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堂黑魔法防禦術課,穆迪將世界的陰暗、恐怖,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學生面前。盡管教室裡的學生都已經是六年級了,但大家一時之間還是很難接受。
穆迪先是展示了不可饒恕咒,然後又講了一段自己年輕時追捕黑巫師的經歷。這下子不只是世界的陰暗了,還將人性醜陋的一面也告訴了大家。
歷任黑魔法防禦術教師中,大家最喜歡的是盧平,風趣幽默有真本事。穆迪同樣有真本事,但他卻沒有得到大家的喜愛,學生們都承認穆迪的實力,卻很難喜歡上這位教授。
在盧平教授的課上,大家都是在歡聲笑語中學會了真本事。在穆迪教授的課上,只有穆迪一個人啞著嗓子大笑,學生多少有些瑟瑟發抖。
下課後,學生們各自散去,小聲討論著穆迪、討論著黑魔法的可怕之處。弗雷德和喬治倒是沒有害怕,兄弟二人還饒有興致地談論著穆迪的那些經歷,甚至覺得穆迪很酷。
傍晚,禮堂裡擠滿了等候吃飯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總有些人改不了自己身上的臭毛病,收斂了半個學年的德拉科·馬爾福故態萌發。
馬爾福拿著一張《預言家日報》在門廳裡吵鬧,說著:“韋斯萊,他們連你父親的名字都沒有寫對。他簡直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是吧?”
馬少爺還是學乖了一點,沒有嘲諷韋斯萊家的貧窮,只是抓著《預言家日報》報道錯了韋斯萊先生名字這件事不放。
而且馬爾福事先偵察過了,艾達和雙胞胎沒有出現在門廳。盡管艾達和雙胞胎不在,但哈利和羅恩同樣不會慣著馬爾福,他們很快就吵了起來。
人類在吵架的時候很容易頭腦過熱,頭腦一發熱就容易口不擇言。說話不經過腦子的雙方吵作一團,互相親切問候了彼此的父母。
“你竟敢侮辱我媽媽,波特。”馬爾福蒼白的臉變得微微泛紅。
“那就閉上你的肥嘴。”哈利說著,轉過身去。
砰的一聲響,門廳處響起一片尖叫,穆迪突然出現在了門廳裡,他的吼聲在門廳裡回蕩。穆迪吼道:“不許這樣,小子!”
穆迪拿著魔杖一瘸一拐地出現在了門廳,他將馬爾福變成了一隻渾身雪白的白鼬。門廳裡一片可怕的寂靜,除了穆迪,誰都不敢動彈。
穆迪先是關心了哈利幾句,詢問哈利有沒有受傷,然後他就去追瘋狂逃跑的白鼬(馬爾福)了。
“我最看不慣在背後攻擊別人的人,”穆迪粗聲粗氣地說,“這種做法最肮髒、卑鄙,是膽小鬼的行為……”
穆迪把魔杖指向白鼬,白鼬忽地升到十英尺高的半空,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隨即又忽地升了上去。半空中的白鼬,四條腿和尾巴絕望地胡亂擺動著,痛苦地尖叫著。
“穆迪教授!阿拉斯托·穆迪!你在做什麽?”麥格教授吃驚地說道,她立刻從大理石樓梯上走了下來,懷裡抱著一摞書。
“教訓教訓。”穆迪說。
“難道這隻白鼬是一名學生?”麥格教授驚叫道,懷裡的書散落到了地上。
穆迪老老實實地點頭,麥格教授趕快抽出自己的魔杖,隨著劈啪一聲響,德拉科·馬爾福又複原了。馬爾福少爺縮成一團,身體不可抑製地哆嗦。
“穆迪教授,鄧布利多教授有沒有告訴你,我們從不使用變形咒作為懲罰!”麥格教授有氣無力地說道,這和她嚇唬艾達的時候可是一點都不一樣。
“他大概提到過吧,”穆迪漫不經心地撓著下巴說,“記不清了……”
就在麥格教授和穆迪討論著學生懲罰,是該把學生變成一隻白鼬,還是懷表、或者地圖的時候,馬爾福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
馬爾福怨恨地看向穆迪,口中喃喃著“我爸爸”,“不會放過你”,之類的話。除了跟自己的父親告狀,馬爾福少爺顯然也沒別的辦法了。
“你爸爸……要我告訴你,你爸爸以前都做過些什麽事嗎?”穆迪大聲咆哮著,“我肯定你會以你爸爸為恥!說不定還會被嚇到尿褲子!”
