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聽打聽,我家裡是幹什麽的!跟我要交代,老娘出來混的,跟誰交代啊!
艾達這小暴脾氣瞬間就跟火山噴發似的,她話音還沒落地,火焰就猛地竄高,開始迅速擴散。一部分火苗凌空飛舞,直接衝向了之前倒地昏迷不醒那幾個巫師,似乎想將他們一把火活活燒死。
魔法部眾人紛紛揮動魔杖,阻止著火焰的侵襲,幾個身手好的人迅速幻影移形,將昏迷的魔法部同事帶離火焰的包圍圈。
“冷靜,請冷靜!”魔法部的不少官員大聲喊著,希望艾達可以讓火焰停下來。這些官員中似乎也有認識艾達的人,他們也大聲喊道:“崔斯特小姐,快停下!”
原本紅色的火焰漸漸變成了藍色,火焰經過的地方寸草不生。魔法部眾人只能一退再退,手中不斷揮舞魔杖,口中不停地喊著冷靜。
“這就是你要的交代,巴蒂·克勞奇先生。”艾達輕聲說道,“你可還滿意?”
她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卻極富穿透力,蓋過了在場所有人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般傳進在場每個人的心底。
漸漸變成藍色的火焰看似凶猛,可實際上這火焰只是在驅趕魔法部眾人,沒有選擇肆意殺戮,不然這會兒已經不知死了多少人了。
當然,如果你跑的實在太慢,那就另當別論了。
格林德沃說的很對,殺戮是最後的辦法,是沒辦法的辦法。讀書明理,那是為了自己能和別人心平氣和地說話;研習魔法,則是為了能讓別人心平氣和地聽自己說話。
你看這會兒,這些人都在求著艾達冷靜,想要聽艾達說話,哪像剛才據理力爭,都沒人聽,沒人信。以武力鎮壓,卻又不傷害他們的生命,彰顯自己的仁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艾達出師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場的大部分魔法部職員都不認為黑魔標記會是哈利·波特變出來的,再加上赫敏的話,他們都已經看向赫敏手指的方向了。
要不是巴蒂·克勞奇不明原因的固執己見,這會兒事情早就解決了。攻擊哈利·波特,鄧布利多不來找魔法部要交代就偷著樂吧,你怎還和對方要起交代了,這下捅馬蜂窩了吧!
多數的魔法部職員們此刻都在心底埋怨著巴蒂·克勞奇,要不是察覺到對面的崔斯特殺心不重,這會兒場地上的人估計早就跑了,他們沒必要給巴蒂·克勞奇陪葬。
韋斯萊先生趕盡站到了艾達面前,勸解道:“冷靜下來,讓火焰停下。艾達,你現在的做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沒打算解決問題,我只是想解決提出問題的人。”艾達沉聲說道,“韋斯萊先生,你還沒看明白,去年攝魂怪襲擊哈利·波特,今年輪到魔法部的官員襲擊、誣陷哈利·波特,下一步他們打算做什麽?”
一頂帽子直接砸下來,艾達將攝魂怪和魔法部職員相提並論就是在扣帽子。不管這兩次發生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艾達這頂帽子扣下來,魔法部就摘不掉了。
一旦曝光出去,魔法部就等著被發臭雞蛋和爛菜葉子吧!
場地上的一眾魔法部職員心中高呼冤枉,怎麽把自己和攝魂怪扯到一起了。再者說我們真沒打算攻擊哈利·波特啊,那是誤傷,我們也沒打算誣陷他啊,這都是什麽事啊!
秉著誰捅出來的簍子誰解決的原則,職員們紛紛看向了巴蒂·克勞奇。克勞奇的頭髮不再一絲不亂,頭髮絲都有些焦了,藍色火焰不停衝向他。
即使在韋斯萊先生的勸說下,艾達的火焰已經放緩了侵襲的腳步,別人身前已經沒什麽火焰了,可巴蒂·克勞奇身邊的火焰依舊源源不斷。
“艾達,別耍脾氣,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解決問題。”韋斯萊先生繼續說道,“是找到那個施放黑魔標記的人。”
話是這麽說,可在場的眾人誰都知道這個人是找不到了。巴蒂·克勞奇揪著哈利三人不放,浪費了太多時間,只要這人不是個傻子,這會兒早就該跑沒影了。
盧平也一起勸說艾達,讓她先將魔法收起來,要是魔法部還是這個態度,到時候繼續放火也不遲。
火焰逐漸變得微弱,重新回到艾達的身邊,匍匐在她的腳下,溫順的不得了,完全沒有剛才將魔法部眾人攆得雞飛狗跳的模樣。
魔法部的職員們也終於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比起拿撫恤金,還是有命領工資比較好。至於之後魔法部會不會找這個叫崔斯特的小女巫麻煩,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更何況就算今天真的死在這兒,能不能領到撫恤金都兩說,最後肯定還是霍格沃茨和魔法部高層相互扯皮,搞不好自己這群人還會被丟出去頂罪。
狼狽不堪的巴蒂·克勞奇好好體驗了一把煙熏火燎,他喘著粗氣沒有說話,只是他的眼神卻定定地看向不遠處的樹林。
幾位魔法部的巫師提著魔杖,鑽進了赫敏之前手指的那片樹林,巴蒂·克勞奇的臉上一抹緊張的神色一閃而過。
過了一會兒,林子裡傳來了喊聲,那人說道:“成了!抓住了!這兒有人!昏迷不醒!”
