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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娛業的幕後大佬》二百零一 相擁而眠
“你……喝多了?”

 聽出他的狀態不對,楊九安問。

 “沒有!我隻喝了一點點!”

 “你醉了。”楊九安更加篤定,“你在哪兒?”

 “我沒醉!我醉了我會唱歌——”

 話音未落,就聽見手機裡傳來歌聲:“你把我灌醉,你讓我流淚,扛下了所有罪,我拚命挽回……”

 “……”

 她再次問:“你在哪兒?”

 等了好一會兒,才等來回答,卻不是他的聲音,而是一個熟悉的女聲:“安安,我是晚笛,沈老師喝高了,我們正送他回家。嵩山路122號光明西苑,他家是這個地址嗎?”

 楊九安一怔:“呃,這是我家的地址,沒事,你送過來吧。”

 “好。”

 “笛笛——”

 她想問兩人怎麽會在一起,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

 秦晚笛心思機敏,立刻猜到安安的疑慮,解釋說:“我跟我爺爺參加江南台台長的壽宴,正巧碰見沈老師,你家沈老師喝酒太耿直了,見誰都是一口悶——”

 “把手機給我!我跟她說!”

 沈亦澤扒拉著車座,伸手搶手機。

 “給你,給你!”

 秦晚笛將手機交還給他。

 沈亦澤立即說:“安安,我沒喝多,我只是高興,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好高興——”

 “好,好,你沒喝多。”楊九安怕他胡說八道,趕緊打斷,“你乖乖坐著,休息會兒,馬上就到家了。”

 “我想見你。”

 “見,一會兒就見。我先掛了——”

 “不要!我要聽你講故事,講你以前的故事,講你喜歡的男生。”

 楊九安無奈道:“我沒有喜歡的男生。”

 “你有!我!我就是你喜歡的男生!”

 “我是說,以前沒有。”

 “那你現在有了,以後也有了,對不對?”

 想到秦晚笛還在車上,她不禁雙頰微熱,卻只能順著他的話說:“對。”

 “那個男生是不是我?”

 沈亦澤揪著這個問題反反覆複問。

 她小聲說:“是你。”

 “我想聽你說,你喜歡我。”

 我看你是想挨打了!

 楊九安懷疑這貨也許真的沒醉,成心捉弄她。

 她安撫他:“等你到家我親口跟你說,好不好?”

 “好。”

 “那先這樣,一會兒見。”

 掛斷電話,楊九安立即收拾書房。

 書房裡倒沒多少書,幾乎全是攝影相關的器材和影視資料。

 剛鋪好床,秦晚笛就打來電話。

 她披上寬松的牛仔外衣下樓。

 小區門口停著兩輛車,一輛是夏會昌的奧迪,另一輛則是沈亦澤的奔馳。

 沈、秦二人都喝了酒,身為東道主的夏會昌很周到地替兩人安排了專車和司機。

 黑色奧迪的副駕車窗搖下,秦晚笛招招手喊住往奔馳走去的楊九安:“安安!上車吧,沈老師在後座。”

 楊九安拉開車門,鑽進後座。

 他就坐她身邊,卻沒察覺到她已上車。他的面容疲憊不堪,身體仿佛快要陷進座椅裡,頭卻耷拉著,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幾單元?”

 秦晚笛問。

 “一單元,進去左轉那棟樓就是。”

 車輛駛入小區,過減速帶時的輕微抖動令他坐姿不穩,身體向前傾倒,耷拉著的腦袋也無力支撐,順著慣性栽向前排椅背。

 楊九安眼疾手快,左手扶住他的身體,右手托起他的下頜,險險阻止了他和椅背的親密接觸。

 真沉呢,這家夥。

 沈亦澤立刻清醒過來,砸吧砸吧嘴,很快察覺到熟悉的沐浴露的芳香和托起他下頜的柔軟。

 他扭頭,跟她四目相對,隨即咧嘴傻笑一下,張開雙臂撲向她。

 “別——”

 楊九安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他抱了個結結實實。

 “安安~楊九安~”

 沈亦澤一邊蹭她柔順的發一邊在她耳邊親昵地喊她名字。

 聲音不小,車中四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楊九安瞬間窘到無地自容,耳根燙如火燒。

 “你別這樣,有人呢!”

 她在他耳邊囁嚅。

 他卻充耳不聞,不僅充耳不聞,還將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呼吸綿長,雙手垂下,竟就這麽睡著了!

 好……沉!

 楊九安雙手撐住座椅,手肘頂住車門,咬緊牙關用盡全力,才勉強支撐著沒被他壓倒。

 秦晚笛瞄一眼後視鏡,見兩人姿勢奇怪,抿嘴笑笑,立刻別開視線,拿出手機隨意翻看。

 所幸這令她局促的一幕沒有持續太久,車輛很快抵達她家樓底。

 楊九安將沈亦澤喊醒,攙著他下車。

 “我們幫你吧。”

 秦晚笛試圖搭把手,楊九安搖搖頭說:“不用啦,麻煩你了笛笛,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麻煩什麽?小趙,你把沈老師的車停這兒。”

 司機小趙將沈亦澤的車停下後,將車鑰匙交給楊九安。

 “那我們走了,改天再約。”

 “好,慢走啊!”

