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道:“那道長每過幾天都會再來一次的,按日子算,應該就是明天會來了。”
道凡想了下,問道:“淨文師父,難道是懷疑那道長搞的鬼?”
淨文搖頭道:“只是猜測而已,並無懷疑。”隨後道:“王施主,勞煩帶我們去看看貴府的少爺。”
王二狗當即道:“好的,師父,您隨我來...”邊走邊道:“師父,您叫我二狗就好,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家丁而已。”
淨文道:“王施主,莫要這麽說,眾生皆平等,你我並無不同。”
王二狗常年被人使喚慣了,這句話,讓他心中似乎多了絲喜悅,也不再多說,帶著幾人便來到老爺的住所。
走進屋內,只見一年邁的老人正躺在床上,面容已無多少血色,有些發白,氣息重而無序,看這般,多半是病重多日了。
但屋內並沒有見到那位少爺在。
王二狗一進屋便急忙小跑到床邊,輕聲喚道:“老爺,我找了幾位能除妖的高人來了。”
老爺還在睡夢中,並未聽見,正當王二狗打算再次呼喚時,淨文開口道:“王施主,且慢,我先看看你家老爺的情況。”
淨文隨即走了過來,端看幾眼後,拿出白玉佛珠,置於空中,浮在老爺上頭,而後嘴中默念著幾句,一會後,只見一道道墨綠色的氣體從老爺的七孔中冒出,繼而流入其中一顆佛珠內。
淨文右手握住白玉佛珠,這時,在那顆佛珠內顯出一個個金色的萬字佛印,不斷來回擊打著墨綠氣體,沒過多久,金色佛印慢了下來,而那氣體也逐漸淡薄,直至消無。
淨文手握白玉佛珠,雙手合十,道:“阿尼陀佛,王施主,你家老爺所重的妖毒已經驅除了。”
王二狗彎腰感激道:“多謝師父,多謝師父。”
道凡走了過來,見床上躺著老爺,氣色雖依舊發白,但氣息已經逐漸平穩了許多,不再那般重而無序的模樣,便問道:“淨文師父,請問他大概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淨文回道:“他本就年邁,身子較弱,加之中了妖毒多日,可能一時半會還無法醒來,看這般,應該今夜可醒來。”
王二狗正要跪下時,停了下來,知道淨文並不喜歡他人給他下跪,便頻頻彎著大腰,感激道:“多謝師父救我家老爺,多謝師父,多謝師父。”
淨文扶正王二狗道:“王施主,你客氣了,這是我佛門子弟應當做的事。”
這時,屋外有人在叫喊著:“好大的蛤蟆,好大的蛤蟆啊...呱呱...我是大蛤蟆...呱呱呱...”
眾人聞聲向屋外看去,還沒等發問時,王二狗急忙說道:“那是我府中的少爺,他自從中了那...應該也是妖毒吧,就一直這樣了,經常模仿著蛤蟆的樣子,在地上跳著喊著。”
“我們出去看看。”淨文道。
隨即便一同往屋外走去,這個府中的少爺年紀較輕,不過十來歲的模樣。此刻正趴在地上,兩腳彎曲向後,雙手彎曲在前,嘴裡不斷鼓著氣,嘟起兩個腮幫子,發出“呱呱”的聲音,形似蛤蟆那般。
淨文看此,直接扔出手中白玉佛珠,只見白玉佛珠頓時擴大了幾圈不止,但數量依舊為十顆,只是珠子大了許多,而後套在那少爺的脖子處。
這時,十顆佛珠內同時顯出一個偌大的萬字佛印,貼附在珠壁內,而少爺此刻卻是十分痛苦的模樣,在地上不斷的翻滾,發出吼叫的呱音。
“三位,請將耳朵緊緊捂著。”淨文突然道出,三人不知所以,但還是照辦,見三人捂起耳朵後,便走到少爺身前,一聲喝道:“伏魔音!”
只見淨文雙手合十,嘴中不斷默念著什麽,而這時,在地上不斷翻滾的少爺,慢慢的緩和了許多,手腳逐漸平靜來下,眼睛緩緩閉起,下一刻,四肢平躺,直接昏睡了過去。
而淨文看此,右手一伸,白玉佛珠即刻從少爺脖子處脫離,來到其手上,那珠中幾顆內還殘留著些許墨綠色的氣體,雖十分稀薄,幾近似無,但並未逐漸消失,而是一直停留在珠內。
淨文看著手中的白玉佛珠,面色微愁,道:“沒想到這妖毒如此強勁,竟連化靈珠都無法將其立刻化解。”
當日夜晚,星空寥寥,月色幾無,王府內似乎多了幾分陰沉。
“哐哐哐...”某一處屋內再次出現了桌椅自動的情況。
眾人早在內院蹲守著,一聽這聲響,道凡一丈靴連續幾個瞬步便來到屋內,而淨文則是在祭出手中化靈珠,浮空在院上空,感受著妖氣,但無論屋內桌椅如何晃動,騰飛起,那化靈珠皆是無任何異象出現。
淨文看著化靈珠沒有變化,便收了回來,去到那屋中,左右瞧了幾眼,只見桌椅自然而動,但並未察覺出任何妖氣在。
“這妖物不簡單。”淨文有些擔憂著。
道凡問道:“淨文師父,為什麽這麽說?”
