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面對明國大軍的軍事威脅,讓自家人掌握兵權,避免邊境軍隊快速崩潰乃至於主動投降,這是任得敬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對策。
只有自己人和自己人才是一條心,其他人都可以選擇背叛。
明軍自建軍以來幾乎沒有敗績,幾乎沒有軍隊能夠在明軍手上佔便宜。
克烈部和西夏的關系很好,雙方經常有往來,克烈部起兵準備進犯汪古部的時候還詢問西夏要不要參與進來。
任得敬當時還企圖得到蘇詠霖的承認,不想得罪蘇詠霖,所以沒有參與進去。
結果克烈部和乞顏部雙雙覆亡,明軍大獲全勝,再次用實際戰況證明了自己獨霸天下的實力,之後,西夏軍界就對明軍相當佩服,高級將領普遍對明軍懷有畏懼情緒。
而且西夏軍隊早已不是李元昊時期那支強悍到了可以硬剛宋遼兩大國甚至還能取得勝利的軍隊了,李元昊之後,西夏軍隊就在西夏朝廷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內鬥之中不斷衰敗了。
到現在為止,雖然說西夏的軍事制度還是全民皆兵,一旦打起大的戰爭就來一波全民動員,但是說到底,無論是尚武精神還是軍隊的訓練水平,都已經大大衰退了。
任得敬是掌握兵權的,對此再清楚不過了,除了少數有著榮譽傳統的精英部隊比如鐵鷂子,大部分軍隊早就隨著宋遼兩國的擺爛而擺爛。
金國強勢崛起之後,西夏的軍隊也隨著那時的戰況有了一波複振,但是隨著宋金和議簽訂之後,大家再度一起擺爛,西夏軍隊就那麽一直躺著,沒什麽動靜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任得敬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任得仁和任純忠就是他最後的希望。
兩人出發之前,任得敬與兩人進行了深談。
“我知道明軍非常強大,從來沒有敗績,但是誰也不能說他們就不會打敗仗,我以為,只要我們堅守險要之處,是可以打敗明軍保護大夏國的,更何況明軍未必會主動進攻。
當然了,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明軍真的發起進攻了,你們務必要阻擋住明軍的進攻,決不能讓邊境如此輕易的就失陷,否則你們就不要來見我了,明白嗎?”
任得敬看著任得仁和任純忠,
對他們寄予厚望。
任得仁和任純忠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和絕望。
他們沒有選擇,只能答應。
但是他們又如何敢於跟明軍作戰呢?
明軍多強?
打遍天下無敵手,金國,南宋,克烈,乞顏,全都被明軍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任何敢於和明軍作對的現在都已經是塚中枯骨了,他們就算手握大軍,又怎麽敢於直面明軍的威脅呢?
這不是出鎮,這是出殯。
兩人懷著出殯的恐懼感前往邊境。
任得敬留在中央朝廷,心中也是惶恐,只是這種惶恐不能表現出來,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知道自己其實非常畏懼明軍,畏懼蘇詠霖。
自己必須要保持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否則都不用明軍進攻,朝中隱藏的反對派惡犬們就能群起而攻把自己撕成碎片,然後搖著尾巴去向大明爸爸乞求賞賜。
外表的強勢是自己最後的防線,要是連外表的強勢都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
之後數日,隨著明軍在邊境演武的消息傳來,西夏朝廷也基本上知道了明軍之所以在邊境演武的原因——
以西夏那聊勝於無的保密水準,任得敬想要藏住明軍陳兵邊境的原因,基本上和他想要當皇帝的可能性是一樣的。
這樣一來,別說朝中隱藏自己真實傾向的反對派們,就算是傀儡皇帝李仁孝也是大喜過望,覺得一切都有希望了。
明國果然講信用!
大明皇帝果然一諾千金!
說派兵就派兵,讓任得敬從身邊派人派兵前往邊境戍守,而且借口還非常得體穩妥,是他所願意看到的。
這樣一來,你任得敬總該乖乖臣服聽我處置了吧?
