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外之地,顧名思義:這座隱於林間的村落不受任何法律管轄。巫師也好,麻瓜也罷,只要到了這裡,就要按這裡的規矩來。
野蠻、暴力是這裡永恆的旋律,只要你足夠強大,你就能擁有這裡的一切。
殺戮幾乎每一天都會發生,想要生活在這裡你甚至不能受傷、不能生病,你的虛弱將會是你的催命符。即便是夜裡睡覺時也要睜著眼睛,不然別人就會偷偷割開你的喉嚨,奪走你的一切。
此刻,凶惡的人們圍了上來,他們將誤入這裡的艾達當成了鮮嫩可口的肥羊,是不可多得的寶貴財物,是彰顯自己強大的最好佐證。
隨著包圍圈逐漸縮小,人面獸心的家夥們也加快了腳步,前排的人竟跑了起來,巨斧利刃也都舉過了頭頂。
看樣子頗有把艾達打暈,或直接打死的意思。獵物失去了反抗能力,自然可以為所欲為。
惡人還需惡人磨,法外之地的惡人們挑選錯了獵物,今晚確實適合狩獵,只是他們才是獵物。
就在一群人嗷嗷叫的衝向艾達時,一個手持巨斧的男子突然頓了一下,接著他就像瘋了一樣砍殺身旁的人。
這男子皮膚黝黑、身強體壯,巨斧上下翻飛,竟沒人擋得住他。發瘋的人不止巨斧男一個,人群中還有幾人向身旁的人舉起刀斧,無情劈砍。
隻一會兒的功夫,四周的人就躺倒了一片,鮮血汩汩沒入暗紅色的土地。這片土地早已被血液浸紅。
即便有幾個瘋子在揮舞利刃,依舊沒能澆熄野獸們捕獵的熱情。四下裡響起了砰砰的槍聲,魔咒的光芒也將林間的夜晚照亮。
不多時,那幾名發瘋的男子便被打成了篩子,還沒等惡人們再度縮小包圍,倒下的屍體竟紛紛站了起來,像是喪屍一樣撲向他們,瘋狂地撕咬、捶打。
艾達沒有理會陷入混亂人群,她直接穿過這裡,出現在村子中心的木屋前。她挑了其中最大的一棟,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是一副小酒館的模樣,十幾個人在這裡喝酒、打牌,他們個個衣著光鮮,與外面衣不蔽體的人們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哪怕是侍立在他們身旁的女伴、男伴,也要比外面的人強上很多。
外面的慘叫聲尖利刺耳,伴隨著陣陣槍聲傳進屋內,可屋子裡的人卻充耳不聞,盡情享受歡愉。直到艾達推門而入,他們才放下手中的酒杯。
“歡迎,歡迎來到法外之地!”櫃台後面的男子說道,他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每一位走進酒館的至惡之人。
他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樣子,個子不高不矮,微微有些胖,像是一名廚子,多過像一個亡命之徒。
“按照這裡的規矩,想在酒館擁有一席之地,你就必須有趕一個人出去的能力。”那男子繼續說道,“我的建議是直接殺掉他,一了百了。”
話音落地,一名三十多歲的強壯男子站起身,快步走向艾達。
他是酒館的末席,一直坐在最憋屈的角落裡。按規矩,後來者需要趕出去的人就是他。也就是說,不是他死,就是後來者死。
“我無意挑戰任何人,沒興趣。”艾達冷冷地說,“我只是來問幾個問題的,問完就走。”
“恐怕不行,”櫃台後的胖廚子說道,“每個來到法外之地的人都要遵守這裡的規矩,即便你是如此美麗的小姐也不行。規矩就是規矩。”
此時,那名強壯男子已經拔出了魔杖,他同樣是一位黑巫師,殺了人逃到了這裡。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舉起魔杖,一道綠光便擊中了他,沒了光彩的雙眼睜得滴溜圓,死不瞑目。
酒館裡響起了掌聲,鼓掌的人正是微胖廚子樣的人,他繼續說道:“你已經證明了自己,你可以繼續挑戰下去,也可以選擇問你想問的問題。”
在眾人的注目禮中,艾達徑直走向櫃台,她沒有碰胖那杯特意為她準備的白蘭地,而是掏出三張照片放在台面上。
“有見過這三個人嗎?”艾達問道,這三張照片分別是奇洛、福利,還有伯莎·喬金斯。
“沒有,美麗的小姐。”胖男子只是隨意地掃了一眼,他說道,“對了,我叫吉姆,可我更喜歡人們叫我‘先生’。這裡有很多吉姆,但‘先生’只有一個。”
艾達看著這位胖胖的吉姆先生,說道:“我的耐心很有限。”
吉姆先生沒有因艾達的無禮發怒,反倒是酒館裡的另一人惱了。
那是一個面色陰險的鷹鉤鼻男子,他同樣是一名巫師,可他的武器除了魔杖外,還有一把手槍。
“你竟敢對先生無禮!”鷹鉤鼻男子憤怒地喊道,“我要親手宰了你,瀝乾你身上的每一滴血,將你的骨頭全部嚼碎!”
