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的眼睛!好痛!”
木清言捂著雙眼,猩紅的血液順著指縫流出。
馬公公已經出現在木清言身前,一手按著木清言的頭頂,一手掏出一張符籙向上拋出,符籙在空中寸寸消散。
一旁的凌霜兒此刻也睜開了雙眼站起身來。
“嗚嗚……還是痛,好痛!好燙!”
血止住了,但木清言的雙眼依然疼痛無比。
看著木清言嗚咽哭喊的痛苦模樣,凌辰心裡也很難受。
雖然不知道木清言為何如此,但他能感覺到,應該是因為自己。
“我試試……”
凌辰站起身來,走向痛苦抽泣的木清言。
收回手,面色緊張的馬公公看了凌辰一眼,眼神有些不同。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沒有拒絕,安靜的退在一旁看著。
“乖,把手放下來,我看看……不怕,我在。”
凌辰言語溫柔的安慰著。
木清言雖然年僅十一歲,但除了忍不住的哭泣外,並未作鬧。
纖柔的身子雖然疼痛得顫抖不止,卻依然堅定的坐在原處。
“嗚……凌辰,我……我好痛!我好……好怕!我……會不會……再也……再也看不見了……”
木清言雖然話語哽咽,但依然乖乖的拿開了雙手,情緒似乎有所平複。
“乖,不會的!放心吧,凌辰哥哥說過不會就是不會!凌辰哥哥不騙人。”
凌辰堅定溫柔的安慰道,雖然他心裡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辦法。
畢竟他連怎麽回事都不知道,只是覺得木清言是因為給自己算命,才落此下場,因此決定試一試。
“我會對你負責的,放心吧!”
凌辰抱著嘗試的心態說道。
既然是因為自己,那說不定自己能解決。
說完,凌辰伸出手,輕輕撫在木清言那留著血汙,顫抖不止的緊閉雙眼上。
“嗯……我……相信凌辰哥哥……”
雖然哽咽,但卻平靜的聲音,溫柔的傳入凌辰的耳裡。
這讓凌辰內心壓力更大了。
“不管怎麽說,你是因為我變成這樣的,那我就不會不管你,我還要帶你去長見識呢!”
凌辰暗想著,閉目感受手掌撫摸著的溫潤。
“這是什麽力量?怎麽又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在木清言的雙眼中,凌辰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內心疑惑道。
正是這股力量導致了木清言的眼疾。
“不論‘你”來自哪裡,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覺得‘你’熟悉。”
“但若再傷害木清言,不論‘你’自哪裡來,我誓追根溯源滅‘你’!”
這番所想,凌辰也不知有沒有用,更像是他對自己說的。
這時,凌辰胸口的琥珀吊墜表面有光華一閃而過。
“啪!”
自以為無用的嘗試一想,竟然得到了反饋。
凌辰的手被無形的力量彈開,力道不大,如同嬌嗔。
“凌辰哥哥!我的眼睛不痛了!”
木清言站起身來,睜開帶有血汙的雙眼。
“好髒,我先去清洗一下。謝謝你,凌辰哥哥。”
看著沒有吩咐馬公公,而是自己轉身慌亂出門的木清言,凌辰有些恍神。
不是因為木清言,而是剛才有一聲若有似無的嬌哼,在腦海中響起。
“凌辰,多謝。”
一旁的馬公公正色抱拳。
“沒事,不過剛剛是怎麽回事?”
凌辰出口問詢,但依然在想剛才腦海中的聲音。
他確定只有自己能聽到。
“不是我認識的人,連男女都聽不出來!甚至仿佛不是人的聲音!但又感覺很熟悉……”
凌辰疑惑的暗想,但思索半天依然無果。
“那是演天銅鏡,傳世之物,甚至可窺探天機!而殿下的眼疾,以及演天銅鏡的碎裂,都屬於窺探天機的反噬……”
“總之……凌辰,老夫感謝你救下了殿下。不論你身上有什麽秘密,老夫都不會過問,也會對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馬公公正色的對凌辰說道,他方才看著沉穩,實則內心極其慌亂。
木清言的卜算推演都是他教的,他也沒想到,凌辰真能在窺探天機的反噬下,救下木清言。
更沒想到,對凌辰的卜算推演,居然能涉及天機……
“不用說謝,我說過,她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那我就會對她負責!”
凌辰扯開話題,畢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天機。
“據老夫所知,整個天漢皇朝從古至今,僅三人的命數有關天機……”
馬公公深深的看了凌辰一眼,似乎看出凌辰所想。
“前兩位,乃是我天漢皇朝的兩代皇女,天資絕頂,舉世無雙!”
“這二位皇女,每一位都會讓天漢皇朝,經歷一段數千年的盛世!”
“上一位皇女,已於六百年前仙去了……而第三人,便是當今的長公主殿下!”
馬公公神色尊崇的說完,而後看向凌辰。
長舒一口氣,嚴肅的說道:“你……是第四人!”
說完,馬公公走出房門去照看木清言,屋內僅剩下凌辰和凌霜兒,消化著馬公公的話。
凌辰看著馬公公走了出去,臉色認真的對著身旁的凌霜兒說道:“霜兒姐,他剛剛說的這一切……”
“不論他說的是真是假,賤奴一定會保護少爺的!不要多想了少爺,有關天機,也不一定是壞事呢!”
