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個女孩子真的是你?”南宮衣顫抖這嘴唇僵硬在原地。
這怎麽可能呢?
猶如晴天霹靂。
他一時還真的無法接受。
少女壓根沒搭理失魂落魄的他,抬著頭,高傲地走到了他身邊。
水墨色的漂亮眸子忽然睜大,瞳孔裡倒影出少年發白的臉頰。
雲水月冷哼了一聲,踮起腳尖,那溫潤的唇擦過少年的嘴角。
一碰即離。
更多的還帶著點點滴滴的安慰。
如今的戰神爸爸一時還無法接受,這麽多年的自以為。
見南宮衣如同雷擊一樣,一動不動的。
少女見狀,她的聲音也帶著低低的魅惑:“你如今的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小哥哥你紅唇白齒地問出來,是不自信,還是不肯相信?”
其實多半是不相信。
怎麽能承認這十幾年的眼盲心瞎呢?
南宮衣的喉結緊了緊,濃密烏黑的眸子裡,有著看不清的情緒,他倉皇失措道:“當年怎麽會是你?”
這句話,他用了莫大的勇氣。
他一直以為那個拯救他的小仙女是雲家二小姐。
所以,他費盡心機的想要守護那門婚約和那個女人。
可如今卻是笑話一場。
他覺得心好似漏了個洞,嘩嘩地刮著冷風。
生痛,生痛的。
雲水月睫羽顫動道,“你大可以刨根問底,我知而不言,只要是你想聽的,想要的,就算用我的命去換,也是在所不惜。”
少女神聖而堅定。
“為什麽?”南宮衣下意識的問出這話。
眼前的少女為什麽對他那麽好。
她之前不是至死不渝,想要嫁給南宮睿嗎?
莫非她知道“黑騎”在他的手裡。
想到這,南宮衣臉上陰晴不定。
患得患失,讓他無所適從。
“因為你值得,也因為你是你。”
畢竟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他而來的。
見離王難以置信……
少女又借機摸了摸他柔軟的下巴,輕笑著說道:“你也可以去試探下二妹妹,看她能說出個一二嗎?”
畢竟這件事,氣運之女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她自以為南宮衣是給她的才華和美貌所傾倒。
僅此而已。
畢竟在雲曦瑤眼裡男人都是膚淺的。
至於原主也早就把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主角的氣運光環,該死的迷人。
“為什麽會這樣?”南宮衣眼神空洞的望著那個枯井。
他堅持多年的感情,只是笑話一場。
少女抬起眼,眸光純潔,像是九天落下的玉露衝洗過的碧玉,在陽光直射下的美好,全都倒影在她的眼裡。
讓人忍不住要飛蛾撲火。
雲水月又補充了一句,“當時,你哭了,把我胸口的羅裙哭濕了一大片。”
“你說只要我長大了,你就會反過來保護我。”
說道最後的時候,少女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
可那口氣卻如同尖刀一樣,狠狠的插在南宮衣的心裡。
在這一刻之前,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雲水月的處境。
更沒有把她的未來和他捆綁在一起。
甚至去太子府要嫁妝。
都讓她孤軍奮鬥。
南宮衣面無表情的在一旁,嘴角抽動。
可心卻是懊惱不已。
見少年依舊沒有動作。
雲水月面上假裝露出一絲苦惱之色,拉長了語調,咬字清晰道:“其實,再強的男人也有權利選擇疲憊,當時你還小,哭,其實也不丟人。”
“至於你長大後,也沒有認出我,我也不怪你,畢竟妹妹長得美豔動人,我只是個將軍府給邊緣化的無名小卒而已。”
少女淡然的樣子,反而讓人覺得於心不忍。
“我之前以為雲曦瑤是那個小女孩,不是貪圖他的美貌。”南宮衣辯解道。
而事實也是這樣的。
他不會單純以貌取人。
“那你也不能因為我醜,就愣是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啊。”少女嘟著嘴巴,滿似委屈。
可落在南宮衣眼裡,雲水月完全就是這副委屈可憐,欲哭不哭的模樣,心上有些莫名酸楚。
他撇了撇嘴,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我以後會查清楚的。”
雲水月低著頭,嘴角勾笑,聲音裡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你今天是來給你母妃祭祀的吧?”
宮裡明文規定不能私下裡祭祀。
可當年··離王的母妃被害的事情,一直查得不清不楚,宮裡傳言莫衷一是,說什麽奇奇怪怪的都有。
所以,太廟裡根本就沒有他母妃的一席之地。
每年的今日,他都會借機來宮裡給父皇請安,好有機會來到這渺無人煙的冷宮,偷偷祭祀一下,說上三兩句體己的話。
也只有這個時候,南宮衣才不似外面那個冷血殘酷的將軍。
他只是一個失去娘親庇佑的孩童。
見南宮衣沒有作聲,雲水月抿了抿唇,說道:“我帶了酒水,和糕點,一會我給你擺上。”
南宮衣一聽,倒也未置可否。
雲水月看著南宮衣依舊是一本正經的板著臉,心裡不悅,看了眼他,“離王你不對我齜牙咧嘴,我反而有點不適應。”
說話間,雲水月已經把糕點、酒水布置妥當。
泡離王,必須張弛有度!
給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
少女做完這些,乖順地蹲在南宮衣身邊,見少年還懵著,少女那如同璀璨明珠的眸子,盛滿了不忍目睹的憐惜和光芒。
她說,“如果你的母妃還在,也希望你能健康喜樂的成長。”
“要是知道你一蹶不振,鬱鬱寡歡,想來也是不開心的。”
因為挨得近,南宮衣能感覺到少女軟綿的身體,以及身上散發出甜淡的奶香。
他原本弓著僵硬的身體,也慢慢放下戒備。
這個女人對他根本就沒有敵意。
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雲水月那柔軟嫣紅的唇,便在不經意間,開出一個優美的弧度道:“其實,我之前中毒很深。”
南宮衣點點頭, 她臉上的胎毒,他不是沒有見過。
確實觸目驚心。
“之前你問我,為什麽不醫治自己,我現在回答你。”
說這話的時候,少女眉眼彎彎,整張臉都蕩漾著笑意。
可若是仔細看,便會發現那個笑意,其實帶著某種淒涼。
竟讓南宮衣的心,莫名的煩躁起來。
“我在雲家,舉步維艱,如果我在沒有出閣的時候,就醫治好自己的話,想來她們直接會買凶殺人。”
“就連剛和你對打的三腳貓功夫,也是為了自保而偷偷學習的。”少女目光灼灼,那聲音卻如同戰場上隼發出的音符。
讓人無端的生出了淒涼。
“所以,中毒的我,有的時候是神志不清的,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我以為我嫁給太子了,腦子裡都是那個雨夜自己對那個小哥哥的承諾,所以才會情不自禁開始胡言亂語了。”
真的是這樣嗎?南宮衣眼裡多了不明的情緒。
她這是在和他…解釋…之前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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