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妖賣妖!”
“多少錢?”
“買還是賣?”
“買怎麽講?賣怎麽講?”
“買的話,c級的您至少給五個(五萬),b級上品的都是二十起步了。a級五十。在往上我這就不好弄了,您去哪也不好弄。要是賣的話,現在a檔的可以給您開個30,還得看妖的屬性,b檔的就不分了,一口價十五,c級的統統兩萬。”
“今年這行情怎麽這麽差?”
“您要不急著賣,等等。聽說再過兩年價錢能往上漲漲。”
“各等靈符歡迎選購啊......買不了吃虧,邁步了上當啊....”
“把s級的符給我拿出來看看?“
“好嘞!現在s級符兩百一張。”
“什麽破玩意兒?一點乾貨都沒有,還要兩百一張。”
“這就不懂了吧。太平盛世的,誰還捉妖啊。就這姻緣符您兩百一張買它一百張,拿回去,賣五百,我保準不出半個月全光。你要是多拿我給打個八五折....”
“強體丹,培元丹,五行相生丹,全便宜了。“
“你這丹藥都怎麽賣的?”
“低檔黑丹100一粒,中檔藍丹300一粒,高檔紅丹700一粒,特檔金丹2000一粒。還有一些秘傳丹藥,你要是需要,價錢好商量。”
“今年丹藥行當不景氣啊,怎麽這麽便宜?”
“江南鬧大疫,淞南的鍾家秘製了一種衝劑,能治好疫情。我們這些丹藥就沒人買了。都囤起來了。在不低價賣,就全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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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爹走到各色各樣的攤位之前,總是愛駐足看看,聽聽。看見合適的再買一些回去。
在鬼集整條街上有一家專門供客人茶水的小店,這小店沒有招牌,但卻好找,每次集市就在距離出口不足五百米的地方。
小店的店主叫歐陽明白,也算是墨老爹的老相識,墨老爹經常在鬼市開啟時,找歐陽明白閑聊半天,習以為常。
“墨哥,好久沒見了!”見著墨老爹,歐陽明白還是熱情似火,他只有三十歲出頭,但是一臉的江湖氣,為人處世,周張得當。
墨老爹在一張木桌前坐下,說道:“今年的鬼市總共開了三回,上一次還是仲夏。”
歐陽明白叫人上茶,和墨老爹聊了起來。
“今年的肯辦,敢辦的老板太少了,上面查得緊,正打擊封建迷信呢。廣告讚助商也不敢投。”
歐陽明白叫苦,墨老爹笑道:“你們還用得著過審批,走手續?怎麽不能辦?”
“我的墨哥,現在可不比之前了。圈裡的人跳出去,就成了管圈裡人的人了。像從前一樣,找個地方,弄個界就在裡面開,那真有人查你。其實九月份就能開,後來沒走手續,被人舉報了,上面帶人就進來,抄了不少家。“
墨老爹眉頭輕蹙,問道:“誰有這本事?能定位道鬼市的地點,況且你們還是用了術界。一般人察覺不到。”
歐陽明白喝了一口茶,說道:“我也不知道,都聽他手下那幫人管他叫林局。人長得結實高大,官派挺大的。剛進市場那功夫,還有人不服。結果這位林局一記五雷掌直接給按地上了。那誰敢叫板。”
“然後呢?”
“罰了承辦方200萬,然後規定了以後鬼市如果承辦必須走審批流程。我估計也少不了上下打點。”歐陽明白把故事說了一通,墨老爹才算明白。
“墨哥今天打算買點什麽回去。明兒到節氣了。鬼市就關了,現在行情都不太好,有啥需要入手的,就趕緊入手。”
“沒有什麽要買的。今天來是和你打聽點事。”
歐陽明白笑道:“哈哈,墨哥,您懂。喝茶咱這可以免費,要是打聽事,就得花銀子了。”
墨老爹從兜裡掏出一個信封,放到桌子上點了點,說道:“五千。”
歐陽明白收起,也沒點揣在懷裡,說道:“您說。只要是這陰陽之間的事,還沒有我大明白不明白的。”
“最近一波通往太平州的由誰引渡,開車時間是幾點?”
歐陽明白著實被問的一愣,他回問道:“怎麽著?您要去下面?”
“你別問,是誰?幾點?”
