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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一場暴風雪與隨後而來的雲琅巨變所阻的那一決勝負,雖然會遲到,但它卻永不會缺席,終會到來。
只是這一場一決勝負,卻不再是與雲琅太子相對,而是以雲琅新皇親筆所寫送至諸暹毅親王之手上的一封書劄,在又一日豔陽天下對決。
尚不等蘇嬈他們先動,拓蓋著雲琅新皇私印的文書,先送來諸暹軍營。
雲琅新皇,與明日冬陽升空之際,邀諸暹毅親王與其王妃至雲琅邊城外,在此,雲霽給蘇家一個交代。
隻‘蘇家’這二字,無論雲霽所為何謀,蘇嬈都會赴約,而蘇嬈前往,暹毅遲韶自會跟隨,一同赴約。
明日,只在朝夕。
同樣還是在雲琅邊城外戰場之上,同樣兩軍對陣,卻不再乃此前時有所刀兵交鋒,今日,尚未有血色灑染。
戰場之上,厚重雪色已消融大半,雖四周山地之間尚可見冬日雪景,但在這戰場間,卻已露出堅硬凍土,凍土之硬,踩踏其上,隻覺乃石地。
早間晨陽也已升起半空,冬日寒涼卻依舊呼嘯,寒風凌冽,劃過臉頰,更覺乃刀刃在臉頰之上一刀刀劃過。
冰涼又刺痛之感,更吹得肌膚都乾燥。
城牆之下,高頭大馬之上,暹毅遲韶與蘇嬈並肩,兩人皆望向城上。
王者梟雄,將門虎女。
金盔銀甲,男才女貌。
如此登對,實乃一對璧人。
“我國王爺與王妃已應邀而至,不知貴皇此舉是乃何意?”
漠鷹開口喊話。
且拿出昨日時雲霽送來的那文書書劄。
雲皇此乃何意?
城牆之上,城樓之間,那道月華身影,隻他一人站於此,寒風呼動,衣袂搖曳,翩若驚鴻,
身著大氅禦寒,可其羸弱之姿,哪怕相隔數丈,也覺稍有不慎,他就會為這凜冽寒風帶走,於城樓間飛向那天外仙界。
天上謫仙,從來如此風華,可此刻,其內心間卻已…
那蒙緞之下視線,落至被他自己送入黑暗更弄丟了的心中人兒身上,其內裡之黑曜石般透亮,隻為這一人奪目,泛出如此光色,照亮他的世界,在一片鴻蒙中生出斑斕色彩。
只是此一刻,這般色彩,卻無法照亮他的心,這顆隻屬於雲霽的心,本透亮的心,被另一個他所陰靄,那個比之寒漠塵更讓他恐懼的自己。
如此數丈之遠距離,他都能感受到她內心的黑暗,黑暗包裹了她本良善的心,將她圈禁在那小小角落中,沒有光照的角落,更乃寒漠塵最為恐懼的黑暗,陰森的幽冥地獄。
容驍說的對,是他將嬈嬈內心中的黑暗徹底放逐,以那等淺薄方式,想著讓嬈嬈毫發無損的離開雲琅,逃離皇伯父手中,想著讓嬈嬈遠離他,讓嬈嬈恨了他,嬈嬈心中對她自己的恨至少就會少些,她會好過些…
是他淺薄了。
他怎就那般糊塗了。
嬈嬈是會恨他,可她只會更恨她自己,哪怕當之後她會知一切真相時…
擱置月華大氅之下的玉指,手心之間生出冷汗,汗漬粘膩,手腳四肢更覺冰涼,冰涼的都有麻木之感。
咳…
咳咳咳…
玉指掩了嘴角,幾聲輕咳,雲霽才開了口:
“諸暹與雲琅,和睦十載,戰事起,苦的唯有百姓,雲霽與汝國皇曾有約定,兩國睦鄰友好,絕無戰事。”
這一言後,邁動似被凍的更加僵硬麻木的腳步,下來城牆樓台之上。
城門,適時打開。
出來之人…
糙娃子和易容偽裝的蘇二與蘇寒,竟押了姚葉庭和雲穆睿二人出現。
他們身後,雲穆睿這一派將領亦被拿下,手腳束縛,被押至戰場之上。
就如那時姚葉庭對那些婦孺所為,而今皆落至他們自己身上,因果報應。
昨夜夜半月上高空之際,雲琅軍營內動,被太子親兵看守的那位將領,他為太子手下一將領挖苦嘲弄。
沒了蘇家的雲琅軍,你還以為會是從前的雲琅軍?高高在上?而今也不過乃仰仗他們鼻息,還敢此等張狂…
那位領軍可忍自己被懲處,卻容不得他雲琅軍被如此羞辱,一時動手揍了太子手下將領與親兵,竟奪門而去。
雲穆睿與姚葉庭等一眾人得此消息,剛調動士兵準備捉拿那位將領,以防雲琅軍內變,糙娃子突兀從後方之地繞到了雲穆睿的主帳之地,他也奪門逃出來軍牢,剛現出身影,便提了他的大錘子就是一通亂砸。
更有其手下一士兵,直接一人單挑了太子。
其武藝之高超,竟覺乃一員驍勇善戰之大將。
雲琅軍營,一時火光四溢,如此內動起。
然,就在雲琅軍與太子親兵劍拔虜張之際,霽月世子的月華馬車出現了軍營之外,這場內亂才沒有徹底爆發。
雲霽世子到來,自帶來瑜皇臨終旨意。
當聽及姚皇后對瑜皇下毒,雲穆睿第一反應自是絕不信,而姚葉庭和一眾雲穆睿之親信將領,他們更不信。
以姚丞相之心思,他也絕不會做出那等自取滅亡之昏事,且太子勢好,就算瑜皇溺愛七皇子,生出另立儲君心思,可太子未犯錯,悠悠眾口,瑜皇是如何也不能輕易換得了儲君的。
可事實就是事實,瑜皇中毒身亡,在姚皇后宮中一宮女房內搜出了毒藥,那宮女在嚴刑逼供之下也據實招供。
而今,霽月世子前來,執拿瑜皇遺旨,接回雲琅軍將帥之位,雲琅新皇禦駕親征,皇家金衣暗衛隨行相護。
若太子欲反抗,將以謀反罪名就地處決。
“太子殿下若心有疑慮,待戰事結束返回琅京後,雲霽給時間讓太子殿下親自去問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聰睿明理,現在莫要犯了糊塗。”
霽月世子又此言,勸說雲穆睿等人莫要徒添無謂的反抗, 徒增傷亂。
雲琅軍的那位將領和糙娃子的越獄傷人,本就打了雲穆睿等人一個措手不及,霽月世子又出現如此湊巧及時。
雲穆睿隻一息便心知,此事定乃雲琅軍與霽月世子暗中聯合,可他心中明知,卻也做不了什麽,他若反抗,那麽就真徹底坐實了他母后之罪名,自己更會落得謀逆的罪名。
他若是不想被扣上一個謀反名頭,就必須放棄抵抗,而若是他們不放棄抵抗…
他們自己手中兵力本就在上次與諸暹對戰中損傷,如何也不是雲琅軍的對手,且城外還有諸暹虎視眈眈,若此時城中之變為諸暹國知曉…
思忖再三後,雲穆睿隻得先選擇放棄抵抗。
一為保存實力,伺機而動,二為雲琅邊城之安穩。
而至於此刻時,他們卻為何竟被如此押至這戰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