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淨文一夜未眠,始終擔憂無名畫卷之事,怕這兩三日的時間,方中師會帶領其他屍落教弟子,通過畫卷來到東太國都,他並非擔心自己,而是這國都內,數以萬計平民的安危。
淨文在院內,雙手合十,摸著化靈珠,面色憂愁。道凡走了過來,問道:“淨文師父,你在這裡做什麽?”
淨文睜開雙眼,道:“道兄,我想現在就將那畫卷尋來,以免夜長夢多。”
道凡轉頭看著墨冰原所在屋子,淨文立刻開口道:“道兄,我自己去即可,你在此處照顧墨姑娘。”
道凡點點頭,道:“這樣也好,那就勞煩淨文師父了,那畫卷在我們當初相遇,我所在街道身後的屋內,你小心些,我擔心方中師會突然出現。”
淨文回道:“多謝道兄。”說罷便著急的走出王府。
道凡來到墨冰原屋內,見她還未醒來,但氣息比起昨日,緩了許多。想起當初自己越境至參萬時,也是這般,昏睡了許久。
“二狗子!”屋內一人大喊道。
道凡回想這聲音,驚道:“是道長!他難不成是來找墨姑娘的?”隨即走出屋外,將房門緊鎖。
道長此時便站在王府外,身旁那隻四角妖蛙也在其身旁,吐著舌頭,擺弄著鬼臉,很是悠閑自得的模樣。
王二狗小跑出來,道:“道長,您怎麽來了?”看著道長身旁的妖蛙,有些害怕。
這時,道凡也來到府外,面色不悅,問道:“道長,你來這裡做什麽?”
道長看了眼道凡,又看了其身後,道:“怎麽就你一個人?那僧人呢?”
道凡哼了一聲,道:“不用淨文師父,我也能對付你!”
道長哈哈笑了幾聲,道:“我不是來找...”話還未說完,只見一把岩石寶劍飛了過來,其上還帶著黃色的火炎。
四角妖蛙伸出舌頭,捆住岩石劍,上面附著的火炎對其起不了絲毫作用,只見它直接將岩石劍吞到了肚子裡。
道長疑惑道:“你這可不是參象?”想了下,道:“是相術吧?”
道凡喝道:“與你無關!”
這時,從地面飛出六七把岩石寶劍,而其兩側還長著些許羽毛,在頂頭處各是附著著一團火炎,熊熊而燒,遇風不止。
道長看著空中的岩劍,點點頭,讚歎道:“雙生融念加相術,不簡單啊...”上下打量著道凡全身,問道:“你這相術是從何處學來?”
道凡沒有回答,正要出手時,道長伸手製止,道:“我不是來找你們,更不是來鬥法的。”
道凡停了下,問道:“那你來做什麽?”
道長回道:“那自然是來收錢兩的,上一筆還沒有給呢...”看著早已躲在一旁的王二狗,道:“二狗子,你家老爺康復了沒?”
王二狗走前幾步,彎著腰,點頭道:“康復了康復了,我這叫去叫我家老爺,道長,您在這等會。”說罷,急忙跑進府內。
道長看著凌空而立的岩石劍,道:“你叫什麽?”
道凡猶豫了下,見道長並無生事念頭,便撤下浮空的岩石劍,道:“道凡。”
“道...凡...沒聽過,你的相術是誰傳你的?”道長問道。
道凡回道:“無可奉告!”
道長道:“能將相術和參象合在一起,你這能耐可不小啊,我想你應該看過古樹內的阿鼻文吧。”
道凡一驚,問道:“你去過?”
道長抬頭深沉了下,
道:“去過幾次,你能去那,可是相美人帶你去的?” “相美人?”道凡一想,心道:“難道說的是二姨?”隨後道:“我只知道她叫二姨。”
道長笑了笑,道:“果然是她,她為什麽會傳你相術?”
道凡沒有馬上回答,眼珠子一撇,道:“這個不方便說。”
道長細細揣摩著眼前的道凡,眼珠子不停的上下動著,這舉動讓道凡頗為不適,便道:“道長,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道長付之一歎,道:“我相術一派,修行之人寥寥無幾,我怕等我門這些老家夥死絕,就真的後繼無人了,你是個不錯的苗子,我這有一塊阿鼻碑文,你可想看?”
道凡瞠目片刻,下意識急回道:“想!”
道長會心一笑,轉身拍了下四角妖蛙,道:“角蛙,把碑文吐出來。”
四角妖蛙張著大嘴,吐出舌頭,左右搖動著舌頭,好似不願那般。
道長喊道:“你這隻笨蛙,會還你的,趕緊吐出來!”
