,厲九川就開始行動了。

  以他的身手,很輕松就穿過重重屋舍,翻出院牆,來到當初進入這裡的路口。

  但他很快就發現,進入這裡的路口,居然消失了!

  繞著整個蛟龍池跑了一圈,附近原本此起彼伏的山脈,全變成了千仞高崖!而院落的位置,儼然成了地勢最低之處,所謂繭谷,原來真的是谷地!

  苗薑他們要求門人在夜裡子時服藥,難道也是為了呼應這種變化嗎?

  厲九川面無表情看向高處,山崖深入雲層,根本就看不見盡頭,可如果只是單純的“山變高了”,這也攔不住他。

  誰知剛邁出腳步,面前的山崖忽地抖動起來,窸窸窣窣地多出兩輪“蒼白皓日”。

  每一輪“太陽”都比他身後的屋舍還大,慘白的光落在他身上,令人靈魂都為之凝結。

  下一刻,厲九川摘下褲帶上的銅哨,奮力地吹起來!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沒人守夜了!

  一柱香後,苗薑拎著人回到屋子,面色嚴肅地問道:“為什麽想逃出去?”

  厲九川瑟縮道:“這裡有……有鬼。”

  苗薑:“……”

  “那是神,不是鬼。”老頭把他放到床上,“你只要誠心誠意地信仰神靈,就沒什麽能傷害你。”

  是,直接就被汙穢成鬼都不如的東西,厲九川心中腹誹,嘴裡卻道:“我不想留在這了,我想回家。”

  苗薑白他一眼,“你中午打人的時候怎麽不說害怕?現在後悔也晚了,但凡想突破封印,世間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就算沒有繭谷,也有繭山、繭河、繭海,全都一樣。”

  厲九川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追問道:“上水渡千萬年來,突破敕封的人,難道都是依托神靈才解開的嗎?”

  “不然呢?”

  厲九川瞬間猜測到一個事實,那就是根本沒有人能突破五帝敕封!也許只有成為某一個神的奴隸、寄身或者說穢獸,才能在表面上使用靈源,才能看似正常地修煉!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苗薑沒有說謊,可無論事實如何,厲九川已然相信了八分。

  “你也不用著急,等到池洗結束,我自然會送你回家,在此之前誰也不會傷害你。”苗薑又鄭重道,“還有,絕對不能再偷偷往外跑了,無論白日還是黑夜,神靈可都是盯著我們呢!”

  厲九川心中一凜,狀似乖乖點頭,腦瓜裡思緒百轉,看來今夜難眠了。

  送走了苗薑,並且發誓絕不再逃跑,厲九川躺在小床上,任由窗縫裡灑進來的月光鋪進腦海。

  如果直接逃離不可取,那他就需要想想別的辦法,看來要找其他孩子們談談了。

  黃杉們地位低,奴性重,貿然和他們談話,不光會引起白衣的不滿,還會讓師長們注意,他們也不見得知道什麽秘聞……所以要先和白衣孩童談,藉由他們之手詢問黃杉。

  再就是炎琥,那個怪模怪樣的家夥肯定知道更多東西,到時候可以順便問問有沒有人知道如何找他。

  還有昨夜來偷襲的兩個人,也不知道被苗薑帶去了哪兒,或者是,已經處理掉了。

  厲九川翻了個身,如果要接觸的話,選誰比較合適?第一個排除扎發髻的,他的惡意都能讓自己起殺心了,剩下的人也不怎麽熟悉,後面觀察下再說。

  還有丹藥的問題,如果還得當面服藥,恐怕很難偽裝過去……算了,實在不行就找苗薑吧,按他們的習慣,應該都是夜裡服藥,此事比較好解決。

  然而最後的“池洗”,是絕不能去的,估計是一個祭祀儀式,免不了再次進入那種奇怪的汙穢之中,對無上來說,簡直是送到嘴邊的肉。

  次日,厲九川照常裝聾作啞,等念完禱詞,上完早課,吃飯時又揍了兩個挑事的黃杉,不用猜就知道是度殷在暗中指使試探,所以他直接打斷了兩人的腿,省得每天都跟他們打架。

  接著,厲九川問了苗薑,才知道丹藥是每旬日才有一顆,一個月也就吃三次,之後就都在夜裡服用,頓時讓他放心不少。

  只不過白衣黃杉們都在躲著他,直到打斷第五個黃杉的腿後,乾脆就沒人敢靠近,厲九川相當一些時日都沒找到機會問事。

  直到第二個旬日到來,厲九川捏著丹藥坐在床上,想了又想,抬手敲了敲牆壁。

  他住在第九間,第一、第七間沒有人,二三四五六依次住著度殷、楊黃依、付祿、成適、趙岩,第八間住著廖飛雪,是個獨來獨往,誰也瞧不起的性子。

  但厲九川知道,他是最渴望突破敕封的那個人。

  牆那邊沒有絲毫回應,厲九川也不客氣,手掌如陷牛油,噗地一聲擊穿牆壁,豁口處頓時多了廖飛雪那張垮著的臉。

  沒等對方罵出聲,厲九川捏著丹藥在他鼻子前晃了一遭,“我要問你點事,此物作賠。”

  廖飛雪臉色陰晴不定,半晌才開口道:“你若是騙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說完他就轉身出門,來到了第九間的屋子。

  厲九川不在乎他的威脅,只是捏著丹藥問道:“這東西究竟有什麽用?”

