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舊有的命令清單,這一次新的清單上多了一些需要張越景完成的軍事任務。
比如對淮南西路的攻取。
“淮南西路也要拿下來嗎?”
溫安志看了看這張清單上的內容,開口道:“之前倒是沒提過……”
“想想也該是如此,既然要把南宋打成徹徹底底的南宋,江北之地就要全部拿下,不能給他們喘息之機,否則一個淮南西路頂在江北,對咱們來說也是很不愉快的事情,就算主席不下令,我也會請命拿下淮南西路的。”
張越景對於南宋懷著強烈的不滿,能拿下一塊地方就拿下一塊地方,也好讓當地百姓逃離南宋的魔爪。
七月初八,在一番折騰之後,葉義問和沈該以南宋尚書左丞與尚書右丞的身份來到了襄陽城,見到了大明南征主帥張越景。
溫安志在他們抵達襄陽的時候正好有事情,南下公乾去了,沒留在襄陽城,這場簡單的會面就由張越景一人負責。
反正很簡單。
能救一批是一批。
現在南宋使節團果然來了,於是張越景傳令下去,準許南宋使節團前來襄陽與他會面。
但是與此同時,軍事行動不能停止,四路之地必須要全部佔領,不能有所疏漏。
“不辛苦不辛苦,倒是將軍,一路行軍征戰,想必一定非常辛苦。”
沈該向前一步向張越景行禮,一臉討好之色。。
張越景看著沈該的模樣便感覺好笑,再看向葉義問,倒覺得面色冷靜不卑不亢的葉義問還稍微有點節操。
“尚書左丞,尚書右丞?南朝皇帝居然舍得把自己的左右宰相派出來?二位相公可真是辛苦了啊!”
張越景哈哈大笑,對此感到十分有趣。
趙昚居然把兩個宰相派了出來,這是多想立刻搞定和約,停止戰爭?
張越景笑道:“不知二位相公來此有何貴乾啊?”
“來此有何貴乾?將軍心裡應該是一清二楚的。
”
葉義問打定主意要不卑不亢,維持尊嚴,便深吸一口氣,正色道:“大明和大宋締結和約不過數年,和約上白紙黑字,寫明白了大宋為大明屬國,奉大明為上國,大宋皇帝都要得到大明皇帝的冊封,甚至於還要為此跪接大明皇帝的詔書!
與他相比,沈該越來越像是個逆來順受的狗腿子,而不像是個宰相、使臣。
這就是南宋宰相嗎?
“我是挺辛苦的,不過這也沒什麽,為了大明皇帝陛下的宏圖偉業,辛苦一些也無所謂。”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
這對組合倒是挺有意思。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為什麽大明不宣而戰,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
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是大宋最大的誠意了,而大明為何還要南下入侵苦苦相逼?大宋可有對大明不恭順的地方?若是有,請明說,若是沒有,我倒是想問一下,自古以來,可有上國無故進攻屬國者?不宣而戰,難道不是沒有道義的行為嗎?”
“葉相公也太過於失禮了,不能如此失禮的!”
沈該生怕張越景生氣,趕快出言道:“將軍不要見怪,葉相公從來都是直性子,他沒有惡意,只是當下……大宋的確是大明的屬國,若無滔天大罪,也不至於讓上國發兵征討,將軍您說呢?”
感情我們喪師失地,結果不宣而戰的反倒是我們?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道理?
葉義問和沈該十分不理解。
張越景笑道:“話雖如此,看起來是大明不宣而戰,但是實際上,不宣而戰的是你們,是宋國,而非大明。”
張越景的這個回答是葉義問和沈該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不宣而戰的,是我們?
把我比作宦官?
張越景深吸一口氣,忍下心中怒火,暫時沒有表露出不滿。
“趙高指鹿為馬,是為了自己的權勢,而我之所為,只是闡述事實,咱們面前的這匹馬,它真的就是一匹馬,而不是鹿。
“將軍雖然打了勝仗,但也不至於可以顛倒黑白吧?公道自在人心,將軍如此作為,和指鹿為馬的趙高又有什麽區別?難道將軍要仿照趙高故事?”
