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湯雲浩滿臉煞氣,聲音如刮骨冷風,質問道:“她害死了我兄弟,我為兄弟報仇,難道有錯?”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這就是江湖的規矩。
花月紅冷聲說道:“殺人償命是沒錯,可是你兄弟的死和阮姑娘有什麽關系,是他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別人,你莫要胡攪蠻纏。”
這番話在湯雲浩看來簡直就是強詞奪理。
“我胡攪蠻纏?”湯雲浩怒極反笑,惡狠狠的說道:“若不是她觸動機關,我兄弟怎麽會掉下去,白白賠了性命?”
花月紅說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是阮姑娘觸動的機關,也許是常明真自己觸動了機關也未可知,他若是不站在上面,也不會掉下去,我沒有說錯吧?”
“楚大哥,你說句公道話!”湯雲浩氣的脖子都粗了。
楚自在看了眼在場的眾人,面無表情的說道:“走吧。”
他說走就走,沒有一點含糊,看著楚自在決然朝前而去的背影,湯雲浩怔住了,心頭湧出一股莫名的恨意,對楚自在的恨意,殊不知楚自在是有意救他一命。
柳如風說道:“咱們踏上這座島,就應該明白會有危險,一路上,死了多少人,誰又抱怨過?”頓了頓,接著說道:“縱然是阮姑娘觸動了機關,也是無心之舉,她並沒有要害常兄弟的意思,這一點,想必你自己也清楚。”
“咱們走!”柳如風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湯雲浩的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如今見眾人都護著阮珠兒,自己獨木難支,縱然想報仇也無能為力,湯雲浩感到一陣絕望,但是仇恨的種子已經深深的埋在了心裡,他恨眼前的所有人。
“兄弟,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一定。”湯雲浩暗暗發誓,狠狠的拽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早已發白,嘴角咬破滲出了絲絲血跡也絲毫不知。
帶著仇恨,湯雲浩不疾不徐的跟在眾人身後,他就像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只要稍有機會,他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這對於眾人來說絕不會是一件好事。
越往前走,地勢越低,好像真的是通往幽冥地府,誰也不清楚盡頭在哪裡,一路上,眾人俱是無語,氣氛顯得頗為凝重。
走了約莫上百步,地勢才平坦起來。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苦和尚渾身一顫,往後退一步,停下了腳步,柳如風等人也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俱是看向苦和尚。
“大師,怎麽了?”柳如風問道。
苦和尚沒有說話,左手往自己的大光頭上摸了摸,隨即將手湊在火把下一瞅。
有道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說的就是此時的苦和尚。
這一瞅還真讓這位大和尚嚇了一跳,只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和面子,才沒有跳起來,若是沒有人在場的話,估計他會跳起來。
“你們看。”苦和尚沉聲說道。
火光下,只見苦和尚的左手一片殷紅。
血,鮮紅的血水將苦和尚的左手掌染紅了,令人觸目驚心,然而更令人觸目驚心的事還在後面。
“大和尚,你受傷了?”花月紅驚聲說道,滿臉的驚容,他壓根就沒有發現苦和尚是何時受的傷,這讓他如何不驚。
眾目睽睽之下,一位名震江湖的高手悄無聲息的受傷了,可是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若非親眼所見,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是以,不但花月紅吃了一驚,
在場的人無不為之一驚。 苦和尚的臉上泛起了苦澀的笑容,搖頭說道:“貧僧並沒有受傷,因為這並不是貧僧的血。”
“這不是你的血?”花月紅聽的一陣迷糊。
那這是誰的血?
又怎麽會出現在苦和尚的手上?
眾人也是面面相覷。
苦和尚抬著頭,將火把舉的老高,朝頭頂的石壁看去,這一看,苦和尚面露驚容,舌頭好似打了個結,連話也說不出口了。
眾人見狀,順著苦和尚的目光看去。
只見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血珠,一顆一顆的,好似晶瑩剔透的紅寶石。
這一驚非同小可。
眾人齊齊倒吸了口涼氣,俱是作聲不得。
過了半晌,阮珠兒實在是忍不住了,顫聲說道:“難道這裡真是傳說中的幽冥地府?”
上官彩蝶沒有說話,她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只是緊緊地抓著阮珠兒的小手,以示安慰,其實她自己的心裡也著實害怕。
常年沒有人跡的山中石壁上竟然滲著血水。
詭異,簡直詭異到了極點。
柳如風吸了口氣, 輕輕一躍,伸手往頭頂上掛滿血珠的石壁一抹,落地後,柳如風將手放在鼻前嗅了下,臉色變的極為凝重,開口說道:“這確實是人血,而且這個人死了沒有多久,血還有些許熱乎。”
“咱們都在這裡,死的又是誰?”晏東來想不明白,嘎聲說道:“莫非這世上真的有鬼?”
柳如風輕輕的搖了下腦袋,正色說道:“你莫要忘了,花仙子他們並沒有和咱們在一起。”
“你是說......”晏東來驚訝的說道,他還是想不明白,是以說著說著停了下來。
柳如風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花仙子他們就在咱們上面,而且還遇到了危險,有人死了。”
“就算是他們走在咱們上面,但是人死了,血也滲透不下來吧?”花月紅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按常理來說,以這石壁的厚度,上面死了人,血水自然是滲透不下來,但是若有人刻意為之,那就解釋的通了,要知道這裡的一切都是完顏英布置的。”柳如風解釋道:“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完顏英為什麽要這麽做?”阮珠兒寒聲問道。
柳如風笑道:“無非是想擾亂咱們的心神,讓咱們疑神疑鬼,最後困死在這地道之中。”
突然,一直沒有作聲的楚自在陡然開口說道:“若是你們還糾結於此的話,那就正中了完顏英的下懷,最多半個時辰,若是咱們還沒有走出這條地道的話,到時候,咱們誰也休想走出去了。”
花月紅對此嗤之以鼻,譏笑道:“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