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開山左思右想想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想問問趙作良。
結果準備讓人去喊趙作良過來的時候才想起來趙作良因為長子犯錯已經被革職,回老家賦閑去了。
身邊一個可靠的謀劃之士都沒有,趙祥又是個狗頭軍師,這可怎麽辦呢?
不過還沒等他想好要怎麽和蘇詠霖對線的時候,忽然間從大後方傳來消息。
他之前出兵奪下的曹州和單州再次陷落,守軍被擊潰,兩州已經回到了金軍的掌控之中。
據稱是金廷方面的南京留守孔彥舟率領兩萬軍隊出兵奪回了曹州和單州,這樣一來,作為後勤轉運重地的濟州就直接暴露在了金國大軍面前,情況十萬火急。
濟州是趙開山西征部隊重要的後勤通道所在地,西征大軍需要的糧秣大部分都是從濟州轉運而來,一旦濟州出事了,那問題也就大了。
大軍就沒有糧食可以吃了。
剛剛征服的大名府可沒有多少存糧能讓他們吃飽肚子。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又因為曹州和單州就在改道的黃河邊上,之前趙開山才順道攻佔了曹州和單州作為濟州糧道的屏障,試圖以黃河為界限,阻擋南京路的金軍邊防部隊。
而且他認為隔著黃河,金軍想要攻擊二州難度也很大,就沒有留太多的部隊鎮守。
結果金軍還就真的越過了黃河,重新攻佔了曹州和單州,並且大有威懾濟州的架勢,情況十分不妙。
趙開山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剛想對蘇詠霖乾點什麽事情,結果你們這幫金賊就來搞事情?
你們是一夥兒的?
“曹州和單州是誰在防守?為何如此無能?我要殺了他!”
趙開山十分生氣。
然後得知鎮守曹州和單州的也是趙家人,還是他親自任命的並且人已經在單州戰死了,金人已經提前幫他殺了。
主要也是他留在曹州和單州的兵馬太少,一共才兩千人,金軍一渡河就開打,光複軍根本扛不住,守城都守不了幾天。
負責鎮守曹州和單州的趙遠望倒是有點骨氣,部下讓他逃跑,他說自己沒有臉逃跑,逃回去見了趙開山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很丟臉,最後選擇和軍隊一起戰死。
這下可好,趙開山很是尷尬。
尷尬之後他無可奈何地意識到自己必須要回軍保住濟州,並且在曹州和單州一帶與金軍交手,否則將無法保證西征的後勤補給。
然後趙開山進一步感覺到放著南京路橫在這邊不管是一個很大的隱患。
鬼知道南京路這邊在他西征的時候又會搞出什麽么蛾子,又會怎樣的威脅他的後勤,與其西征,倒不如南征。
直接攻佔開封,打敗金廷的南京路兵馬,以此打造一個較為穩固安全的後勤,這次是對他而言最好的局面。
而且該說不說,開封可是金廷的南京,五京之一,攻下開封的政治意義將遠遠大於實際上的軍事意義。
大名府不夠證明我的強悍,開封府總夠了吧?
嗯嗯,這個想法很不錯。
不過,既然有這樣的打算,趙開山就又尋思開了。
這支金軍的戰鬥力看起來挺強的,如果只靠他自己,估計又要重演之前的情況,他現在輸不起,必須要不停的獲勝,那麽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找個隊友來分擔風險。
誰是最適合的隊友呢?
南宋。
趙開山喊來了趙祥,和他做了一番商議,想要探討一下聯合南宋南北夾擊南京路的可能性。
“南京路本是宋土,開封乃宋之故都,我以為宋國應當不會拒絕我們的提議,難道他們不想取回故都嗎?”
趙開山是這樣認為的。
對此,趙祥倒不是那麽認定。
“如果宋想要光複中原的話,當年也不會殺了嶽飛,說到底,宋到底想不想光複中原,這一直都是個問題,趙官家到底怎麽想的,咱們也不懂,而且金宋兩國簽有和議,他們真的會幫我們嗎?”
趙作良不在了,趙祥這個時候倒是想起了之前趙作良的憂慮,感到莫名的憂心。
他覺得南宋有著巨大的不確定性,用來當做光複軍的隊友,可能不是那麽靠譜,也不能就真的這樣指望。
“說是這樣說,但是開封可是宋之故都,趙官家出生在開封,他難道就不想回到他出生的地方看看?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趙開山看著趙祥。
趙祥尋思片刻,想不到什麽反對的理由,而且感覺如果南宋答應南北兩路夾擊的話,對於光複軍來說毫無疑問是重大利好。
“果能如此,當然是好的,那麽不如嘗試著聯絡一番看看,如果宋國有那樣的想法,對於我們來說自然是好事。”
趙開山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於是立刻親自寫信給宋廷專門負責與他聯絡的知樞密院事陳誠之,通過雙方的秘密渠道將這封信投出去,交給陳誠之,讓南宋朝廷好好商議一番。
而他迫不及待的就要出兵了。
必須要趕在金軍威脅濟州之前穩住濟州糧道,並且要遏製金軍進入他的大後方隨意破壞的可能。
此時是二月下旬,孔彥舟率領兩萬金軍混成部隊在曹州和單州大肆屠殺光複軍士兵以及支持光複軍的漢人地主豪強勢力,對當地背叛金國的地主豪強進行毫不猶豫的“族誅”懲戒。
反正對他來說殺幾個叛徒不算什麽,而且殺掉這些人,還能順帶抄家,美美的吃一頓,把他們的財產和土地全部笑納,豈不美哉?
正是有著如此的想法,甚至與一些持中立態度的地主豪強都因為家裡有錢有土地而被孔彥舟盯上,從而被構陷為叛賊,予以誅滅。
誅滅之後,這些人所擁有的錢財、土地、房屋自然都歸了孔彥舟。
孔彥舟從中挑選了少部分賞賜給了跟隨自己多年的老部下,或者立下功勞的年輕人,以此籠絡人心,讓這些人死心塌地的為自己辦事。
效果不錯,大家一起愉快的享受著掠奪和破壞的喜悅。
當然,誅滅的都是男人老人和幼童,十幾歲水靈靈的女娃子和二十多歲風情萬種的少婦是孔彥舟的最愛。
誰家裡要是有,那肯定要讓她們活下來,成為自己的玩物。
孔彥舟是這樣打算的。
所以曹州單州二州之地的地主豪強們算是倒了血霉了。
當然了,孔彥舟是個毫無道德觀念的純粹的混蛋,不管是公務還是私生活,他都極盡作惡享受之能事。
他甚至因為發現一名妾侍生下的女兒貌美,起了色心, 於是威逼妾侍偽證女兒不是他親生,方便他把髒手伸向親生女兒。
妾侍本來不願意配合,被他多方虐待之後精神崩潰,終於松口,於是孔彥舟如願以償的把自己的庶出女兒納為妾侍。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無不鄙視孔彥舟的所作所為。
但是他政治嗅覺敏銳,站隊站的好,叛宋歸金數十年來一直掌握實權,所以人們憎恨鄙視他的為人,卻沒有人真正敢於審判他。
如今他雖然已經年老,作惡之心卻不減當年,依然極盡享樂之能事,花白頭髮也不忘記擄掠二八美嬌娘,上演一出【一樹梨花壓海棠】。
二月二十三日,他正在翻雲覆雨享受美嬌娘之時,忽然傳來消息。
消息說光複軍主力正在南下,已經抵達濟州,正在往南派出小股部隊進行試探,後面還有大股主力。
孔彥舟摁住了旺盛的欲火,下了床,召集了一群正在和他一起享受人間至樂的將領們商量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