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男孩子,不是那個小菜鳥嗎?”雷挑起左邊的眉毛,墨鏡掉下,露出一隻眼睛。看著自己拎起的這個男孩子。
“大英雄嗎?”雷又猛嘬了一口煙,他不用手夾,隻含在嘴裡,“這小子不就是那個....”
“老朋友了.....”漢背著手從雷的腿邊走出,佝僂著背,白胡子兩撇。
“可這家夥,幫手太多了,我可不想和他打,你說是嗎?小潘潘!”雷滋著牙笑道。
“要動手,就趁早,我老了,得睡覺!”漢用手拍拍嘴,做了個打哈欠的動作!
“等一下,現在是白天,你睡什麽覺?”
“你們兩個!!!”潘飛奄奄一息的靠在牆上,看見雷和漢你一言我一語,氣的火上心頭,“夠了!給我殺掉那個人.....”
“小潘潘好像急了咯,怎麽辦,漢?”雷看了一眼潘飛扯著嗓子,仿佛在用盡全身力氣衝他們喊著。
漢搖了搖頭,背著手踱步走開了!
“你那是什麽意思嗎?真叫人不懂!”雷撓著頭,又把陳靈薅起來,送到面前。
“喂!小鬼!這是你乾的嗎?”
陳靈慫兮兮的笑著,說道:“下手重了些!”
雷衝他裂開嘴巴,大笑起來。大板牙整齊的排列著,他說:“那和我打吧!”
陳靈咽了咽口水,視網膜上快速閃爍著雷的身體信息。
無論從身高,還是體重,還是拳力,陳靈全面落下風。
【建議,直接認輸】
數據之眼,根據他的大數據分析,給出了勝率。
【7.2%】
“大哥,我錯了!咱有話好商量!”陳靈雙手合十,在雷的面前拜了拜!
“來嘛!小鬼!”雷的大手猛地加力,陳靈隻覺自己的脖子被勒緊了。
他被雷舉過頭頂,在雷的面前,陳靈太嬌小了。
從遠處看,就像是雷托著一塊木板。
雷雙手向下,膝蓋猛的上提,這一招是格鬥中的斷腰技。
“糟了!”黃升幾乎一瞬之間,衝了出去,如果陳靈挨上這一擊,基本上可以宣告GG了!
他行動快如獵豹,幾乎是一個衝步就到了雷的腳下,橫著朝他的支撐腿踹去。
雷的重心頓時偏塌,這一招斷腰技不僅被破,自己還折了個跟頭,把陳靈甩了出去!
見救了陳靈,黃升趕忙連退數步,又撤回到任怡身旁!
他寧神,思考片刻說道:“咱們分頭行動吧。你來看看陳家父子的情況,我去攪局。”
其實,黃升很擔心任怡的狀況,方才的持久爭鬥,已經讓任怡有些吃不消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應付陳家父子那邊的行屍....但現在這是硬著頭皮的方法。
..........
宴會廳已經是廢墟了,在距離出口通道不遠的包房裡,陳念荷渾身發抖的窩在哥哥懷中,看著外面那些血肉模糊、又張牙舞爪的行屍,他們仿佛永遠也殺不完。
潘飛服下那瓶黑色的生靈邪氣之後,他召喚的大部分行屍,假魑,聚集於此。
他究竟為何執著於取陳家人性命,沒有人知道。
而黃升作為潘飛的老對手,早有準備的將手下的兩員精通初級術法的幫手送到陳家父子身邊進行埋伏!
