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學第一周開始,到現在十一月份,馬爾福這胳膊一直綁著繃帶,斯萊特林延遲比賽的借口也是馬爾福的傷勢沒有痊愈。
可是兩個月過去了,這裡又是魔法界,馬爾福的傷勢早就該痊愈了才對。而且,龐弗雷夫人也說過,馬爾福的傷勢很輕。
艾達就納悶了,輕傷兩個月都沒好,馬爾福家是沒錢繳納湯藥費嗎?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德拉科·馬爾福詐傷!
這樣一來,馬爾福就可以憑白在魔藥課上使喚哈利和羅恩,也能給魔法部施加壓力,讓本就偏向他的魔法部完全坐在他這邊。
你看我都傷成了這個樣子,兩個多月都沒好,你不把鷹頭馬身有翼獸這隻畜生宰了,你對得起我馬爾福家捐的那些錢嗎?
當然,馬爾福少爺可能沒那個腦子,是艾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艾達覺得,盧修斯·馬爾福應該有這個腦子的,如果他也沒有的話,艾達一定立刻給自己祖母寫信。
信上只有六個字:人傻,錢多,速來。
這不坑馬爾福家一大筆錢,都對不起純血統家族之間這麽多年的感情。
馬爾福跌坐在地,腦海中一片空白,艾達的話讓他意識到自己剛剛有多衝動,多愚蠢。
他想起了去年馬爾福先生對他的教誨:當多數人都把哈利·波特看成是趕跑了黑魔王的英雄時,你不裝作喜歡他是不明智的。
他又想起了今年馬爾福先生對他的教誨:不要隨意招惹那個羅齊爾家的混血,能被兩個老不死的看重,可決不是因為那張漂亮臉蛋。
只是,還沒等德拉科·馬爾福領悟自己父親的教誨,鋪天蓋地的罵聲就把馬爾福拉回了現實。
斯萊特林本就是學校中最不受歡迎的學院,馬爾福又是斯萊特林中的翹楚。如果真有最討厭的人這種排行的話,馬爾福絕對名列前茅。
完全用不到艾達提醒,剛剛馬爾福推人的動作大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他那隻受傷的胳膊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家也都搞清楚了。
馬爾福詐傷,斯萊特林調整比賽時間,坑的可不止一個格蘭芬多,所有學院都要跟著調整比賽方案,只有事先知道賽程有變動的斯萊特林隊什麽都不用做。
以逸待勞,以有心算無心,斯萊特林的勝算可就大大增加了,他們贏得魁地奇杯的可能也會隨之增加。
最開始馬爾福受傷,除了格蘭芬多會罵上幾句外,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剛才譴責馬爾福也只是因為感同身受,幫助弱勢群體發聲,可能過了今天就忘了。
但是現在,馬爾福的詐傷已經觸及到了各自的切身利益,斯萊特林的盤外招一下子動了三個學院的蛋糕,勢必會引起眾怒的。
沒辦法,魁地奇是魔法界最受歡迎的運動,就是這麽有魅力。
法不責眾,過了這個村可能就沒有這個店了,痛斥馬爾福卑鄙的隊伍陡然變得龐大了許多。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沒仇沒怨的現編,禮堂裡民怨沸騰。
馬爾福即使有心反駁也說不出什麽來,再者說他胳膊上的傷是個什麽情況,他自己最清楚。
德拉科·馬爾福或許沒有艾達想象中的那麽不堪,但他確實是自己所作所為的受益者,挨罵一點都不冤。
好在,現場的學生足夠克制,沒有對馬爾福動手,不然的話馬爾福怕是渾身上下都不會一塊好皮了。不過,要真是那樣的話,艾達就不得不出面阻止了,混亂才是最危險的。
這邊馬爾福和潘西?帕金森、克拉布、高爾淹沒在了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之中,另一邊斯萊特林的學生卻格外安靜,他們對馬爾福的遭遇無動於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連艾達都做不到在格蘭芬多內部上下通吃,一言而決呢,更何況總是頤指氣使的德拉科?馬爾福。
斯萊特林內部看不上馬爾福的大有人在。
科迪?埃弗裡就瞧不上馬爾福,埃弗裡最瞧不起馬爾福的一點就是頭鐵,挑釁哈利?波特這種事毫無利益可言,但他就是樂此不疲,也不知道他到底圖什麽。
布雷斯?扎比尼同樣瞧不起馬爾福。扎比尼和馬爾福相熟,兩人又是同級,但扎比尼可從來不是馬爾福少爺的手下。他不僅瞧不起德拉科?馬爾福,更是連盧修斯?馬爾福都瞧不上。