“阿拉斯托·穆迪!”麥格教授一邊說一邊拉著穆迪,不讓他靠近馬爾福,“你可以將此事報告給他的院長,而不是用這種方式!”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盼著跟老夥計斯內普好好聊聊呢。”穆迪一下子掙脫開麥格教授,接著他一把抓住馬爾福的手臂,拽著他朝地下教室走去。
門廳裡的鬧劇隨著穆迪和馬爾福的離開而結束,麥格教授不安地望著他們的背影,學生們則是興奮地討論著剛剛發生的一幕。
但是,這件事卻沒有到此結束,德拉科·馬爾福似乎忘記了某人的話,而他也會因為自己的健忘而受到應有的懲罰。
夜晚,宵禁時間到來之前,艾達站在一道空蕩蕩、濕乎乎的石牆旁邊,她的身邊跟著一個一年級的斯萊特林學生,馬爾科姆·巴多克。
“開門啊,愣著幹什麽。”艾達說道,“千萬別告訴我,你不記得公共休息室的口令。”
“純種!”巴多克在艾達和善的目光中說出了口令,他也不想按照艾達的要求做事,但高年級的學生都不敢,何況只有一年級的巴多克了。
隱藏在石牆裡的一道石門徐徐敞開,艾達大步走了進去,馬爾科姆·巴多克垂頭喪氣地跟在她的身後。
這是一間狹長、低矮的地下室,牆壁和天花板都由粗糙的石頭砌成,圓圓的,泛著綠光的燈被鏈子拴著,從天花板上掛下來。一座雕刻精美的壁爐台下,劈劈啪啪地燃著一堆火,映出坐在周圍的雕花椅上的幾個斯萊特林學生的身影。
“這裡是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你來這裡做什麽?”一個斯萊特林高年級學生說道,在看到艾達走進來時,他就和身邊的幾個人一同站了起來。
“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回你自己的公共休息室去,這裡屬於斯萊特林!”
斯萊特林的學生態度很不友善,但還算克制,沒有人說髒話,也沒有人動用魔杖。只是隨著這幾個人的說話聲,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的學生逐漸增多了,不少人都從宿舍裡走了出來。
“你們就沒覺得這裡有些潮嗎?”艾達說道,“放心,我沒有佔領你們公共休息室的意思,我只是來處理一點事情,處理完馬上就走,一秒鍾都不多待。”
說著,艾達徑直走向了一張扶手椅,有人想要阻攔艾達,卻被她的眼神嚇退了。艾達在扶手椅上坐好,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
科迪·埃弗裡在艾達對面坐了下來,一同坐下的還有另外兩個斯萊特林的學生。
“崔斯特,這裡是斯萊特林你不該出現在這裡。”科迪·埃弗裡說道。
埃弗裡是六年級學生,還是級長,但他並不能代表斯萊特林學生,現在也沒有人能代表斯萊特林。只不過因為埃弗裡和艾達較為熟悉,所以是由他站出來同艾達搭話。
“在列車上的會議,我提出了幾點要求,你傳達給每一位斯萊特林了嗎?”艾達問道。
“我傳達到了。”埃弗裡說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作證。”
在場的斯萊特林紛紛點頭,不過也有不少人很反感艾達的頤指氣使,反感艾達傲慢的態度。
“既然你已經傳達到了,斯萊特林也沒有人向我表達過不滿,”艾達緩緩說道,“那誰來給我解釋一下傍晚時門廳發生的事?”
傍晚時門廳的鬧劇根本就瞞不住, 那麽多人都看到了,艾達自然也很快就知道了。只不過因為德拉科·馬爾福晚上沒有出現在禮堂,晚飯後艾達又去關了禁閉,所以她才在這個時間找上門來。
“馬爾福已經受到懲罰了,就在門廳。”科迪·埃弗裡說道,當著那麽多學生的面被變成白鼬,這種懲罰已經不是懲罰了,而是恥辱。
“那是教授的處罰,不是我的。”艾達說道,“不知道是我說的不夠清楚,還是你傳達的不夠清楚。”
公共休息室裡立刻變得群情激憤,斯萊特林的學生大罵著艾達“狂妄”、“放肆”,更有不少人蠢蠢欲動,掏出了自己的魔杖。
“想和我動手嗎?”艾達滿不在乎地說道,她輕蔑地看向那幾個將魔杖拿在手裡的學生,“誰給你們的勇氣。”
科迪·埃弗裡和他身邊的兩個人站了起來,安撫著憤怒的斯萊特林,而艾達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連魔杖都沒有拿出來。
“一下子得罪一個學院,這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崔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