歐陽明白轉身,翻了翻放在桌上的一個破爛的筆記本,然後出來對墨老爹低聲說:“最近的引路人是江北楚縣段浩,後天凌晨一點,引渡。”
“是個新人?”墨老爹並沒有聽過這個引路人的名字,歐陽明白點了點頭說道:“去年接老鄭頭的班。是個手段挺強的小夥子。”
“哦,有老相識嗎?離我比較近的,新人說不上話。”
“誒。”歐陽明白沉思了一下,回道:“找江瞎子吧,在鎮東區,比較近。”
墨老爹點了點頭,起身向歐陽明白告辭,便走出了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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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東區的江瞎子,與墨老爹算是熟稔,但想來也已經有三年沒有聯系了。他找他是為了件大事,所以拖不得。
江瞎子是引路人,將路上之人引往地下,神秘至極。
通暢死去之人,亡魂不會立刻魂歸地府。需要接收到引路人發送的報道通知。
亡魂按照通知上的指定地點集合,然後引路人點齊本次名單上的姓名,將亡魂引渡地下。
在此之前,亡魂在世間飄蕩。
如果在規定時間,亡魂未進行報道而錯過引渡,引路人將再次發送報道通知,如果一連錯過三次。亡魂將不予引渡。
他們有可能成為鄉間的孤魂,小說中的野鬼,或者是那些天師的功德和經驗。誰也說不好。
當然有一些重要的角色,引路人會一直發布通知,如果堅持不報道,那就會有人來緝捕他們了。
江瞎子已經幹了將近二十年的引路人,今年應該是最後一年了。
.......
鎮東區有一座荒廢的工業廠區,穿過廠區,是一個十字路口。
邪風惻惻,中元節來之前,已經有人在街邊燒紙,祭奠逝去的亡靈。
紙灰飛天。
墨老爹站定,從懷中取出符紙,用雙手捏住,輕輕晃動。
靈符燃燒,墨老爹默念:“一送鬼,二送魂,三請天地師,四請引路人。”
“來!!!”墨老爹將這個字念的很有力量,念罷把手中燃燒的靈符用力擲在地上。
一道白煙衝天....
煙霧散盡,一個帶著墨鏡,穿著長袍大褂的瘦佻男人出現了。
他陰笑道:“好久不見啊,張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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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睜開雙眼時,一道聖光讓他誤以為自己進入了天堂。
視線模糊中,他只看到了自己通身的素衣,一雙布靴踩在腳下。拍了拍身上,那種真實的觸感讓他清醒意識到了,自己並沒有死去。
在點擊那則遊戲廣告之後,生死沒有輪回。只是他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或許只是網吧之外的大街?
“你回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刺破林生的耳膜。
他像被電流擊了一下,徹底緩過神來。周圍的景色奇美,樹木繁茂,花草紛紛。
“這裡是哪裡??”林生發出了自心底裡最大的疑問。
“呵呵!你消失了一段時間,然後現在回來了!”聲音從林生背後傳出,他猛地回頭,一個渾身白衣,頭髮胡須皆是雪色的老人正目色和藹的看著他,仿佛是在和一個老朋友說話。
林生撓了撓頭,不過他大概明白了,自己應該是穿越進了那個叫做《絕世大陸》的遊戲。
他之所以肯定,是因為在離他不遠處的地面上,有一塊石碑,上面刻著:“絕世大陸”楷體碑文,在這四個打字的右下角,還用小字號寫著“新服開測”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證據了。
“我想這可能是誤會了。我應該是從外面的世界進來的,咱們兩個不是一個次元的。”林生對於撞破次元壁這種事情,不太敢信。但是現在他不得不信。
老人一臉疑惑,問道:“你在說什麽?”
這就有意思了。
“剛才在網吧...消息是你發給我的吧?”林生對於現在發生的事情,無所適從,腦海中最後的記憶就是那一連串對話框。
老人皺著眉頭,滿臉疑竇:“你是失憶了嗎?你叫林生,是今年南卜洲魔宗的希望。我是你的試煉引導員!”
“臥槽!”林生不敢置信。他走近老人,問道:“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絕世大陸,你生在這裡。長在這裡。”
“不可能的!我是叫林生沒錯,但是我不來自這裡。”
“你可真是玩瘋了。馬上就要去英雄試煉了。我找了你三天,你就像消失了一樣。不過好在你回來了。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
林生環顧四周,很明顯自己是在一座大山之中。
“什麽英雄?什麽試煉?我怎麽就消失了?”
老人搖著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就消失了?但現在不重要,你應該和我快快回去。”
林生茫然,老人繼續道:“我們需要快點回去英雄試煉場,你的師父和師兄把你托付給我,我必須盡職盡責。南卜洲今年像你這等資質的考生不多見。甚至可以說是百年罕有。我特別上心。”
林生心中一亮:“我是百年罕見的考生?難道說我在遊戲世界中還能有一番作為嗎?”
“你無緣無故在試煉場消失,現在終於讓我找到了,不然我沒法向你師父交代!”老人的語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林生暗暗思忖:“原來我還有師父,如果我真的是穿越進了遊戲,我有什麽辦法回到現實之中嗎?”他看著眼前的老人,問道:“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林生既來之則安之的情緒在蔓延,只不過自己憑空消失的這件事,不知道宿舍同學會不會大吃一驚,然後報警。
老人瞪了他一眼,說道:“快和我回山頂去。”
林生不知道老人要把自己引往哪裡,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跟著他了。
他和老人緩步離開,立在身後的那個石碑上,慢慢浮出了四個大字:“祝你好運。”
.........
