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州、懷安軍、漢州三支起義軍都有數千人的兵力,加在一塊人數破萬。
討伐他們的宋軍人數更多一些,裝備訓練各方面也都更強一些,所以直接大獲全勝,隻用半個月多一點的時間就平定了三個州。
然後三支宋軍的統兵將領做了和陸??一樣的事情。
屠城,屠殺起義軍家屬和起義軍的追隨者,殺的這些地方屍積如山血流成河,三地原本都是成都府周圍的人口稠密地帶,起義軍一波混亂帶走一批人,宋軍來了又帶走一批人,直接損失大量人口。
當然,這對於宋軍將領和宋軍士兵來說並沒有什麽所謂的,這些都屬於他們的戰利品,人也好,財物也好,都是他們的戰利品,他們通過殺戮和搶掠宣泄了心中積累的對長官的怨恨。
長官對他們任意打罵什麽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有錢拿,有人殺,有女人可以肆意妄為,想做什麽都可以。
如此一來,原本凶惡如猛獸一般的長官在他們眼中居然變得慈眉善目了起來。
他們已經完全被宋軍的壓迫體制PUA成功了。
他們已經是徹頭徹尾的殺人機器了。
他們甚至感覺軍官們和他們是一起的,與他們是一樣的人,他們是可以並肩戰鬥的同伴了。
於是在戰場上他們越發令行禁止,將軍說什麽就是什麽,戰鬥力和戰鬥意志都在提升。
而在戰場之外,他們就是一群沒有人性的野獸,見人就殺,見財物就搶,見房屋就焚毀,見田地就摧毀,活脫脫一支天災軍團。
他們的確戰功卓著,也的確喪盡天良。
洪武七年二月中旬開始的宋討伐起義軍的戰爭,到三月中旬,宋軍大部隊已經接連平定了隆州、眉州、簡州、漢州、懷安軍、彭州,另外在嘉定府和潼川府也取得了比較不錯的戰果,戰績斐然,形勢一片大好。
戰事獲勝的軍報像雪花一樣源源不斷的飛入成都“皇宮”和樞密院,趙不息眼看著一封又一封大捷軍報,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隆州大捷、眉州大捷、漢州大捷、懷安軍大捷。
一場又一場大捷不斷地刺激著他的情緒,讓他變得越來越情緒高漲,越來越高興,越來越渴望更大的勝利。
這樣下去,整個戰爭需要持續三個月嗎?
說不定正如他所估計的,兩個月就能搞定了。
他的四路出兵計劃果然是對的,吳璘老了,太謹慎了,已經有點跟不上時代了。
而將士們的請賞在他看來也都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連吳璘都在為連連獲勝的將士們請賞。
“將士長途跋涉,連日轉戰,苦戰得勝,立下很大戰功,朝廷應當厚賞有功將士,以免傷了將士為朝廷立功、為陛下盡忠之心。”
這個道理趙不息當然是明白的,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這才是樹立上位者威嚴的最好方法。
士兵打了勝仗,自己的繳獲是一回事,朝廷的賞賜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他就和文官朝廷商量著要如何嘉獎有功的將士。
提升職位的事情是理所當然需要的,大家都是這樣認為的,不過提升職位完全可以等整場戰爭結束之後再做考量,等戰爭結束之後一口氣提升職位,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在階段性獲得戰果的時候,對軍隊進行階段性賞賜也是加強軍隊主觀能動性、提升軍隊士氣的好手段,且在軍隊看來也是理所應當的。
當年宋軍作戰甚至有著臨陣發矢三次然後等著賞賜、沒有賞賜就不發矢的情況,現在宋軍取得了那麽大的戰果,要是沒有足夠的賞賜,恐怕將士們會感到不愉快,從而消極避戰也說不定。
趙不息可不能看著這樣的情況發生在他的面前,所以他提出一定要給將士們足夠的賞賜。
但是這個時候,負責戶部工作的蔣扶一臉難看之色的向趙不息表示,朝廷可能拿不出什麽錢來給將士們賞賜了。
“怎麽會呢?你之前不是說可以供給五萬軍隊五個月的糧餉嗎?按照現在的平叛速度,何須五個月?既然不需要五個月,剩下來的糧餉難道不能拿出來用嗎?”