  “裸蟲吃了登天,傳承者趨之若鶩。”廖飛雪瞥著他,“你不是吃過嗎?什麽用你心裡不清楚?”

  “我只看見了一些鬼影,怪嚇人的。”厲九川“強裝鎮定”地道。

  廖飛雪冷笑道:“你隻吃了一次,光顧著看好看的,自然不知道其中妙用,丹藥給我,我就給你說。”

  厲九川抬手拋給他,後者頓時亂手亂腳地接住,顯然沒想到他這麽痛快。

  廖飛雪把他看了又看,低聲道:“一次吃一顆確實會看見神靈顯聖,但要是分開服用,能窺見本真。”

  “嗯?”

  多說無用,廖飛雪直接刮下一撮丹藥粉末擦到厲九川手上,“吃掉。”

  後者下意識擰起眉毛,“不會看見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不會,吃了你就知道。”廖飛雪把丹藥用一方木盒收起來,神色隨意道:“你要是不想吃也行,反正丹藥歸我。”

  厲九川抿了少許藥粉,眼前的景象陡然間亮了一瞬,而廖飛雪顯得格外鮮明。

  他當即將剩下的都吃掉,一種似乎被堵塞了很久,又忽然暢通的感覺油然而生。

  活的生靈變得愈發鮮亮,死的東西暗淡無光,成片幽藍的熒光恣意遊蕩,身軀的每一種感官都更加敏銳,乃至洞察一切。

  自重生後,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靈源!但很快,這感覺便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

  厲九川這才明白,原來吃一點藥粉並不會陷入汙穢,反而借助丹藥的力量,能讓他暫時感受到靈源。

  就好像失明的人見到光,無翼的鳥兒又長出翅膀,哪怕只是暫時的獲得,都能讓人願意付出一切來奪取!

  他瞧著滿臉不耐的廖飛雪,也只有心思尚且稚嫩的孩童,才會講究義氣,思量回報,就算表面上不顯露,但這樣的秘密不是誰都會說出口。

  “這麽一點點地吃,能突破敕封嗎?”厲九川又問道。

  “不清楚,但好歹有感覺。”廖飛雪不屑於在這等小事上騙人,也覺得厲九川坦率態度的確換來他一些好感,“但要是像師長講的那樣吃,還不信仰神靈的話,就會變成怪物。”

  厲九川神色微動,“你也不信神?”

  “這不關你的事。”廖飛雪理了理衣袖往門外去,“要是不信,你可以去看看那些黃杉。”

  “怎麽看?”

  “仔細去看。”

  厲九川目送他離開,隻覺得今夜也算小有所獲。

  接下來在第三個旬日之前,厲九川仔細觀察了每一位黃杉,甚至還找機會逮住幾個,半是利誘半是威脅地許諾。

  然而這些家夥們要麽表現得癡癡呆呆,要麽胡言亂語,偶爾有人想說些什麽,第二天就會消失不見。

  這讓厲九川明白,苗薑,或者其他師長,一直都在盯著他。

  其他孩子更不想和他接觸了,暗地裡還傳言什麽災星,禍害。

  當他第三次拿到丹藥,經過反覆嘗試,少量吃下藥沫,的確能暫時打通對靈源的感知,使五感敏銳。

  可一旦停藥,這些感覺會通通消失,絲毫不能對敕封起作用,而且就算處在感知狀態,也無法引靈源入體。

  就像天生有某種缺陷一樣,身而為人,就注定需要融合傳承種,以靈源描繪傳承,方才能使用靈源。

  直到這時,厲九川才算初識了傳承種的本質,也大致明白了傳承者為什麽喜歡把凡人稱之為裸蟲。

  擁有了傳承,裸蟲就脫離了它的族群,成為了“半神”,擁有非比尋常的力量,呼風喚雨,降災引禍,上天入地。

  厲九川取下牆上掛著的衣衫,用剩下大半顆丹藥在破洞上一晃,廖飛雪便又在豁口處瞪著他了。

  “招狗呢你!”