於是時隔多日,李仁孝再次壯著膽子上了朝,參與了大朝會,打算就這個問題試探一下任得敬到底是什麽想法。
如果任得敬主動退縮,他覺得也不是不能最後給任得敬一個機會,免去一場兵災,對大家都有好處,還能繼續君臣相得,過上美好的生活。
但如果任得敬還是不知死活的拒絕最後通牒,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明軍大軍壓境之際,李仁孝認為任得敬已經沒有仗著手中軍隊逞凶的底氣了,於是在朝堂上正大光明的把這個議題甩了出來。
不出所料,斡道衝再次站了出來帶頭衝鋒。
“明軍大軍壓境,所為何事,諸位都是清楚的,吾國面臨兵禍之際,任相公真的不打算做點什麽嗎?明軍強悍善戰,打遍天下無敵手,吾國軍隊並非明軍對手,此時此刻,任相公難道真的要為一己之私而葬送吾國大軍嗎?”
斡道衝和李仁孝的感覺一樣,上次被嚇個半死,這一次有了明軍在邊境的遙相呼應,又有膽子了,感覺自己又行了,就又一次站了出來向任得敬開火。
然而任得敬這一次沒有上一次那麽沉穩、冷靜了。
大抵也是被明軍進逼給嚇的,他整個人的情緒都處在一個很微妙的狀態——不算一點就著,至少也是暴跳如雷。
上一次他還能陰陽怪氣的威脅李仁孝和斡道衝,跟他們打嘴仗,取得精神勝利,但是這一次他不能忍了,他的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
於是他一抬腿把斡道衝踢翻在地,然後撲上去一頓好打。
斡道衝一個文人,嘴強王者,論吵架,他絕對是全地圖玩家排行榜前十位的精英級別選手。
但他手無縛雞之力,輪動手打架,他哪裡是曾經帶兵打仗的任得敬的對手呢?
任得敬一頓老拳把斡道衝捶的鼻青臉腫,臉上就跟開了染料鋪子一樣青的紅的黃的交織在一起。
於是滿朝文武包括李仁孝在內就傻傻的看著任得敬暴打斡道衝而斡道衝不斷求饒救命的畫面。
因為事發突然,別說斡道衝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李仁孝等人也沒反應過來。
直到任得敬把斡道衝打的頭破血流奄奄一息,李仁孝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喊了一聲“別打了”。
但是這毫無氣勢的“別打了”非但沒有製止任得敬的暴行,反而加劇了任得敬的怒火。
他抬起腳朝著倒在地上不停扭動身體的斡道衝狠狠地跺下去,往他的腦袋上跺,斡道衝剛開始還能護住自己的腦袋,淒慘的求饒,後面就完全沒有動靜了,任由任得敬施暴。
等任得敬終於耗盡了體力,怒火也發泄的差不多了,就讓一直帶兵守在外面的殿前太尉任得聰帶兵過來。
任得聰領兵前來,把半死不活的斡道衝拖了出去。
“帶出去,砍成碎肉,喂狗!”
任得敬下了命令,任得聰看了一眼李仁孝,領下了命令。
任得聰拖著半死不活的斡道衝離開了議事宮殿,全程沒有一個官員敢吱一聲,包括殿上的李仁孝都不敢吱一聲。
看來確實是被嚇破膽了。
任得敬站在殿內環視周圍一圈。
“明國所作所為,乃是干擾我國內政,乃極為不恥之強權!國家遭遇危難之際,爾等不思忠君報國,卻要殘害忠良,居心何在?爾等人人皆可殺,人人都是叛逆之賊!”
說完,任得敬把目光鎖定在了李仁孝身上。
“陛下,滿朝文武都是叛逆之賊,普天之下,唯有臣才是忠良,面對這樣的忠良,陛下難道要罷黜臣的職位,將臣驅趕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