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還是不信,但看他的樣子也隻好作罷。兩人蹲在樹後面,也不知過了多久,金一鳴忽而開口道:“蘇先......蘇明,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
“什麽事?”
“我看你印堂發黑,氣色不佳,怕是有什麽東西......”
蘇明打了個哈哈,嘲笑道:“金老道,別又跟我這瞎扯。上次在你那道觀,你不也說我印堂發黑,我看我現在也活的好好的。”
金一鳴沉吟道:“你別不信這看相卜卦之術,有時只需一眼,就能看出這人氣運壽數。只可惜小老兒我道行不夠,未能得望氣之術。不過在車站裡,我瞧了你一眼,就能斷出你近日沾了不乾淨的東西。你雙足浮軟,眼底泛紅,乃是看見邪祟所致。”
蘇明聽他說的頭頭是道,起初不信。可心思一轉,立馬想到了那個白色裸.體小孩,還有公司樓梯外的巨大黑影。不由怔了一怔,不禁問道:“你還看出了什麽了?”
金一鳴摸著胡子,月光之下,臉色正然:“方才在林子裡,你讓我抬頭看月亮尖,你自己怎麽不看?”
蘇明回答:“我脖子酸,不想仰頭。而且......”
“而且你眼前模糊,好像有層白紗罩著對不對?”
蘇明點了點頭:“可能是我最近沒休息好,這幾天一直都這樣。”
“那就對了,你脖子酸,是那東西曾趴在你脖子上。你眼睛瞧不清東西,乃是看見了不該看的。”
蘇明尋思:難不成那小孩趁著我睡覺的時候爬到了我脖子上?
“蘇明,你命沾邪氣,這一生恐怕都要與陰物糾纏。這是你的命數,也是氣運所到。哎,小老兒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陰陽兩合之人。”
蘇明不解:“說人話,我是瞧見了那東西不假。”
“那東西一路跟著你,怕是和那兩夫妻一樣。也是有求於你,或是想了卻生前遺願。”金一鳴話鋒一轉又道:“跟我們一起來的那兩對小情侶,你看見了吧。”
“看見了,怎麽了?”
“他們身上也跟著東西......”
“他們身上也跟著東西?”蘇明重複了一遍。
“我看是種因得果,這汽車可不是無緣無故壞的......”
蘇明聽他話裡有深意,正要再問,忽然一個人影從車尾後面走了出來。
這人靠著車身,玩著手機,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蘇明一喜,從樹後站了起來:“蔣懷!”
蔣懷看見了他,當即也笑著道:“你去哪兒了?我等了你這麽長時間。”
蘇明和金一鳴走到他跟前,蔣懷不等二人先問,就已回答:“剛剛那導遊和司機把他們嚇壞了,硬是不敢在這車上過夜。他們在前頭找了個廢棄的老樓,裡面還能將就睡一晚。行李都拿過去了,我們先去那裡吧。”
三人當即走了過去,臨到眼前。蘇明才看到這棟老樓掩映在一片林子裡,看樣子荒廢了很久,牆壁上長滿了青苔霉斑,但好在沒有坍塌。走到裡面有個大廳,灰塵泥巴灑落一地,桌椅也都散架腐爛了。
蔣懷將兩人引到房間前,推開門道:“那兩對情侶住在樓上,樓下正好有三間房,我就在這邊上。你們兩人一人一間,床都收拾好了,晚上就蓋些衣服吧。”說完又遞來了手電筒。
蘇明和金一鳴點了點頭,進入了各自的房間。
房間裡倒沒想象中的髒亂,甚至還有套家具。
牆體發裂,從裡滲出水漬,在天花板上蔓延出一朵畸形的花狀。 蘇明從背包裡拿出些衣服,蓋在身上,不一會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
一覺醒來後的蘇明大感輕松。經過一夜的休息,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恢復了不少。
可他剛拉開房門,大廳裡就傳來一陣吵鬧聲。
此時的大廳站著所有人,熊衛正拿著手機,不停的大喊大叫:“我說了在山上,你們快來呀!我給你發了定位,怎麽就找不到?這裡信號不好,喂!喂!你聽不聽的到呀?”
熊衛氣的直跺腳,而旁邊的眼鏡男也焦灼的舉起手機,好像在找信號。
蘇明來到蔣懷身旁問這是怎麽了。
蔣懷說這幾人從昨天夜裡就在打電話,可這山上沒信號。好不容易打了一通電話出去,向救援隊求助。那救援隊說明明來到了山上,也確實找到了位置。可就是沒看見房子,真是奇了怪了。
熊衛罵罵咧咧的叫道:“他奶奶的,什麽破地方,那些人都眼瞎了嗎?”
他女友賀彤在旁安慰:“也許是救援隊不熟悉地形,我們等一下,也許很快就找來了。”
金一鳴蹲在角落,正一口一口的吸著煙。聽到這話,抬起眼皮子說:“不是救援隊找不到,而是有東西蒙上了他們的眼睛,那些東西不想讓我們出去。”
“你說什麽?什麽東西?”眼鏡男疑惑的看向金一鳴。
熊衛很不耐煩的斥道:“他嘴巴裡放屁你也信?”
金一鳴啜了兩口煙:“信不信由你們, 那些東西很快就會來了。”說完也不顧眾人的目光,起身回到了房內。
眼鏡男還舉著手機四處走動,可信號極差,半天都沒有反應。他的女友臉色一直也都不好,不停的在旁邊問有沒有信號。
在車站集合點名時,蘇明記得眼鏡男叫方正,而他的女友叫彭秀秀。兩人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是屬於存在感比較低的那類人。
另一對情侶則是熊衛和賀彤,熊衛身材魁梧,放在人群裡也很扎眼,再加上他火爆的性格,自然眾人都熟悉了他。而他的女友賀彤則顯得冷靜很多。
蘇明環視了一周屋內,大致了解了情況。
這裡手機打不出去,無法聯系到外界。又加上交通閉塞,短時間內確實很難出去。他對蔣懷說:“不然咱們出去找找路吧,總守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蔣懷壓低了聲音說:“你沒看到熊衛的腳嗎?他早上就出去了,剛剛才回來。說是這附近都是山,根本找不到路。而且沒有方向,如果一直走的話,很可能迷路就回不來了。”
蘇明看到熊衛的腳上沾滿了泥巴,褲腿也破了個大口子,顯然是折騰過了一番。也情知蔣懷的話有道理,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時,連曉曉走了過來。
她抬起手,遞來一袋小麵包說:“一直沒吃東西,餓了吧。”
蘇明接過麵包說了聲謝謝,還好幾人背包裡還有些零食礦泉水,能夠頂上幾天。
連曉曉將頭髮盤了起來,身上也換了身利索的衣服。看起來精神狀態還不錯,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