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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總是被迫黑化》第25章雲動風起的前兆(5)
  嬈湘閣中,蘇嬈單手撐著臉頰,目光直瞅著桌前桃瓷杯盞。

  眼尾淡淡桃色,豔麗緋然,額間傷疤沒了一點遮掩,如此看去十分刺眼,終是壞了這副豔媚容色,讓人不禁歎息,可惜了。

  “依素,你覺得二哥和那個暹毅遲韶對上,誰會贏?”

  依素落在蘇嬈額上疤痕間的目光終是轉開,搖頭,她不知。

  “小姐,諸暹毅親王奴婢不了解,只聽聞他武藝超凡,不僅是諸暹國權勢滔天的親王,更是諸暹國第一勇士,手握諸暹兵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我到覺得他們誰都不會贏,卻也誰都不會輸。”

  蘇嬈面露思忖。

  雲琅與諸暹並非劍拔弩張,兩國之間至少就目前而言並沒有什麽衝突存在,所以無論輸贏都不妥,最好就是不輸不贏,達成平手。

  “小姐,已經很晚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見蘇嬈如此沉思,依素轉眼看了一眼窗欞外,月已上空,戌時快過,馬上就至亥時了。

  蘇嬈眸中思忖消沒,也看了一眼窗欞外。

  “確實很晚了。”

  一息,起身走去內閣。

  雲宸殿。

  瑜皇寢殿。

  金雕蟠龍宮燈閃耀,燭火璀璨熒紅。

  “皇上,蘇二公子與毅親王兩人點到為止,並未有輸贏。”

  雲總管步伐急促前來,剛一進去雲宸殿中,快速說道。

  墨藍宮服,手拿浮塵,微微發福的身子因著小跑,額間都帶出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

  “哦!點到為止,霽月未曾出手?”

  榻案前,瑜皇放下奏章,抬眸看向雲總管,周身所帶溫色,只是這隨意的一句問話,雲總管卻覺話中帶著一種厚重的濃沉威壓。

  趕忙上前一步,愈發躬身。

  “回皇上,蘇二公子去的及時,毅親王還未曾與霽月世子討教,蘇二公子與毅親王一場比試下來,夜幕以落,霽月世子須得早憩。”

  瑜皇未再多問,繼續翻看了奏章,只是垂落的那雙帝眸中一抹笑,隨即卻又沉淪下來。

  蘇二倒是與霽月愈發默契,他雲琅霽月世子豈可輕易出手,只是這次諸暹國毅親王前來雲琅怕是心思不單純,這些年雲琅雖也養精蓄銳,可諸暹國卻更加強悍,不可不提防。

  ……

  而此刻,諸暹使臣落居使館內,紹興殿中,窗欞前,那玄袍男子負手後背,滿目清寒。

  他的膚色不如霽月世子那般白皙又細膩,也並非古銅小麥之色,而是一般正常之人都有的很健康的一種膚色,黃白皮膚。

  如今安靜站著,玄袍之上蛟龍躍起飛騰,一頂玄銀王冠將滿頭墨發束固,整個人冷冽漠寒,如利劍出鞘,一出即是鋒利無比。

  “王爺,今日…試探如何。”

  身後三步距離外,王太傅躬著身,小心問道。

  好片刻都未有回聲,殿內靜謐的王太傅額間都滲出了小小瀅珠。

  抬臂,悄然擦掉。

  “你當霽月世子那些傳聞是憑空而出的?”

  時間久久而過,才如此一語寒涼的反問話語。

  轉身,毅親王看了王太傅,隻這一眼,走進內殿。

  “王太傅,在其位,謀其職,做好你該做分內之事,本王之事…”

  聲音消沒,人也消失在外殿與內殿門間。

  可就隻這兩句話,王太傅額間擦沒的瀅珠顆粒又出。

  “諾。”一聲惶恐:“王爺安寢,

老臣告退。”  王太傅離開,跟著毅親王走進去的貼身侍衛漠鷹這才開口:“王爺,那蘇家二公子能將王爺纏住那般之久,完全不給王爺與霽月世子多言的一點時機,蘇家果然是不容小覷。”

  “蘇家自然不容小覷,否則又怎能坐居雲琅大將軍王之位如此之久,得兩任雲皇倚重。”

