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鬼火,眾人細觀。
那是一幅彩色壁畫,橫幅數米,似是因為歲月的流逝,顏色不再鮮豔,有些斑駁,也有些破損。
但是不難看出,畫中之物有好幾對步足,還有甲殼、觸須……分明是某種蟲子。
白無傷目露思索。
先前走來,也能見到零星的人工鑿刻痕跡,那也是薑楓判定這裡是遺跡的核心原因。
但,從未有如此明顯的、切實的證據。
“看來,從這裡開始才是遺跡的主體部位……”薛子霖自語。
“可這樣的一幅畫,又能說明什麽?蟲子……蟲子……”
半昏半明中,白無傷與其余人對視一眼,若有所思。
原本以為,遺跡裡的蟲子是鳩奪鵲巢,作為外來物種侵入內部。
可看到這樣的一幅壁畫,這個推斷的可信力度就很低了。
繼續往前,每隔數十米,就能看到新的壁畫。
每一幅,畫的都是蟲族生物。
形態不一,大小不一,大多看不真切。
唯有朦朦朧朧的少數,能夠辨認其種族。
“火甲蟲……裂地蜘蛛……泥漿蚯蚓……”
在超凡世界,所謂的蟲族,並不單單指昆蟲型生物。
蜘蛛、蚯蚓、蜈蚣…這些節肢型、爬行型,同樣涵蓋在內。
看的出來,作畫者對於蟲類怪物非常喜愛,每一幅畫都是精心打磨、繪製。
可惜的是,終究沒有抵過時間的力量。
一邊觀察壁畫,一邊在迷宮一樣的通道裡兜兜轉轉。
白無傷等人面臨過多次,行進半天,卻發現前方是死路的尷尬局面。
不過沒人在意。
因為哪怕是死路,也有可能找到百年以上的靈藥,亦或者是某種稀有礦石、靈材。
這就是開荒的魅力了。
錢能使人快樂。
如果不能,那一定是不夠多。
未知的地方,意味著什麽都有可能。
當然,白無傷沒少遭遇危險。
時不時,陰暗角落會鑽出奇形怪狀的蟲子,襲擊眾人。
例如「綠囊蛆蟲」。
這是油脂蛆蟲的進化體。
晉升之後,體內的可燃性液態油脂,凝聚為一個綠色的囊狀器官。
這種怪物,不具備基礎戰力,說是戰五渣,那是在誇它。
可是,但凡懂點知識的禦主,都不願意在狹窄區域碰到這種超凡生物。
因為,綠囊蛆蟲很膽小,一受刺激,就會發起自殺式攻擊。
它會把自己抱成球,衝到敵人面前,直接自爆。
用生命,換取最強一擊!
這麽喜歡同歸於盡的物種,真的令人費解。
至今沒有滅絕,也是一個奇跡。
白無傷還碰到過「爆音蟋蟀」。
這貨沒別的能力,唯獨聲音賊大。
一旦受到驚嚇,或者處於獵食狀態,它就會煽動翅捎,發出轟雷一般的巨響聲。
對方偷襲在先。
白無傷相隔數十米,都是耳朵一震,胸口一顫,心悸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這還只是一頭成熟體中期。
要是成熟體巔峰,白無傷最輕的結果,也是耳聾+吐血重創。
還有幻蝶、子彈蟻、跳跳蜂、狼蠍、喪屍蟲……一個比一個難搞。
薛子霖的恐爪熊,都受了不輕的傷勢。
反倒是索碧娜,在這個滿是蟲子的地方如魚得水。
沼鱷鱷和毒箭蛙,搭配在一起,克制很多負面狀態。
死在她手裡的怪物,不計其數。
殺敵數,始終位列團隊第一。
轉過一個拐角。
薛子霖突然放緩腳步。
“你們有沒有覺得……變冷了?”
白無傷微微點頭。
裸露出來的極少數皮膚,確實有霜寒冷冽的肌感。
就好像前方有一座雪窟冰窖,有寒風吹蕩。
換成是普通人,早已凍得瑟瑟發抖、魂不附體。
“小心一點。”
薛子霖皺了皺眉,召喚出巨金雕。
通道裡空間有限,大雕無法振翅飛行,只能化身走地雞。
盡管這樣,它的戰力還是不容小覷。
隨便一個翅膀橫掃,就能拍碎一大片蟲子。
又走了一小時。
冷風嗖嗖,忽有忽無。
壁畫的數量不斷減少。
轉而,通道從自然石穴,轉變為規整的人工石牆。
牆壁由特殊磚瓦堆砌,方方正正,上下橫寬三十米,可以容納巨獸通行。
每隔十米,牆體鑲嵌一顆拳頭大小的夜光珠,將通道照亮。
雖談不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但能見度,儼然上升到無需使用照明工具的地步。
“這個地下遺跡,未免太過於複雜龐大。”
索碧娜打破沉靜,舔了舔嘴唇,眸光露出一絲興奮:
“前面那些,都是天然形成的洞穴,也是最好的遮掩體。”
“唯有走到這裡,遺跡的真正秘密才算是展露一角。”
“裡面,會有什麽呢?”
白無傷也很期待。
不過他也發現了,這些人工石牆並非完好,有很多地方都有損壞。
最顯眼的就是前方百來米,有一處很明顯的坍塌,將道路阻斷大半。
“這個遺跡,破損的程度很深呐。”
白無傷暗戳戳想著:“是野獸造成的?還是因為檔次不高,幾百上千年一過,難逃歲月的侵蝕?嗯……或許皆有。”
走在前頭的安小柔,突然湊近牆壁,開口道:
“你們看,這裡有藍色的紋路,似乎是某種陣法。”
薑楓挑了下眉,小心翼翼伸手觸碰。
“的確,摸上去冰冰涼涼的,這裡的低溫環境,恐怕就是這個陣法導致的。”
薛子霖在巨金雕和恐爪熊的陪同下,往前走了數十步,道:“這裡也有,到處都是。”
“可惜……顏色都過於黯淡,似乎臨近磨滅,要不了多久就會支離破碎……”
一行人不緊不慢,保持良好的陣型,繼續探入冰紋通道。
裡面雖然寬闊, 但是岔道更多。
還有不少破洞、塌方,嚴重影響推進速度。
攔路的蟲子依然存在,但是數量減少大半,很難看到成群結隊活動的種族。
可每一頭,都是成熟體中期及以上,阿宙單打獨鬥,再也無法乾脆利落的秒殺。
一個三倍拳,錘爛一頭重傷的盾甲蛹。
一條新的岔路,出現在眾人面前。
地面、頭頂、牆壁,藍色的陣紋不再是晦暗如同虛設。
仿佛是一道道曲折的玻璃鏡面,有的地方光可鑒人,藍得透亮;也有的地方藍光黯淡,但是依然能夠瞧見整體的輪廓,還處於穩定運行的狀態。
更令所有人眼前一亮的是,一扇扇封閉的石門,從兩側排開,綿延至盡頭。
完全分辨不清具體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