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破風,破空之聲被遠遠的甩在身後。
在凌霜兒背上的凌辰,絲毫感覺不到一絲凌冽的罡風,正恬適的補著覺。
凌霜兒沒有打擾凌辰,不止是因為凌辰在打盹兒。
羞煞的凌霜兒此時朱唇緊閉,心有幼鹿,也說不出話來。
只能一心趕路,分散雜亂的思緒。
僅用兩刻鍾多一點,凌霜兒就背著凌辰降落在府城城門之外。
“少爺,我們到了……”
凌霜兒聲音細若遊絲,城門外視野開闊,毫無遮擋。
不少車馬已經在城外排起了長隊,四面八方的高空,還有陸陸續續飛馳而來的車架。
拉車的多為形態各異的妖馬,也有不少沒有獸引,僅有一個車架凌空飛馳。
又或是跨坐神獸,直接踏空而來。
但不少人的視線,都被背著凌辰的凌霜兒吸引過來,甚至有幾個在馬車內的少女,掀開車簾,不停對著凌霜兒和凌辰指指點點,發出陣陣嬌笑。
或是察覺到不少人的竊竊私語,又或是感覺到凌霜兒身子已經開始有些發抖了,凌辰這才松開手腳,從凌霜兒背上滑了下來。
“霜兒姐你不舒服嗎?臉怎麽這麽紅。”
凌辰一臉天真無辜的看著凌霜兒。
“少爺賤奴沒事……府城今日禁空,咱們快些進去吧。”凌霜兒輕聲說著,低下了頭,玉手攥緊衣裙,不敢看凌辰。
城門共三個,一個主門,兩個側門。
主門寬約十丈,高約十四、五丈。可供十輛馬車並排通行,還有富余。側門各五丈寬,僅有主門一半高。城牆高聳,向兩邊延伸,一直到視線盡頭。
兩道側門早已排起了長長的馬車隊伍,各種華貴的車駕,有序的隨行著身著各式製服的家丁。
“少爺快走吧,排了這麽長的隊伍,應該都是來觀禮的。”
凌霜兒催促著。
“主門人那麽少,我們走主門不是更快嘛,走!我們走主門!”
凌辰說著,自顧自的走向主門。
“少爺!少爺,主門是留給過往百姓通行的!我們……”
“我們不也是百姓嗎?何況我們也沒有坐馬車,走主門沒事的哈。”凌辰自顧自的走在前面,拗不過凌辰,凌霜兒隻好跟了上去,落後凌辰一步的位置,懸於地面一寸的距離跟隨。
“站住!檢查!幹什麽的?”
一位軍士喝住了凌辰二人,主門雖然人少,但依然有軍士在此排查過往人員。
“參加試劍禮!”
凌辰簡潔的回答道。
“這麽說,你們二人是凌堯族的人了?”一位瘦高的軍士說著,眼神瞟了一眼凌霜兒左胸上繡著的凌字。
“正是,煩請二位快些放行,莫讓少爺誤了時辰。”
一旁凌霜兒上前一步答道。
“好,來人!把這兩個冒充凌堯族的家夥,給我抓起來!”那瘦高軍士抬手一揮,十數個身著甲胄的士兵立馬衝出,將凌辰二人圍住,嚴陣以待!
“注意,這女子是神遊境以上,立刻通報上去!速來人支援!”
那軍士注意到了凌霜兒不禦物便懸空而停,表情更加凝重。
“放肆!”凌霜兒怒喝一聲,圍住他們的士兵,直接被七橫八豎的震飛開來!
“霜兒姐!”
凌辰出聲叫住了凌霜兒,然後轉頭看向那位軍士,一臉無害的說道:“不知為何要抓我二人,總要有個理由吧,
我二人又沒犯法。” “哼,今日乃凌堯族試劍大典,整個天漢皇朝各大家族,達官貴人,都有派遣前來觀禮的大人物。而你二人實力不低,卻冒充凌堯族人,是何居心?我看,你二人有刺客之嫌!若有誤會,也待我等調查清楚再說!”
那瘦高軍士知曉自己等人不敵,此刻也只能對話拖延時間。
不然用強的話,怕是自己的兄弟今天都會折在這裡。
“霜兒姐,把我的身份玉牌給這位軍哥查看吧,他們也是盡忠職守。”凌辰被誤會,倒也不以為意,人家盡忠職守,自己按道理還應該高興才是。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關注到此處的擾亂。
甚至已經有一列,精致大氣,雕有鳳鳥的金色車架,已經轉頭向此處駛來!
那軍士收過身份玉牌,似是在查看,卻依然沒有放行。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身份玉牌也不能證明我家少爺的身份?”凌霜兒看出了那軍士拖延時間的意圖,秀眉微皺,惱怒的冷聲道。
“今天已經有七批冒充凌堯族的人了,其中三批都有身份玉牌!不得不說,你們這塊是最像的。”
“如果你們乘坐馬車走側門,可能就讓你們混進去了!可惜,凌堯族的少爺,怎麽可能走路入城?下次假扮,麻煩也用點心吧。不過,你們也估計沒有下次了!”
瘦高軍士說完,從一旁拿出幾塊玉牌晃了晃,算算時間,支援應該也該到了。
這時,那金色車架也行到了主門門口,一個宦官衣著的男子,走上前,聲音有些尖細的喝道:“公主殿下駕前,何事騷動!”