  “帶我去仔細看看那些黃杉,以後旬日的丹藥全都歸你。”

  廖飛雪頓時怔住了,他已經告訴這家夥丹藥有多麽重要,渴望飛翔的鳥兒哪怕只能暫時起舞,都寧願付出所有,但這家夥好像一點都不在乎。

  就如同吃慣了珍饈的少爺,哪怕家常便飯再怎麽香甜,他也完全不當回事。

  “一言為定。”

  廖飛雪說完,轉身鑽進床底,厲九川還沒看清楚,忽然聽見自己屋子角落正發出嘣嘣的悶響。

  搬開矮桌,平平無奇的地面忽地掀起來,廖飛雪的腦袋灰撲撲的,還掛著蛛絲。

  “哎,好久沒來你這邊,太髒了。”他扒拉著腦袋上的灰,招手道:“跟我下來。”

  “不會有師長發現嗎?”

  “在外面他們才會偷偷摸摸盯著你,屋子裡沒事,不然這地道還能留著?”

  厲九川不再多問,將床上的被子卷作人形,才跟著廖飛雪跳進地道。

  裡面是烏壓壓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只能聽見廖飛雪挪動和喘氣的聲音,跟著他一直摸索。

  先是朝外爬了相當一段距離,已經離開屋舍的范疇,又出現了一段緩坡,盡頭是個青幽幽的洞口。

  剛跳進去,厲九川竟然看見個熟人。

  骷髏似的身體上架著顆圓圓的大腦袋,兩撮紅眉毛分外顯眼,正是炎琥。

  “你怎麽還帶人來了?”紅眉毛很是不滿,說著就要把兩人往回去推,“快走,我可不是開善堂的……”

  廖飛雪丟給他半顆丹藥,這廝立即住手,換了副笑嘻嘻的面孔。

  “啊呀,這怎麽好意思,二位是來……做什麽的?”

  “問他。”

  廖飛雪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轉身開始在這窄小的洞穴裡踢踢搗搗,試圖找個能坐下的地方。

  然而炎琥的老窩顯然沒一處能讓他看上眼,乾脆順著洞口又爬出去,悶聲悶氣地讓厲九川待會自己回屋。

  除了聯通其他屋舍的那一排,地道只有一條路,倒也不怕厲九川走錯地方。

  等到廖飛雪徹底沒了蹤影,厲九川才開口道:“你這多少人屋子底下挖了地道?”

  炎琥一臉無辜道:“不是我挖的,我也不知道是誰乾的。”

  “除了廖飛雪沒有其他人發現嗎?”

  “嘿,我只見想見的人,其他人就算找到這裡,也是死胡同。”

  “你很厲害,我有點事想問你。”

  “求人辦事光誇幾句是沒用的。”炎琥嘿嘿笑起來,大腦袋晃來晃去,像個撥浪鼓。

  厲九川笑了,“那用你的命來換,夠不夠?”

  大腦袋的笑容緩緩收斂,他仔細打量面前這個孩童,許久才道:“你和別的小孩都不太一樣,但我沒法肯定,想聽真話,你就得證明這一點。”

  “我不光想聽真話,我還想看見真相。”厲九川從角落撿起一把鐵鏟,當著他的面捏成鐵球,“你沒得選。”

  炎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不說就算了,但我還得問一句,為什麽你想逃出蛟龍池?”

  厲九川搖頭,“我信不過神,若是可以,願屠盡天下神袛,我要祂們永遠都不能再出現。”

  他語氣說得風輕雲淡,眼底的寒意凝重如山。

  周遭死寂了好一會,炎琥才啪啪拍掌道:“好魄力!好宏願!走吧,我帶你去看看這蛟龍池,去看看這繭谷。”

  “蛟龍池不是上面的湖泊?”

  “怎麽可能,要是天天喝蛟龍池池水,這裡早成了一片毒瘤野地了。”

  說著,他雙手扒住兩道不起眼的土縫,用力一推,又一條暗道出現在厲九川面前。

  厲九川忍不住瞄了他好幾眼, 這家夥簡直像山神殿出身。

  暗道依舊是一路向下,漆黑中充斥著泥腥、水腥味,唯獨炎琥的老窩亮著幽幽的冷光。

  “別看了,那是從蛟龍池裡挖出來的泥,不光能讓人在地下不憋不悶,還能當燈使。”炎琥彎腰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道。

  “還要走多久?”厲九川懷疑所謂蛟龍池已經脫離了繭谷的范圍。

  “馬上。”

  拐了個大彎,炎琥指著一個背簍大的洞口道:“就是這裡。”

  洞口散發著淡橙色的暖光,遠處隱約能看見燈火。

  厲九川跟著炎琥跳下去,視線驟然開闊起來。

  能容得十人並行的巨大山窟,周圍都是泛著幽光的冰涼石壁,火把插在兩側,照得很亮。

  厲九川隨即看見頭頂的石壁懸著兩道黑影,慘白的骨頭遍布噬咬的齒痕,從脖頸到腳底板都被啃得乾乾淨淨,唯獨兩顆腦袋皮肉腐爛,猶能看出屬於人的面孔。

  他看得很清楚,這就是第一天晚上,苗薑追擊的兩個偷襲之人,從骨骼來看,他們絕不超過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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