淨文看著不斷來回飛舞著的椅子,回道:“如此大動作,卻絲毫感覺不出有妖氣在,可見這妖物的妖力著實不弱,你們小心些。”說完,便將手中化靈珠扔出,打在那飛空的椅子上,頓時椅子便如失去控制那般,掉落在地上。
淨文隨即伸出右手,收回化靈珠,細細一瞧後,發現在珠子上,正附著一絲十分稀薄的墨綠色氣體,道:“論你如何隱藏妖氣,始終都會留下些痕跡在。”
“呱呱!”這時,在屋外傳來了幾聲蛙類的叫喊聲。
道凡和淨文走到院內,環顧一圈後,並未見到有其他物體在,雖瞧不見,但其聲音發出的位置,兩人卻都能感知到。
道凡指著左上方屋簷上,道:“聲音是從在那裡發出來的!”
“菩提手!”淨文一聲喊出,只見其扔出手中化靈珠,垂立在空中,而後從珠串鏤空內浮現一隻金色的手,迅捷而出,金臂拉至兩丈多遠,金掌直接打在左上方處。
但卻撲了個空,這時,兩聲“呱呱!”音,從右上方傳了出來。
淨文轉頭看去,並未馬上出手,而是細細一聽,有些許踩過瓦片的聲音,但卻及其細微,一會後,道:“它已經走了。”
道凡回想著,心道:“能隱匿身形,有點像相術中的水隱符,當初二姨用這招,我也是絲毫察覺不到她的氣息。”
隔日清晨,三人在府中度過一晚,而那老爺和少爺雖已清除妖毒,但不知為何,卻是一直未能醒來。
淨文多次去查看,也未能知道其原因,猜測多半是昨晚那妖物下了某種十分隱蔽的妖毒,連化靈珠這種佛家之物都能瞞過。所以,便打算在府內等待著那道長出現,或許能了解些什麽。
“有病不問仙,有災不問神,若想除病解災來,就問我老道也,神神叨叨,仙仙叨叨,不如我老道叨上一叨。”府外一人叫喊道。
王二狗一聽這聲,急道:“是那個道長,那個道長,他來了。”
眾人一同走出去,只見一男子,身著一身深藍色道袍,右手抓著一個鈴鐺,左手拿一把木劍,一席胡須隨風而飄,卻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王二狗小跑過來,道:“道長,您來了。”
道長點點頭,搖了下手中的鈴鐺,道:“二狗子,最近這裡怎麽樣,可還有怪事發生?”
王二狗滿臉愁容,苦道:“道長啊,昨晚那妖又過來了, 你的紅幅條不管用了啊,若非...”轉頭看向淨文,接著道:“遇上那位師父,我們王府怕是就沒了呀!”
道長定睛一看,瞧了淨文一眼,淨文也一同看了過來,隨即雙手合十,道:“見過道長。”
道長將鈴鐺系在腰上,木劍置於背後,問道:“你是樂悲寺的弟子?”
淨文點頭回道:“是的。”
道長突然不悅道:“你可是來搶飯碗的?”說罷,頭扭到一側。
淨文淡笑道:“道長請放心,小僧並無此念頭,只是家師時常囑咐小僧,在外時,若是遇見妖物,即便不敵,也決不能退縮半步。”
道長轉頭過來,哼了一聲,道:“那就看看是你樂悲寺的涅佛法門厲害,還是我老道長的道行高了。”
淨文輕聲誦了一聲佛號:“阿尼陀佛...”低首問道:“小僧修為淺薄,自然不能與道長相比,小僧只是想問道長一事,不知是否方便?”
道長輕轉過來頭,面容有些許傲氣,道:“何事?”
淨文問道:“敢問道長,是用了何種方法,將那妖物驅趕走的?”
道長冷笑一聲,道:“你樂悲寺不是號稱除妖滅魔,連這都看不出...”低眼看著淨文手上的白玉佛珠,道:“虧你還帶在化靈珠!”
淨文也不生氣,雙手合十,淡笑道:“小僧的修為不過爾爾,讓道長笑話了,還望道長能告知小僧一二。”
道長拂了下胡須,傲氣道:“我在紅幅條上所畫的東西,那可是天地正氣之符號,任何妖獸見了,都會自覺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