趙不息很不滿意,怒道:“你這個戶部尚書是幹什麽吃的?”
蔣扶鬱悶的搖了搖頭。
“陛下,之前這樣說,是因為算著軍隊打到夏季,夏糧就該收獲了,到時候收一下夏糧的稅,說不定還能多支撐兩個月,但是現在的確是捉襟見肘,拿不出錢來了。”
趙不息沉默片刻,下令群臣退避,隻留下蔣扶一人。
“朝廷不可能一點錢都沒有了吧?”
趙不息惱火的看著蔣扶:“你這個戶部尚書是怎麽當的?不會當我讓別人來當!”
“陛下,的確還有一些錢糧,但是這都是留著提供給軍隊討伐賊軍所用的。”
蔣扶苦澀道:“而且原先的計劃是兩路進軍,現在卻變成了四路進軍,糧餉消耗的比想象中要快,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勉為其難。
若是能拖到夏季,到還能用夏糧對付一下,可要是現在賞賜軍隊,剩下來的錢財就難以撐到夏季了,除非現在繼續加征賦稅……”
“難道這還是我的錯嗎?是我要求四路進兵的!伱的意思是不是說這都是我的錯?”
趙不息生氣了,指著蔣扶罵道:“讓你做戶部尚書是來為我為朝廷解決問題,而不是找問題,若你不能解決問題,只知道找問題,那我要你何用?朝廷要你何用?!”
蔣扶被嚇的心裡一哆嗦,趕快跪下,悲愴道:“臣盡心竭力為朝廷辦事,為陛下辦事,不敢有一日疏忽,不敢有一日懈怠,小心翼翼維持局面,實在已經盡到了最大之努力,還請陛下明察!”
趙不息回想過去的日子,意識到蔣扶雖然甩鍋給他,但是在國家大事上倒也的確是小心翼翼勉力維持局面。
不說個人德行怎麽樣,專業水平還是具備的,國家財政目前還在步履蹣跚的走著,沒躺下,這不得不說是蔣扶的功勞。
於是趙不息冷哼一聲。
“話雖如此,既然你能解決之前的問題,為什麽眼下的問題就解決不了呢?戶部尚書就是為國際解決問題而存在的,若是不能解決問題,我要你何用?”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臣已盡最大之努力,實在是沒有更多的辦法了。”
蔣扶苦著臉說道:“國庫裡的錢不會平白無故的變出來, 還請陛下明察,若僅僅只是激勵士氣的賞錢也就算了,關鍵還有很多士兵斬獲賞賜,這些賞賜數額都比較大,且立下斬獲功勞的士兵很多,國庫是真的拿不出這筆錢了。”
趙不息心裡一陣煩悶。
缺錢,缺錢,缺錢,什麽時候都在缺錢,自打自己做了皇帝之後,就沒有一刻是不缺錢的。
他頓時感覺皇帝說是富有四海,說是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帝的,但是實際操作中,皇帝哪有什麽四海?
這裡也缺錢,那裡也缺錢,搞得都能和叫花子訴苦。
作為曾經的財政工作者,趙不息當然知道搞錢不容易,也知道官員貪腐,所以才借著馬永康的主動逼迫一批高官辭讓俸祿,以此作為緩和財政的手段。
但是要花錢的地方還是太多了。
思來想去,趙不息覺得軍隊必須要賞,國庫也是真的沒錢,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
他讓其他所有官員都回去,隻留下了蔣扶一人。
“既然國庫沒有錢了,那麽,就開印交子,先用交子應付軍隊,應付過這一陣子之後再說別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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