那車架簾子拉開,一個和凌辰差不多大的少女,衣著華麗,坐在當中。
小公主生得靈氣十足,白嫩的小手托著腮幫子,一雙大眼睛靈動的打量著凌辰與凌霜兒,表現出強烈的興趣和好奇。
眾人包括凌霜兒皆跪或半跪,唯有凌辰僅抱拳作揖,頷首行禮。
“嗯?大膽!跪下!”
那麻衣男子見凌辰居然不跪,而凌霜兒也僅僅半跪,怒喝一聲,無形的壓力隨聲音壓迫而來!
凌霜兒一步上前,嬌俏如玉的雙腳已經踩在了地上,將地面踩出兩個凹陷!
這男子僅是一聲斷喝,就讓凌霜兒全力才能勉強抵擋,神遊之上!
“馬公公,凌堯族人,見天不跪!皇權特許!莫非,你有意見?”
一道宛若驚雷的聲音炸響在那麻衣男子耳邊,震得那麻衣男子倒退數步!
而這話音剛落,凌霜兒身上的壓力頓時消散。
同時,一位身著銀色甲胄的男子帶著一隊軍士趕到現場。
不過看他們茫然的臉色,似乎也不知道是何情況。
只是那瘦高軍士此時臉色有些慘白。
剛才的聲音已經證明了,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被自己攔住去路的少年,真是凌堯族人。
而且還是位來頭不小的少爺!
“馬公公,無妨,我想我已經知曉了這裡的來龍去脈,我覺得很有趣!好了,走吧,又要重新排隊了。”
坐在車內的小公主,從始至終臉上都帶著好奇,此時也已經大致知道了前因後果。吩咐完,饒有興致的再打量了眼凌辰,便拉下了車簾。
“可以把玉牌還給我了吧。”
凌辰率先打破了這裡的沉默,那銀色甲胄的男子最先反應過來,上前拿過凌辰的身份玉牌,入手便知曉是真的。
沒有表現出來,恭敬的交給了凌辰。
將玉牌交給凌霜兒,凌辰走過那瘦高軍士身邊的時候,開口道:“放心吧,你盡忠職守,有功而無過,沒人會把你怎麽樣的!就是凌國也不行!我凌辰說的!”
“凌辰……”小公主聽到凌辰自報家門,若有所思。
“就是蜀州牧,彥升大人的公子。傳言天資極高,可惜懶惰成性,雖然傳聞心善,但如此懶惰也難成氣候。恐怕最終會泯然眾人,成為廢物。”
馬公公將聽到的信息傳達給車架內的小公主,而後補充道。
小公主兩眼閃光,微笑中有著期待,興奮的說道:“很有意思呢,我們來對了!果然出宮是個正確的決定,好多好玩的事,有趣的人。而且那個凌辰還有那個叫霜兒的姐姐,都很好看呢……”
“殿下,您太過純真了,外面的世界是很危險的,人心,也是最複雜的。您的好奇心和善意,可能會被心懷叵測之人,用來傷害您的。”
“知道了,不是有馬公公保護我嘛,而且姐姐也不會讓別人傷害到我的……”
馬車漸遠,重頭排隊,哪怕有不少車架意圖為公主尊駕讓行,小公主的馬車依然走到了最末尾。
府城,凌府,祠堂外。
“哈哈,辰兒小少爺來啦!”
伴隨打趣的爽朗笑聲,一身束袖銀袍的偉岸男子迎面走來。
“賤奴見過族長大人!”凌霜兒欠身行禮。
“驚雷叔,剛剛在城門口聽聲音就知道是你!不過我也猜到了,我那個爹,沒在這對不對。”
凌辰先是一喜,而後有些悶悶不樂。
“霜兒不用拘謹,和凌辰一樣稱我驚雷叔就好。還有你這妮子怎不穿鞋?”
凌驚雷先是抬手免了凌霜兒的禮, 後者欠身抿嘴一笑,沒有答話。
而後凌驚雷對著凌辰說道:“本來你爹作為族司,這等典禮該由他來主持的。不過這不是你在嘛,為了避嫌凸顯公平,那迂腐的家夥就和你驚雷叔我,對調了一下,他去坐鎮洗台關,讓我來主持這試劍禮。”
“不過你放心,有驚雷叔在,你小子試劍禮就別愁了!只要你小子別瞎搞,保準你過關!就是想要名次,也不是不能操作……”
凌驚雷說著說著,一把彎腰摟著凌辰的肩膀,壞笑著。
“驚雷叔,你這是徇私舞弊……”
“你這小子,還不領情!不過還算是有骨氣,是彥升的兒子!”
凌驚雷哈哈一笑,直起身子。
“祭祖就要開始了,快進去吧。驚雷叔還得去安排那些,來觀禮的人。明天開始的試劍禮,好好表現!你表現不好,我能笑話你爹一輩子!哈哈!”
凌驚雷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少爺先進祠堂準備祭祖吧,賤奴不能進祠堂,就不陪少爺了。賤奴先去給少爺收拾住所,還住以前住的那間嗎?”
“就那間吧,霜兒姐要不我去跟驚雷叔說說,你跟我一起進祠堂祭祖吧。”
“不行的少爺,賤奴不是凌堯族人,怎麽能進祠堂呢?午時就快到了,少爺快進去吧!明天試劍禮就開考了,第一天是文考和工考,賤奴去給少爺拿些紙筆,少爺晚些回來好為明天的考試做準備。”
凌辰無奈腹誹:不提考試你還是我的好霜兒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