 黑色奧迪的尾燈消失在夜幕之中。

 凌晨一點,小區裡寂寂無聲,唯有昏黃的路燈勾勒出兩條緊緊依偎的人影。

 沈亦澤朝著轎車駛離的方向揮手。

 楊九安掃他一眼,沒好氣道:“別揮了,人已經走啦!”

 心裡想:這是喝了多少,傻成這樣?明明說了少喝點,還喝成這樣!

 沈亦澤放下手,轉身衝她笑,張開雙臂企圖抱她。

 楊九安輕盈地躲開,這裡可沒東西給她支撐,萬一他又犯渾,豈不直接將她壓翻在地?

 那就太囧了。

 她躲到他側面,扶住他的手臂,柔聲說:“別鬧,跟我回家。”

 搭電梯上到13樓。

 “你靠著牆,等我開門。”

 “哦。”

 沈亦澤乖乖地倚著牆,四肢卻使不上勁,腳底和後背跟抹了油似的,身體貼著牆慢慢往下滑。

 楊九安就開了個門,回頭便見他一屁股坐牆根下,正抬頭盯她,傻呵呵地樂個不停。

 她又好氣好笑,搖搖頭,拽起他的胳膊:“你使點勁。”

 沈亦澤使出最後一點力氣,在她的攙扶下晃晃悠悠站起。

 進了屋,楊九安先將他扶到沙發上坐下,然後關上門,從鞋櫃裡取出一雙小巧的涼拖,蹲下身替他將鞋脫下,收入鞋櫃中。

 “呼——”

 她抹去額頭上的汗漬,這家夥比她預計得更沉,扶他上樓遠比從超市抗兩袋米回家累。

 她進廚房泡蜂蜜水——以前老媽宿醉歸來,她都會泡一杯蜂蜜水用於解酒。

 不過,跟老媽醉酒便情緒失控不同,他喝醉了似乎沒什麽異常,只是蠢蠢呆呆的,看向她的眼神裡滿是喜愛和依賴,儼然一個需要照顧的小孩。

 接到他電話時,她本來有些生氣,可一見到他,聽他在耳邊撒嬌般地呢喃她的名字,她頓時脾氣全無。

 都說酒後吐真言,醉成這樣仍心心念念想著她,連報地址也是報的她家,足以證明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沈亦澤癱在沙發上,環視一圈,大聲喊:“安安!”

 “誒!”

 “安安!”

 “來了,來了!”楊九安端一杯蜂蜜水出來,“怎麽了?”

 沈亦澤瞪大了眼問:“這是不是你家?”

 “你知道的呀?”

 楊九安在他身邊坐下,將蜂蜜水攪拌均勻。

 “我當然知道!我又沒醉!”

 “呵呵,你還沒醉呢!”

 “我當然沒醉,我只是累。好了!我休息好了!”

 沈亦澤坐直身體,做出精神煥發的樣子。

 楊九安不理他,舀起一小杓蜂蜜水,吩咐道:“來,張嘴。”

 他絲毫不抗拒,順從地聽她指示。

 喂了幾杓後,他突然說:“你站起來一下。”

 “啊?幹嘛呀?”

 楊九安一頭霧水。

 沈亦澤不解釋,只是堅持:“站起來一下嘛!”

 她摸不著頭腦,卻明白不能跟醉鬼講道理,於是很配合地站起身來。

 她剛站起來,就被他一把拽住。

 這家夥剛剛還跟一灘爛泥似的,此刻卻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楊九安下意識發力抵抗,愣是沒抵抗住,隻得順勢側坐在他大腿上。

 兩人四目相對,她頓時緋紅了臉。

 沈亦澤以雙臂環住她,不說話,只是看著她嘿嘿笑。

 見他笑得不正經,她愈發懷疑他根本沒醉。

 “喂我!”

 沈亦澤朝她手中的蜂蜜水努努嘴。

 楊九安瞪他:“有力氣就自己喝,我不喂了。”

 “我沒力氣,使不上勁。”

 他說完,立刻跟無賴似的將腦袋耷在她的香肩,身體無力地緊貼著她。

 口口聲聲說使不上勁,雙臂卻將她箍得死死的,任憑她如何用力,始終掙脫不得。

 楊九安求饒道:“好好好,我喂,我喂,你坐好。”

 沈亦澤重新坐正,一眨不眨看她,看她瓷白裡透著玫紅的潤澤肌膚,看她小巧可愛的耳朵,看她如柳葉細長的眉和光暈流轉的眼波……

 她一杓一杓慢慢喂他。

 一杯半滿的蜂蜜水並不很多,可一杓一杓地喝,卻能喝很久很久。

 待蜂蜜水喝完,沈亦澤的腿也麻了。

 他伸直腿,輕輕揉捏。

 “腿麻了吧?”