四角妖蛙不悅的“呱”了一聲,隨後伸回舌頭,在肚子裡翻倒一會後,拿出方才吞進去的岩石寶劍扔在地上,又是搗鼓一陣後,拿出了一塊石板。
這石板,是手掌的幾倍大,外形呈現八角邊狀,厚度約莫兩寸大小,在石板的前面刻著幾個奇怪文字,呈現紅色。
道凡看著這石板,想起了在南天古府密室內,見到阿鼻碑文,但這個明顯要比那個要大上許多。
四角妖蛙用舌頭捆住阿鼻碑文,送到道凡身前後,吼了幾聲:“呱呱!呱!”好似在說,趕緊看,看完還回來。
道凡雙手接過阿鼻碑文,拿在手上時,上面的紅文露出了亮麗的紅芒。而這時,驚奇的發現這石板竟如此的輕盈,猶如一張紙般的重量,但卻無論如何使勁握捏,都無法讓其損壞一絲。
“原來阿鼻碑文是這麽輕的。”道凡有些驚訝道。
道長心滿願足的笑了下,道:“它之所以在你手上,能這般輕,是因為,這阿鼻碑文選中了你。”
“選中了我?這是什麽意思?”道凡不解道。
道長道:“你把眼睛閉上,細細的感知它看看。”
道凡多看了阿鼻碑文兩眼後,輕閉雙眼。這時,在其意識中,浮現出一大段怪異的紅色文字,接著便是這些文字從左至右,至上而下,一個一個的化成了能讀懂的尋常文體,有幾百字之多。
“道長,請問這位小兄弟在這站了一刻鍾,是不是睡著了,要不要讓他進去床上睡?”老爺早已被王二狗叫了出來,將錢兩給了道長,閑聊了幾句,見道凡一直在這傻站著,便問道。
道長回道:“不必,他這樣就行。”
又是過了約莫一個多時辰,此時已經午時,烈陽當空,毒日傾下,打在道凡身上,但他從始至終並未有絲毫晃身,只是一直靜靜的杵著。
道長坐在王府門外的階梯處,算了下時間,道:“應該差不多了,能悟出來多少,便看他的機緣了。”
這時,道凡緩緩睜開雙眼,露出淺淺的笑容,剛轉身還未開口時,道長急問道:“如何了?”
道凡看著手中的阿鼻碑文,道:“看懂了。”
道長又是急道:“它能選中你,你自然能看懂,我是問你能領悟出多少?”
道凡回道:“全部。”
道長驚的站了起來,道:“當真?”
道凡淡笑道:“是的,多謝道長。”
道長走過來,問道:“碑文裡面有什麽?”
道凡將阿鼻碑文拿給了四角妖蛙後,看著王府的老爺,道:“能幫我拿一根筆和一張大些的白紙麽?”
那老爺點頭,道:“那自然沒問題。”隨後招呼身旁的王二狗進屋拿筆紙了。
道長道:“你這是打算寫給我?”
道凡回道:“是的道長,您能如此大方,我自然不可能做一個小人了。”
道長好奇道:“那先讓我看看你的悟出了什麽吧。”
道凡隨即化象出一隻岩石豬在地上,在其尾巴處頓時燃起烈火,但這次火炎並非是黃色,而是深豔的紅色。
“紅炎...”道長點點頭,滿意道:“不錯不錯,你現在已經能使用紅符了。”
道凡搖搖頭道:“我不會用符紙, 只能在使用參象時,才能用出相術。”
道長有些不相信道:“你不會用符紙?”
道凡回道:“是的,這對我來說,用不用符紙,都沒有差別的。”
這時,王二狗拿出了筆紙,道凡接過來後,在上面寫著許多文字,但卻十分的拗口,難以順讀下來。過了好一會,將一張偌大的白紙盡數寫滿。
道長拿過這阿鼻抄文,看了許久後,面色喜悅道:“好好好。”走進道凡一步,拍著他的肩膀,道:“不錯不錯啊。”
道凡問道:“道長,你能領會其中意思麽?”
道長點頭道:“與古樹內的阿鼻抄文比來,可容易多了。這都是平時所見文體,雖現在還不能悟出,但不用多久,定能領會其中奧妙。”說罷,將紙張收了起來,看了眼四角妖蛙,妖蛙明白其意思,立刻跳了過來。
“今日甚是喜悅,甚是喜悅啊!”道長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說罷,便拿出一張寫著土字的紅符,沒有再多說一句,直接和四角妖蛙一同遁走了這裡,只在地上裡留下一圈淺淺的痕跡。
道凡此刻自然也是極其喜悅,雖未找到朱大哥所說關於參象的阿鼻碑文。但道長這碑文中記載著的相術,是與古樹內阿鼻文相連,前者是相術入門基礎,而這個則是其更進一階。
古樹的阿鼻抄文,道凡並未能全部了解,但這次的阿鼻碑文,道凡是被其選中之人,所以能盡數看破其中玄妙,領悟起來,也輕松了許多。
但其中並未有關於相術中至高境界——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