你抓住了一個人?”巴蒂·克勞奇喊道,完全是一種不相信的語氣,“誰?是誰?”
眾人凝神屏息,想看看這麽久還不跑的傻子是誰,他們聽見樹枝的折斷聲,落葉的沙沙聲,然後是嘎吱嘎吱的腳步聲。
阿莫斯·迪戈裡先生從樹叢後出來了。他手臂裡抱著一個小小的軟綿綿的身體,那是家養小精靈。迪戈裡先生將小精靈放在了巴蒂·克勞奇的腳下,然後退到了一邊。
眾人都看向了巴蒂·克勞奇,小天狼星又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嘲笑。有好幾秒鍾,克勞奇一動不動地站著,仿佛凝固了一般。
“這,不可能,不可能。”巴蒂·克勞奇一頓一頓地說,他似乎無法接受自己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這兒,這反應有些過激了。
“很尷尬,但那裡並沒有其他人了,只有這個家養小精靈。”迪戈裡先生說道,“她的手中還拿著作案工具,一根魔杖。”
阿莫斯·迪戈裡拿起閃閃手中的魔杖,接著他用了一個閃回咒,一個十分恐怖的、吐著蛇信子的骷髏從兩根魔杖相接的地方冒了出來。
很顯然,天空中的黑魔標記就是閃閃手中的魔杖變出來的。至於黑魔標記是不是真的是閃閃變出來的,誰在意?
“呀——那是我的!”哈利突然冒了出來,沒頭沒腦地說道。
空地上的人都轉過臉來望著哈利,艾達甚至想狠狠給哈利一拳,你一個巫師居然把自己的魔杖弄丟了,你怎麽不乾脆把自己也弄丟了呢!
“對不起,你說什麽?”迪戈裡先生不敢相信地問,“我相信你不會變出黑魔標記,但你說這根魔杖是你的,對嗎?”
“那是我的魔杖!”哈利說,“我不小心把它弄丟了!”
迪戈裡將家養小精靈閃閃弄醒,向閃閃詢問著情況。可家養小精靈的樣子明顯不對勁,她的呼吸不時被強烈的抽泣打斷了,她看起來害怕極了。
“我……我……我沒有,先生!”閃閃喘著大氣說,“我不知道怎麽變,先生!”閃閃的聲音尖細,眼淚像小溪一樣不停流淌。
艾達一向自詡鐵石心腸,可看到這場景,看到閃閃可憐的樣子,艾達都有些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
可是這些魔法官員怎麽會放過閃閃,迪戈裡先生不停盤問著家養小精靈。似乎迪戈裡先生不只是希望閃閃認罪,還想將巴蒂·克勞奇也牽連進來。
“不是她!”心地善良的赫敏大聲說道,“閃閃說話尖聲細氣,可剛才念咒語的聲音要粗很多,應該是個成年男子的聲音!”
哈利和羅恩也說那聲音絕不是家養小精靈的,是屬於人類的聲音。
但沒有人會在意赫敏、哈利和羅恩的證詞,沒人將三個學生的證詞當回事。菜是原罪,弱者可欺。
迪戈裡先生依舊大聲盤問著家養小精靈,閃閃眼珠驚恐地轉動,不停尖叫著“不是我,不是我,我是一個好精靈”。
“夠了,阿莫斯!”韋斯萊先生實在看不下去了,“閃閃只是個家養小精靈,她怎麽可能知道那個咒語呢!而且,你們發現她的時候,她不是在昏迷中嗎?”
“也許迪戈裡是在暗示,”巴蒂·克勞奇說,每個音節都透著冷冰冰的怒氣,“暗示是我定期教我的仆人變黑魔標記?”
空地上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了,大家都沉默著不說話。大家都相信巴蒂·克勞奇不會這麽做,就像相信哈利·波特不會這麽做一樣。
巴蒂·克勞奇咆哮著向迪戈裡先生發難,剛剛迪戈裡先生的行為幾乎就是在明示,明示是巴蒂·克勞奇教閃閃變黑魔標記,不然家養小精靈怎麽會這種魔法?
“你們還要吵到什麽時候?”艾達站了出來,“先是把罪名怪到哈利身上,然後又想讓家養小精靈背黑鍋嗎?”
韋斯萊先生走到家養小精靈身邊,俯下身和氣地問道:“閃閃,你是在哪裡撿到的魔杖?”
可是小精靈被嚇傻了, 她畏懼地退縮著,將柔聲細氣的韋斯萊先生也當成了對她嚷嚷的壞人。閃閃哆哆嗦嗦地回答道:“那兒,先生……在樹林裡,先生……”
真相已經水落石出了,變出黑魔標記的人拿到了哈利的魔杖,完事以後就幻影移形離開了,扔下了哈利的魔杖。
至於閃閃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裡,為什麽會撿起哈利的魔杖,這……這就只有閃閃自己知道了,或許巴蒂·克勞奇說不定也知道。
空地上站了這麽多巫師,大多還是魔法部的官員,可他們中卻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負責,而是將一切罪責推到了無辜的、弱小的家養小精靈身上。
這就是魔法部,這就是魔法界的掌權者,真是可笑!
閃閃得到了懲罰,一件“衣服”,巴蒂·克勞奇給出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閃閃違背了主人的命令。
看著空地上冷漠的巫師,無助哭泣的家養小精靈閃閃,現在明明還是夏末,艾達卻感到一陣透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