見凌辰語氣沉重,凌霜兒以為是被馬公公告知的信息所困擾,忙安慰道。
“霜兒姐,不是,你聽我說完。我是說,他說的那些……我沒聽懂。”
君悅酒樓後院水井旁,正用法決為木清言清洗眼睛的馬公公,差點一個踉蹌跌進水井。
他能聽到凌辰的話。
翌日,白河城北校場。
“少爺是在找木清言她們嗎?”
見凌辰在偌大的場地內東張西望,凌霜兒出言問道。
“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昨晚那件事後,馬公公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而且也沒帶木清言回房間。”
凌霜兒也不知緣由,隻好說道:“說不定是她們有什麽事呢,少爺別擔心,既然都會參加入院試,那就一定會再遇見的。不論少爺有什麽疑惑,都能有答案的。”
“咳咳!”
清咳聲壓住了全場的嘈雜,高台上,站著一行人。
其中一個白衣儒雅男子走上前,朗聲道:
“少年們,稍安勿躁,我乃白河城主,吳奉源。今日,是寒蒼武院弟子入院考核的第一天。作為寒蒼武院每三年一次入院考核的起點,白河城每三年就會熱鬧一次。”
“本人也出身自寒蒼武院,按輩分,可能會是你們某些人師叔,師祖一輩。也希望各位少年能夠在入院試上,大放光彩!”
“好,閑話就不多絮叨了,下面請負責此次入院弟子考核,寒蒼武院書禮堂的醉龍堂主,為大家說明本次入院試的考核內容。”
吳奉源說完,對著一旁的青衫男子點頭示意。
“多謝開源兄。在下乃寒蒼武院十三堂中,書禮堂的堂主,風花醉,號醉龍。”
向著吳奉源和撫樺州牧揖手一拜,又轉而向人群施了一禮,而後風花醉款款說道:
“大家應該都了解過,寒蒼武院的入院考核有三個。如果算上報名的要求,可以算四個。”
“這第一考,想必大家也都有所耳聞,名為行萬裡路。歷年來,皆自白河城出發,至滄州鳩尾城終。途中需完成三個任務,限時在十五日內,抵達萬裡之外的鳩尾城。”
“少爺,這入院試看來也不是很難。”
凌霜兒站在凌辰身後,聽完風花醉的講解對凌辰說道。
“能參與入院試的,都是閉息境或磐石境以上的修士少年。而達到罡體境或者行氣境,萬裡的路途,基本十天都不需要,就可以輕松抵達。”
“罡體境的速度,一息大約二十丈。全速奔行可以持續五個時辰,恢復體力僅需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奔行三百裡左右,五個時辰就可以奔行一千五百裡!一天就算只花五個時辰趕路,也要不了十天便可抵達!”
“而行氣境速度與罡體相差不大,只是耐力不足,僅能全速奔行三個時辰左右。但行氣境的體力恢復速度卻是罡體境的一倍,僅需半個時辰便可調息恢復完畢。”
凌辰聽完凌霜兒的講解,問道:“那這考核有個啥意義,把我們都收了不就行了麽?而且霜兒姐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回少爺話,賤奴一直有用功學習的,雖然賤奴此生止步於神遊境了……但賤奴希望多學一點,或許能夠幫到少爺。”
說到自己止步的境界,凌霜兒沒有多大的遺憾,她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
現在的她只希望能夠對凌辰有所幫助, 有所用處。
“其實這個考核,看他所說,也只是對罡體行氣境以上的弟子輕松,畢竟閉息境和磐石境沒那麽快的速度,耐力也沒那麽強。”
“再加上他說需要完成任務,那對於閉息境和磐石境的弟子,就更緊迫了。可能連睡覺的幾個時辰,也得用上。”
說完,凌霜兒對著凌辰溫柔的一笑。
“不過,對於少爺來說,肯定是無比輕松的。雖然以少爺正常的境界來說,全速飛行只能維持估計半個時辰,但也能飛行五百六十裡左右呢!一天花兩個時辰趕路,五天就到了。”
聽完凌霜兒的話,凌辰有些自得道:“是嗎?原來我這麽厲害!看來這修為還是有點用處的,哈哈!”
“現在,所有參加入院考核的弟子,依次上台,領取地圖及任務。切記!本次考核不允許除參試弟子之外的人相助!一切難題,均由自己解決!”
“請各位少年的長輩,侍從們,謹記。若發現違反規定,視作考核失敗!”
大部分的人都早已知曉規則,沒有多言上台領取任務去了。
“霜兒姐,這麽說你不能陪我考核了?”
凌辰有些不開心的問詢道。
“看來是的,對不起……少爺。”
凌辰眼珠子轉了轉,對凌霜兒說道:“霜兒姐,你現在去城外等我!就是我們來的時候落腳的地方!我先去領任務。”
說完,凌辰就隨著眾人一起走上了高台。
“賤奴遵命,少爺。”
凌霜兒欠身領命,而後向著校場外飄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