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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總是被迫黑化》番外5 蘇2和雲穆靖的結局(5)
落日余暉。

正月裡的夕陽西下,伴隨一起的乃山巒之巔的忙忙雪色,夕陽金紅,雪色白燦,交織出最為璀璨的酉時。

酉時正。

皇陵之外山間官道上,著蜀錦紫袍的帝王,她自帝都又一路駕馬飛奔至每每她心底有事時方前來的雲家陵墓這裡,至皇陵外,她負手後背,站著寬廣的陵墓外石台廣場下。

夕陽灑下的金芒,投映至她周遭,讓其沐浴燦豔之下,卻難暖其心。

不知是這正月裡的夕陽中夾雜著至酉時正的凌冽寒風,還是她自己周身所出的氣息,讓她整個人很涼。

涼意冰冷著那副魅色容顏與後背著的纖纖玉手,即便乃著冬靴的雙腳,腳尖也感覺是涼的,涼的凍腳。

人一身火氣,最著重便乃人的雙腳,雙腳暖和了,即便他處再冷著,也能感覺到一絲暖意,而雙腳一旦冰涼,哪哪都是冷的,冷的真凍人。

她整個人,周身皆冰凍感,就站著這皇陵外,並未曾有入皇陵之內,望著官道,直至官道之上出現而來一名金衣暗衛,帶來她要知之事。

金衣暗衛前來,下馬,單膝跪地稟報。

在攝政王至清風居之後,蘇寒就把守清風居外,他難以靠近聽得世子與攝政王言道何話,只能曉知攝政王自清風居離開後,他人去往逍遙居,一待至此刻,無有離開跡象。

“陛下,攝政王飲酒買醉,照而今架勢,他若飲至今夜過,明日上元節宴乃至初次早朝他恐都難安然參加。”

本來蘇寒尋著蘇二時,蘇二沒有用午膳的就直接趕回帝都,在離開清風居後直接去往逍遙居,至此刻他還沒打算用著晚膳,那般空腹飲酒,一旦飲醉,一時半會絕難安然清醒。

金衣暗衛只能帶來蘇二前往和離開清風居後的動向行徑,清風居內的交談他著實難以探知,這讓雲穆靖後負的感覺已被冰凍麻木的雙手蜷捏了起來,直至蜷捏到她覺得雙手恢復正常,十指皆靈活,才緩緩松開成掌,後背著的雙手垂落身側。

就隻這麽一個動作,再無了其他動靜。

久久,久至跪地的金衣暗衛感覺有層層涼氣自他膝蓋下所跪石台內滲入他的膝蓋裡,冰凍了他跪地的膝,雲穆靖才轉身,大開步伐登上石台,走去了石台廣場之上的皇陵。

千斤巨石打造的厚重石門,在這石門一旁傳來一聲細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哢’機括聲,與山體連為一體的山間打開了一道暗門,可容納一人入。

通向皇陵內的小門,往常之時守陵軍便是通過此道山門守著皇陵之內燭火不滅,添盞燃燈,守衛皇陵。

此道山門也乃這皇陵的通風之門,可確保皇陵之內不會因常年關閉而潮氣過甚,從而汙濁了皇室遺體。

雲穆靖自這道小山門入,邁步走進皇陵中,一路自陵道過,萬千燭火照亮著幽深冗長的陵道,兩側守陵神還是那麽巍然屹立,握長槍石錘,掌燭台燈火,瞳目怒叱,讓任何的牛鬼蛇神半點都不敢來此叨擾。

至她母妃的皇貴妃陵寢外,雲穆靖停住了腳步,面前關閉的這座殿門,殿門之內有著她母妃的衣冠塚,而今還有著被她關至此的她的父皇。

自雲穆靖登基為皇之後,她已很少再入內,即便前來皇陵,也不會再進入這裡,此番前來,她進來了皇陵中,卻未曾有打開殿門,就只是這麽隔著這道殿門,隔著殿門見著她的母妃,亦見她放下愛恨的父皇。

“父皇,經年未見,您尚可安好。”

咕噥,就隻她自己一人能聽見的聲音。

人來此,杵著殿門前好久,卻未曾打開殿門入內,

內裡之人而今是否安好,在如此不見天日的山中陵寢待著這些年,早已是垂垂老矣了吧!暗自問著一句,雲穆靖還是沒有打開殿門,她背靠了殿門直接席地而坐,就坐著冰涼的石磚地板之上,將綁在手腕上的精巧袖箭筒給拆了下來,她一直以來的習慣,來了這皇陵之內,和母妃說著她的心事,將袖箭筒拆了又安裝,安裝又拆除。

而今,她與她的父皇說及了她的心事,心底的事。

“父皇,兒今為天下主,一國天下的天下之主,父皇窮其半生算謀,您搭上兒的母妃,搭上哥的母后,搭上自己的余生,永遠被關入此地只能陪著母妃的衣冠塚度日如年。

而今,您的夙願在兒的身上實現,這亦乃兒所追逐的皇圖,可真正坐到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卻真如父皇箴言,皇權之位,原來真的必是孤家寡人嗎?身處皇權中,也真的必要走到徹底心狠無情的一步嗎?”

雲穆靖極是困頓,蘇昱陌既在逍遙居又飲酒買醉,是哥勸不了他嗎,否則他此刻就不該還這麽放縱著他自己繼續如此頹廢沉淪,自甘墮落。

既無法勸說,那今夜就是她拿下他最佳也是最後的機會,若她錯過了這次機會,蘇昱陌再不會給她還能乘虛而入的時機,她將再難自主。

她想成為真正的天下之主,就唯有拿下蘇昱陌,她方能將權力掌控在自己手掌心, 她任何之抉擇方無人敢置喙,否則只會淪為他人傀儡。

“靖兒,可是你來了。”

雲穆靖的話,她的聲音隔著厚重殿門,輕易難聽之,然,就在雲穆靖話落,這道蒼老聲音自殿門內傳出。

聲音蒼老中又帶有著些許的顫巍,昭示他有些激蕩的心,難以平和,手也敲擊了殿門,是不是真是靖兒。

哐…

哐哐…

敲擊殿門的聲音,在冗長的陵道內蕩漾回聲,一下一下急促,入雲穆靖耳內,讓他困頓的心,內心底生出的那想法在這一刹清醒著過來。

“父皇,你藏了孩兒的身份被知曉了,暴露了,而今雲穆靖進退兩難,他不知該怎麽做,該怎麽做才對。”

仍舊沒打開殿門,雲穆靖隔著殿門這麽問及了一聲,或者說是質問。

生她為女兒身,卻養她一顆男兒心,既為男兒心,為何就非男兒身。

王朝之家,女兒和兒子是難以相提並論著,母憑子貴,一個女兒無法給母親帶來多少的好處,唯有兒子才可以換來母親後半生的榮寵不衰。

男兒家和女兒家也乃天與地的差別,女兒一生只能系與自己夫君身上,無論貧富無論貴賤,只能蝸居後宅遙遙無期,而男兒卻可有一身抱負,大展宏圖,無有禮教道德束縛此身,生而為男兒,想做什麽皆可。

可她雲穆靖生而為女兒身,為女兒,就該讓她做女兒,若自小為女兒,是否現在的她也會如七皇妹一樣,嫁自己所喜男兒,無論前路如何,無論能否走到盡頭,但求相識相知相戀後的今朝歡愉,不負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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