葉義問黑著臉譏諷張越景。
谷椌
葉義問和沈該聞言十分震驚。
破壞黃河大堤?
皇帝趙昚和當今的平章軍國事虞允文?
如果不信,我建議二位相公回去把這個問題好好的問一下你們的皇帝陛下,還有那個樞密副使虞允文,問問他們,大明為什麽一定要南下,他們一定知道。
然後他們就會告訴你們,他們是在怎麽利用那些從大明國內叛逃的叛徒們謀劃破壞大明國內正在修建的黃河大堤的,他們是怎麽付諸行動並且派出三百人隊伍北上進行破壞的!”
!!!!!
那他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怎麽會有這種事情?為什麽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葉義問大驚失色道:“我為大宋宰輔,這樣的事情如果有過,我一定會知道,可是我對此一無所知,將軍又是從什麽地方得知的?這種事情若是沒有證據,是不能胡言亂語的!”
他們兩個要破壞明國的黃河大堤?
還是用明國逃過來的叛徒們動手的?
這是真的?
這種事情他們可完全沒有聽說過,也根本不知道,他們頓時感覺自己被趙昚還有虞允文給坑了。
那麽可怕的事情被明國知道了,結果你們還不告訴我們?
這不是明擺著要我們送死嗎?!
張越景冷笑道:“胡言亂語?人被我們殺的差不多了,不過負責運送那三百人的船隻還在,船上的水手大部分還活著,大明還得到了虞允文親筆書寫的破襲大明黃河大堤計劃的紙張,現在就在中都!”
“這……這……”
葉義問和沈該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行軍打仗還需要帶著證據來打仗嗎?大明作為上國,本身也知道國雖大好戰必亡的道理,不會無故出兵討伐南朝,若然如此,必然是南朝圖謀不軌!
這話我說的難聽,但是二位相公應該是心知肚明,且此事性質太過惡劣,大明皇帝雷霆震怒,甚至有直取臨安找南朝皇帝問一下他的心思為何如此歹毒的想法。”
張越景說完,葉義問頓時氣著了。
沈該說不出話來了,還是葉義問提出了問題。
“紙張可否一觀?水手可否請來交代一下事情的經過?”
張越景搖了搖頭。
“你!”
葉義問氣急,一時間無法開口。
沈該眼見氣氛陷入僵局,忙開口打圓場。
“若無明確證據,怎麽能證明這是大宋的過錯?怎麽能證明明國此番南下是正義之舉?如此作為,何如莫須有?大宋皇帝和大臣的聲譽怎麽能受到損害?明國興兵南下之事又如何能在天下人面前站住腳?”
張越景冷笑。
“想要證據可以,我和陛下說一聲,陛下同意了,我就親自帶兵把證據送到臨安,讓你們所有人親眼目睹你們的皇帝和大臣是如何不把幾百上千萬人的性命當一回事的!”
當年姑且還能算是杜充那個狗賊自己做出的決定,而這一次,可是南朝皇帝和你們的樞密副使虞允文一起辦理此事的,他們把大明河南行省、山東行省千萬民眾的性命放在了什麽地位上?當他們不存在嗎?”
“將軍,並不是我等不相信將軍,只是將軍所說之事過於離奇,實在讓人難以相信,我們也知道黃河工程對大明的意義,可是大明為何不問罪而直接開戰了呢?”
“很簡單,為了懲戒犯錯的屬國,為了懲戒目無上國圖謀不軌的屬國。”
張越景嚴肅道:“須知此事如果沒有被大明及時阻止,黃河大堤崩塌,則黃河兩岸生靈塗炭的慘劇將重新上演,當年杜充那個狗賊掘開黃河大堤,害的數十萬人被淹死,數百萬人流離失所,黃河自此改道,他的罪孽罄竹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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