 “嗯,有點。”

 “活該!”

 楊九安哼一聲,將杯子拿進廚房清洗乾淨,等她出來,沈亦澤已經靠在沙發背上睡著了。

 她忍不住打個呵欠。

 猶豫了一下,仍然叫醒他:“去床上睡吧。”

 沈亦澤微微睜開惺忪的眼,應一聲“好”。

 楊九安將他攙進書房,脫掉他的外衣,協助他平躺而下。

 她正想拿毯子給他搭上,手腕卻被他抓住,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從他手上傳來,她一個趔趄,徑直栽倒在床。

 沈亦澤立刻像條蛇一樣纏住她,將她環抱在懷裡。

 楊九安被他緊緊環住,枕著他結實的手臂,腦袋被迫埋在他寬厚的胸膛裡。

 這一瞬間,她隻覺得腦海裡突然躥出幾百隻野鴨子,思緒被攪得一片混亂,唯有心跳的轟鳴格外清晰。

 他的心跳同樣清晰可聞,卻不似她的那般急促,而是沉穩且有力的。

 她深深呼吸,輕輕扭動身體,試圖掙脫他溫暖的懷抱。

 “安安,別動,給我抱抱。”

 沈亦澤湊到她耳邊喃喃。

 他溫熱的氣息如細微的電流,酥麻之感自耳朵傳遍四肢百骸,她感到渾身無力,神經卻緊繃著。

 擁抱也好,耳語也罷,這些親昵的動作她早就習以為常,只是發生在床上,實在猝不及防,令她緊張不已。

 安安老實了幾分鍾,突然又掙扎起來。

 沈亦澤輕聲懇求:“別走——”

 “我不走,我搭一下毯子,別著涼了。”

 他“哦”一聲,松開環住她的雙臂,目不轉睛盯著她,生怕她跑了。

 楊九安坐起身,先脫掉牛仔外套,然後拉開毯子,重新躺下。

 沈亦澤再次擁她入懷,輕輕摩挲她的絨毛睡衣,細嗅她發梢的芳香,感受她身體的溫暖和柔軟。

 只要她在,就很踏實、就很安心;只有她在,他才真正屬於這裡。

 因一個人,愛一座城。

 因為安安,他愛這個世界。

 “這樣睡你胳膊會麻的。”

 楊九安撐起頭,示意他把胳膊抽出去。

 沈亦澤不以為意:“沒事,我就想讓你枕著。”

 “不要,我要睡枕頭。”

 “可我想抱著你。”

 “唔……這樣,你把手伸我脖子下面,對,就這樣。”

 擺好姿勢沒幾秒,楊九安抱怨:“不行,你胳膊太粗了,硌得我脖子疼。你就單手抱著我吧。”

 “好吧。”

 沈亦澤隻好收起右手,左手緊緊摟住她纖細的腰肢。

 “嗯,這樣還行。晚安~”

 “晚安~”

 幾分鍾後,安安又不行了,她踢開毯子,直呼好熱。

 確實有點冒汗,沈亦澤也感受到了。

 他一身襯衫尚且如此,安安穿著絨毛睡衣,只會更熱。

 “你沒有薄一點的睡衣嗎?”

 “我……沒有!”

 楊九安矢口否認。

 其實是有的,不過是件相當清涼的吊帶。

 換上吊帶跟他相擁而眠?

 絕對不行!

 她試圖跟他拉開點距離,透透氣,卻忘了他們睡在書房的單人床上,她隻往後稍微挪了一點,身體便懸空出去半截。

 “啊呀!”

 她驚呼一聲,險些沒摔下床,得虧沈亦澤反應快,一把將她失衡的身體扶正。

 他翻身下床,不等安安發問,不由分說地將她打橫抱起。

 楊九安一臉的驚慌失措:“幹嘛呀?”

 沈亦澤不答,一聲不吭地將她抱進臥室,輕放在加大的雙人床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以俯臥撐的姿勢床咚她,直勾勾注視她的雙眸。

 漆黑之中,看不見她嬌俏甜美的面容,只看得清她柔美的臉部線條,即便如此,也足夠誘人了。

 楊九安的心幾乎快要跳到嗓子眼, 她伸手推他,催促道:“快睡覺吧,很晚了。”

 沈亦澤不為所動,只是問:“我睡你的床,你會嫌棄嗎?”

 “你立刻睡覺的話,我就不嫌棄。”

 “如果我不立刻睡呢?”

 “你、你不睡覺想幹什麽?”

 楊九安推不動他,便收手護在胸前,緊張兮兮地盯著他。

 沈亦澤勾起嘴角笑笑,不答反問:“你聽說過禽獸和禽獸不如的段子嗎?”

 “我、你……不可以!”

 楊九安聽說過,因此更加慌張。

 她話音未落,就見他忽然俯低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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