“這裡叫做朝天萬聖山,每四年舉辦一次英雄試煉。各洲的能人高手,武林幫派都會來這裡.....”
這個自稱試煉引導員的一路喋喋,他叫自己慧眼。慧眼識珠的意思。在這個大陸之上,每個職業和角色都有相應的評級。慧眼老人自稱是a+級鑒定官。林生欣賞著沿途的風景,耳朵裡灌輸著這個世界的設定和知識,但慧眼老人說的是真是假,他可不知道。
“英雄試煉到底是什麽啊?”
“英雄試煉和‘絕世爭鋒’相輔相成。每隔四年各洲的新人會聚集到這裡來進行一番較量。按照排名獲得稱號、資源。”
林生又問道:“能介紹一下嗎?”
“北玄洲有三大劍宗門派,因而在北玄洲,眾人皆酷愛練劍,三大劍宗門派這些年表面上和睦相處,背地裡淨乾些相互攻訐的事情。今年他們派出了不少新人,想必會有一場場精彩的爭鬥。”
林生問道:“不知道我理解的對不對?英雄試煉也是讓各大洲的人之間相互摸到未來陣營中的底牌,相當於一場閱兵。”
慧眼老人欣慰點首,對於林生的聰慧表示很滿意。
“西菱洲向來重女輕男,主要是血靈一族的秘術女子更易貫通融匯。所以女權過盛,十年前血靈一族將東嶺一族滅門,西菱洲則正式被血靈接管了。”
“這麽厲害?那他們手段如何?”
“血靈一族擅長禦靈,這個家族和職業在八大洲中,並不多見,其是秘術,當然會的人不多。”
林生“哦”了一聲。
“東蕩洲,由於有明俠呂左為和暗俠常昆友兩大派系,所以俠客與刺客盛行。這些人中也出了很多俠義無雙之士。”
“明俠與暗俠?”
“沒錯!呂左和常昆友本是無題大俠——程魚的弟子,兩人為師兄弟。自從師父遁隱,兩人理念不同,各自創立派系。呂左門下的俠客隻做大仁大義之事,常昆友則是只要出錢多,就可以刺殺任何人。”
林生心裡暗自佩服呂左,這和他在金庸先生裡看到的那些武林俠客並無兩樣。
“再往西就是祁連洲,盛行巫卜之術,他們的術過於邪門。所以很少有人去招惹他們。三年前一場奇怪的大瘟疫,讓祁連州險些遭受滅頂之災。”
“南通州很多仙靈藥師抱著赴死之心前往祁連州救治,很多人喪命在了那裡。若不是靈石門的侯青枝掌門釀了一劑去瘟疫的良方,也救不了那邊的蒼生。”
林生聽了之後,一陣感慨,他回想起慧眼老人說自己是南卜洲不多見的考生,這才意識到一直沒有提到自身身世,於是問道:“那我來自哪個宗派?”
慧眼老人微微笑道:“南卜洲盛行道宗與魔宗,鼎盛的時候那也是不可小覷的的。後來經過了那次兩宗之戰,實力大損。現在道宗剩下的衝虛門、白寧道、和三空境三家同氣連枝。你們魔宗只剩下降魔派,而你是今年最具有潛力的少年了。你說降魔一派能不重視嗎?”
“南卜洲今年就我一個來嗎?”
慧眼老人擺手道:“當然不是, 那邊道宗也是三家比試,選出了他們的精英。”
林生也不知道和慧眼老人走了多遠多久,這一路上了解了這片大陸和這個世界的恩怨情仇,他深深體會到,歷史真不是幾頁書就可以寫清楚的。
他惆悵了,自己像個陌生的怪物來到這裡,若是沒有這個老頭,自己舉步維艱,最最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是,作為南卜洲的頭號種子選手,他連自己會什麽本領都不得而知,還有兩天就要進行比拚了,恐怕南卜洲今年又是拉胯的一年。
“老人家,我現在很迷茫。我連自己會什麽都不知道。”林生和盤托出,畢竟自己無法像坐在電腦之前一樣,看到自己的技能槽和天賦屬性。
老人眉頭緊鎖,說道:“說你是新人,你怎麽能連自己的看家本領都不曉得。出去瘋了兩天,這像話嗎?”
老人的話讓林生聽了臉上一熱,可轉念想:“我是才穿進來的,又沒有玩過這個遊戲,我知道自己會什麽才怪!要是降魔一派不強,立馬轉投劍宗!”
老人從懷間掏出一個卷軸遞給林生,說道:“你的基礎信息全記錄在這上面。”
林生迫不及待展開卷軸,上面詳細記錄著自己的履歷能力,如同一份簡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