陳騰見過大世面,他隔著玻璃窗,淡定的看著,黃升手下的兩人東擋西殺。他們運用了陣法,在包房之外又豎起了一道屏障,才勉強得出空隙休息。
但這屏障堅持不了多久,也許隻消半個小時,他們又不得不繼續作戰了。 “爸爸,您知道會發生什麽,對嗎?”陳星河一邊用手撫摸著陳念荷的頭安撫受到驚嚇的妹妹,一邊問陳騰。
陳騰目色深邃,手插著褲兜,冷眼看著那些怪物,仿佛大廈將傾,也沒有任何波瀾。他深知這些年來,開疆拓土,給自己帶來的麻煩,更明了這個世界如今到底是怎樣的時代。
他的兒子,陳星河野心勃勃,可他太稚嫩了。
龍興集團內部已經開始分化矛盾,就像一股毒素,迅速蔓延。已經將要滲進骨子裡了。
如同世人的讖語,言是陳家的爺爺陳震給他陳騰帶來了三十年的鴻運,而這鴻運也如同催命之符,讓他的身體情況每況愈下。
如果不能多活些日子,恐怕龍興倒,也不會太遠。
那時候,所有人又都會說:“敗光了,敗光了。盛極必衰。”
這不是他的夢想,他要改變這個,趁現在還有時間。
“你還小,很多事情,你還不懂,也許你終有一天,會明白!”陳騰很少苛責陳星河,他用了父親的語氣,說著父親安慰兒子的經典語錄。
陳星河討厭這樣以年齡作為借口的訓導,他回道:“我早就明白,只是爸爸您一直在裝糊塗。”
陳騰一愣,他回頭看了看陳星河,陳星河低著頭,陌生之極。
他清晰的記得,這是陳星河第二次在語言上給予自己反擊。而上一次就是在不久之前的家中。
這在他去美國之前的十多年歲月裡從未有過。
他有些慌張,他覺得孩子的叛逆和抵觸甚至比窗外的險境還可怕。
“你現在沒有資格知道一些事情。等龍興真正到了你手上...”
陳騰沒有說完話,可他隱約聽到了陳星河胸中悶聲發出的冷笑.....
.........
父子二人高傲的對峙,讓陳念荷不敢聲張,直至窗外的危險迫近,陣法解除。黃升派的兩人已無力招架。
三張符籙如同匕首從斜側飛入行屍陣中,瞬間引爆,漫天的煙霧將整個通道遮蔽。
嗖、嗖、嗖。
幾道紅光刺穿煙霧,一道魅影閃過,她噠噠噠踏著輕快有力的步子,盤上牆壁,又附著於屋頂。
見救兵到了,黃升手下兩人匆忙助陣。手中各自甩出靈火符,念咒引爆。
炸裂的火團,四散彌漫。燒的那群行屍,痛苦後退。
“是不是任姐?”一人問。
“看著紅豆靈線,還不知道嘛?”
紅豆靈線是任怡的看家技能,這是任家獨有的道法,她傳承過來,用的極好。只是這些年道門中人不曾提起相思門任百花,卻沒有人忘記紅豆之術,亦是降妖之法的絕學。
煙霧消散,倒懸在屋頂上的任怡,十指被紅絲線纏繞。腕間銀鈴,陣陣作響。
而在底下的行屍被絲線纏繞,耳畔響起的鈴聲又箍住了他們的步伐。
“鎮魂鈴!”
“走向他們引出去!”
底下的兩人知道這是任怡用意:打是打不死了,引出去!
這裡面的行屍和假魑太多了, 看任怡的臉色,也不像是還能翻江倒海的模樣。
兩人心領神會,一前一後,前面的掏出趕魂幡,後面的掏出引魂燈。
趕魂幡用黃布做成,上面永朱砂紅寫著道家法文。一晃僵屍轉身,兩搖帶屍趕路,三挑諸鬼安眠。這一連串的法式,是北方趕屍人慣用之術,算是基礎了。後在身後那位捧著引魂燈的哥們就是比較難受了。他需要雙手將引魂法燈捧在胸前。
引魂法燈,是趕屍人的另一樣法器。這東西由木頭和符紙構成,是一個小房子的形狀,大小有半個立方。裡面供奉道家神一個,誰都行。神前拜小的長命引魂燈一盞。
趕屍的時候,燈不能滅,一旦滅了,行屍就會燥亂,需要立刻將燈燭點亮。
另外,趕屍的時候,他必須跳罡步,同樣起到鎮魂的作用。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道行真的高,就用不著這些零七八碎的東西了。
任怡看這兩位已經做好準備,手腕一抖,銀鈴一響。
“諸君莫怕,請聽我令!”領頭的趕魂幡輕晃,廊內的所有行屍全都安分下來,身體轉向了出口方向。
銀鈴二響。
“我為屍官,願請引路。”這句話一念完,行屍的頭全部都低了下去,這時候,它們的行為已經全部由趕屍人來控制了。
任怡長出了一口氣,默念了句咒語,所有綁在行屍身上的紅線收了回來,她連晃三下銀鈴。
“啟程!!”
可任怡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在行屍隊伍裡,有一個沒低頭的正朝自己陰陰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