馬庫斯·弗林特倒是一直護著馬爾福,可今天這位斯萊特林的魁地奇隊長不在這裡。
這兩天弗林特一直在躲著艾達,生怕艾達因為調整賽程的事找自己的麻煩。今天一早看到艾達滿臉不爽的走進禮堂時,弗林特就直接跑路了。
想替馬爾福出頭的帕金森等人沒有那個能力,只能陪他一起挨罵;能替馬爾福出頭人的又不想管這個破事,他們可不想激化矛盾,讓噴噴口水的事演變成四個學院的混戰。
至於德拉科·馬爾福,這事就讓他扛著吧,只要利益夠大,沒有什麽人是不可以舍去的。更何況,德拉科·馬爾福也從來沒重要到那個份上。
孤立無援的馬爾福只能呆呆地坐在地上,委屈得像個孩子。對了,他本來就是個孩子。
好在上課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一部分罵累了的人選擇去上課了;好在艾達也沒有弄死馬爾福的想法,看火候差不多了,艾達就準備收手了。
斯萊特林那邊也覺得差不多了,今天的馬爾福是顆棄子,但這顆棋子今後還有用,不能徹底廢掉。
同樣擔心事情鬧大的級長們率先站了出來,他們開始勸離學生,讓大家適可而止。科迪·埃弗裡和布雷斯·扎比尼也走了過來,口中不斷地說著好話,希望今天的事能到此為止。
在級長和兩位斯萊特林學生的聯手下,剩余的學生漸漸散去了,縈繞在馬爾福耳邊的罵聲終於消失了。
可馬爾福卻遲遲沒有起身,呆愣愣地坐在原地,好像被罵傻了一樣。潘西·帕金森眼含淚水怨毒地看向艾達,她將心愛的德拉科變成這樣的原因,全部歸結到了艾達身上。
“看著你的德拉科就好,潘西,不要四處亂看。”布雷斯·扎比尼委婉地勸說著。
“注意你的眼神,帕金森!”科迪·埃弗裡可就沒什麽顧及了,說話的語氣也很不客氣。呵斥完潘西·帕金森,埃弗裡對艾達說道:“今天的事?”
埃弗裡知道艾達的態度才是關鍵,如果她不打算就此揭過,像今天這樣的場面還會再次發生的。他發現,這個一年級時痛揍自己的女孩,在不知不覺間竟成長到了這個地步,再也不是那個意氣用事只知道揮拳的小姑娘了。
“到此為止。”艾達說道。她本就沒打算一棍子打死馬爾福,如果不是馬爾福一直在格蘭芬多的面前跳來跳去,艾達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埃弗裡松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天天給馬爾福收拾爛攤子,他說道:“謝謝。”
“不必。”艾達擺擺手示意對方不必在意,“替我轉告弗林特,我很想和他聊聊天。”
接著艾達走到馬爾福身邊,她俯身蹲下,視線和坐在地上的馬爾福保持平齊。艾達問道:“德拉科·馬爾福,你知道你今天為什麽會落到這個地步嗎?”
清脆的女聲在馬爾福聽來卻如同惡魔的低語,艾達的眼神更是讓馬爾福渾身難受,根本不敢與之接觸。馬爾福頭垂得更低了,躲避著艾達的目光。
“你不要太過分,崔斯特!”潘西一邊哭,一邊說道。長得像獅子狗一樣的小姑娘緊緊抱著馬爾福,她虎視眈眈地盯著艾達,已經做好了和艾達拚命的打算。
艾達沒有理會女孩的呱噪,她自顧自地說道:“我依稀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這個問題,但你好像根本就沒有理解。那我們就換種方式來說吧!”
這一刻,人生導師崔斯特上線了,德拉科·馬爾福也終於抬起頭了。只是馬爾福的眼神有些渙散,今天他被千夫所指,這份刺激不要太大。
“拋開所謂的半個羅齊爾,我依舊是我,羅齊爾並沒有帶給我任何榮耀。”艾達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是你呢?拋開馬爾福這個姓氏,你還剩下什麽?你還能在學校裡任性妄為嗎?你有任何為人稱道的地方嗎?”
這四個問題一問出口,馬爾福剛抬起的頭又低下了。
“你不回答,那我來告訴你。”艾達繼續說道,“沒有,離了馬爾福你什麽都不是。你這兩個愚蠢的跟班不會再唯你馬首是瞻,弗林特也不會再替你擦屁股了,就連你的小女友也會棄你而去。”
潘西·帕金森似乎很不服氣,她想反駁艾達的觀點,證明自己對德拉科的愛意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但艾達沒給她這個機會。
“我不是有意詆毀你們的關系,但你捫心自問,如果他不姓馬爾福,你還會這麽……嗯……奮不顧身嗎?”艾達轉頭對潘西問道。
艾達站起身,似是有意,又好像無意地嘟囔:“狗屁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