  解下盤麟鑲玉腰帶,褪除外袍,毅親王躺與榻間,雙手後抱頭,眸中帶出層層寒色幽深。

  他這雙眼,偏細長似丹鳳眼,卻又並非丹鳳眼,而是瑞鳳眼。

  瞳孔淡棕色,偏靠近眼角,眼珠三分之一被上眼皮所遮擋,眼尾微微上翹,帶出凌厲之韻。

  哪怕只是隨意目光,也會給人一種心間震懾。

  一雙眼,給人以不同氣質,毅親王的這雙眼,眼有流光,卻流而不動,凌寒似利劍出鞘,正與他這滿身的清冷漠寒氣質相輔相成。

  “王爺,我們當真要動雲琅?雲琅兵力…”

  漠鷹自小就貼身跟著毅親王,可此刻還是被他眼中這股寒色幽感所震,愈發筆直身軀。

  毅親王突兀一聲笑,周身清寒,坐起身,反問一句:“漠鷹,你可知大秦為何滅亡。”

  漠鷹怔色。

  難道不是因為宣冶帝昏庸,三大諸侯國才聯合…

  “大秦亡,亡在先動了弱小,若本王是宣冶帝,本王會舉全國之力先拿下最具威脅的三大諸侯國。

  雖然付出代價不小,可沒了三大諸侯國的威脅,其他諸侯國也不過只是無頭飛蟲不足為患。”

  隻一個假如,漠鷹閉嘴。

  王爺所言他明白。

  九年過,如今三國若論其兵力,當屬雲琅與諸暹之強,澹梁多注重才術文詞、國學詩賦之道。

  相比澹梁,雲琅確實更是諸暹威脅,不說九年前拿下宣冶帝與大秦太子首級,大秦皇城歸屬雲琅國。

  隻雲琅蘇家所領的雲琅軍便足以與王爺的鷹翼軍相抗衡,雲琅還有那個神秘莫測的霽月世子,一人可低千軍,如此之國,著實強悍。

  “霽…月…世…子…”

  毅親王再次躺倒,閉目,遮住了眸低所有寒色。

  燃燃燭火通明。

  “深不可測。”

  此二人如此言說,而那已經休憩的霽月世子也並未睡熟,坐與臥居小榻間,月色竹燈,映著他手中那把折扇上的紅衣公子醒目非常。

  欣長大手,玉白骨節,根根分明,撫摸上扇面中那紅衣公子,嘴角綻出一抹輕淺笑意, 月色都為之落沉,這個笑,點點繾綣之感。

  須臾,合上扇,隔著關閉的窗欞,隔著眼上蒙緞,再次望向蘇家方向,周身氣韻未有一絲變化,還是那般明月之感,溟濛之韻。

  似一副水墨丹青,明明該是山明水秀之作,卻偏在山巒之巔勾勒出仙霧,驟顯氤氳。

  夜,隨風悄然走過,可琅京關於霽月世子之說還未有停歇。

  而在早朝間,瑜皇聽得霽月世子願見他人,更龍顏大悅,當即賞賜了數件稀世珍寶至雲王府,惹的那些皇子們心中都生出些許妒忌。

  但這事與霽月世子而言,依然無法激起他心中半分漣漪,霽月世子也只是那麽一日見了一個容楓與暹毅遲韶,之後日子裡他還是那樣幾乎不離清風居,隻不時見蘇二一次。

  關於蘇嬈的婚事好似完全沒了苗頭,蘇二未曾再提過一次,只是他還是不時會去雲王府。

  日子又一日日的這麽走過,蘇嬈自是繼續好好‘養傷’。

  轉眼又一月,氣候愈發冷了,閣內也點上了火爐。

  以往之時,她在府中待不住,還能有個蕭公子的身份出去,可如今,蕭公子走了,每日裡她身邊還有個蘇二盯著,蘇嬈第一次覺得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古代女子真不容易,她沒病,都快要憋出病來了。

  可傷筋動骨一百天,她沒傷筋更沒有動骨,不用養個百天來,卻也得養個半百來天,畢竟她被打了一個‘半死’,要是很快好起來,皇家人不是輕易蒙騙的,所以她還得繼續養著,至少得再養那麽一月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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