又是一道綠光,拔出手槍卻沒來得及瞄準的鷹鉤鼻男子也死了。
他的魔杖掉在地上,他的手槍卻被服侍他的女性侍者拿走了。對弱小的麻瓜來說,手槍是很好的自衛武器。
“現在請你告訴我,有沒有見過這三個人。”艾達說道,她的手指點著台面上的照片,每一下都像是戳在吉姆先生的心口窩一樣。
吉姆先生將照片拿到眼前,盯著每張照片細看。
“嗯……我想起來了。”吉姆先生慢慢悠悠地說,“這兩個男人我都見過,他們的實力不錯,所以我還記得他們。兩個人都向我打聽了黑森林,兩個人也沒有再回來過,大概是死在那裡了吧!”
“黑森林在哪?”艾達繼續問道,“外面那片黑黢黢的森林嗎?”
吉姆先生將照片放回台面,他的雙手之前一直擺在櫃台上,這會兒卻順勢拿到了櫃台下面。
他說:“是的,就是那裡。傳說那裡埋藏著秘寶,有不少巫師來此尋找過,可從沒有人活著從裡面出來。那裡不僅有危險的神奇動物,還有更加危險的黑色遊魂。”
廣袤無邊的南部森林就是黑森林,伏地魔作為遊魂時的藏身之所,再加上奇洛和福利也曾出現在這裡,在改名泰山·崔斯特之前,艾達總算是找到了。
“那裡很危險,我通常都會進行勸說,對這兩人也是。”吉姆說道,“不過,對你就不用了。”
就在吉姆先生與艾達說話時,酒館裡的人已經隱隱包圍住了她,梅開二度。
艾達今晚的行為觸怒了他們,這些人想教教她遵守這裡的規矩,比如如何尊重先生。
艾達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些人的小動作,她對身邊的危機異常敏感。她笑著說道:“吉姆,你知道規矩這個單詞怎麽拚嗎?如果不會,我可以教給你!”
話音未落,艾達率先動手,她的魔杖指向吉姆,綠光激射而出。
早有準備的吉姆一屁股直接坐下,堪堪避過死神的呼喚。
見到吉姆遇襲,酒館裡的其他人紛紛抄起家夥直奔艾達,七八道咒語打向了她所在的位置。
艾達一個閃身消失在櫃台前面,落空的魔咒將櫃台炸得粉碎,剛站起來的吉姆只能再次趴倒。
接著就聽咚的一聲,伴隨著一道耀眼的白光,酒館裡又有人倒下了。這些平日裡殺人如麻的惡人根本不是艾達的對手,盡管他們佔盡人數優勢,武器也五花八門,各式各樣。
隻一小會兒的功夫,酒館裡的其他人都倒下了,只有吉姆先生頹喪地跪在地上。
艾達走到他面前,笑著說:“規矩?我走到哪裡,我就是哪裡的規矩!”
抬腿,一記窩心腳正中吉姆先生的心口窩,微胖的他被踢倒在地。接著,艾達像拖死狗一樣將他拖出了小酒館。
那些被艾達製造出來半成品陰屍, 早就被村子裡的惡人們消滅了,可廝殺和慘叫聲卻沒有停下,反而愈演愈烈。
半成品陰屍的攻擊,使得很多人受傷、死亡,造成了大量的無主財產,掉落的武器、殘破的衣物、食物、奴仆等等。
為了這些無主的財產,剩下的惡人們開始了更血腥的爭奪,於是死的人就更多了。
“人類也是一種野獸啊!”艾達輕聲感歎道,她的聲音在喊殺聲中顯得尤為微弱。
黑暗中的艾達像舉著火把一樣將魔杖高高舉起,只見明亮的、金紅色的火焰不斷從紫杉木魔杖尖躥出,在她頭頂的天空匯聚成一隻振翅欲飛的大鳥。
熊熊的火焰將村莊映得亮如白晝,廝殺中的人們齊齊停手,他們驚恐地望著那團熾烈的火焰,連逃跑的都忘記了。
“希望這火焰可以滌蕩我們的罪惡。”艾達說道。
說著,明亮的金紅色的大鳥脫離魔杖的束縛,名為法外之地的村莊頓時陷入一片翻騰的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