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風說道:“若是柳某沒有猜錯的話,二十萬兩官銀還在碎石灘。”
“怎麽可能!”陳大成和劉志不約而同的驚聲說道,臉上俱是泛起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陳大成皺著眉頭,說道:“自案發後,陳某派人將碎石灘附近都找了個遍,只差沒有掘地三尺了,若是二十萬兩官銀藏在碎石灘的話,沒有理由找不到。”
“碎石灘旁邊是什麽?”柳如風笑道。
“清水河啊!”陳大成微微一愣,隨即面露恍然之色,說道:“柳先生,你是說趙大海將二十萬兩官銀倒進了清水河。”
柳如風說道:“柳某思來想去,也只有這樣才解釋的通那些留在案發現場的空箱子。”
“對,一定是這樣。”陳大成來了興致,興衝衝的說道:“要不要現在就叫人去碎石灘打撈官銀?”
“現在還不用興師動眾,畢竟這一切都是咱們的推測,若是二十萬兩官銀確實在清水河中,到時候,再叫人不遲。”柳如風說道。
“還是柳先生想的周到。”陳大成說道。
幾人加快速度,來到清水河碎石灘。
此時,日頭偏西,黃昏將近。
柳如風說道:“陳捕頭,劉仵作,你們水性如何?”
“還過得去。”劉志說道。
陳大成拍著胸口說道:“柳先生,不是我說大話,說水性,若我陳大成說第二,咱們平西縣還沒有人敢說第一。”
“那有勞陳捕頭下水一探究竟。”柳如風說道。
“你們等我的好消息。”陳大成脫了衣褲,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扎了下去,只聽“噗通”一聲,水花四濺,瞬間沒了蹤影。
過了片刻,只聽嘩啦一聲,陳大成露出了水面,劉志迫不及待的問道:“陳捕頭,下面可有官銀?”
“別急,等我換口氣再下去看看。”陳大成說著,稍作休息,又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言外之意並沒有找到官銀。
“這倒是怪了,二十萬兩官銀若真倒進了清水河,按理來說,就是瞎子也能摸上來些許銀子,難道河裡沒有官銀?”劉志說道。
正如劉志所言,二十萬兩官銀在河裡的話,陳大成下水不可能找不到,柳如風心裡泛起了疑惑,難道自己的推斷有誤?
“不應該啊。”柳如風心裡想著。
河面又嘩啦一聲響,陳大成再次露出了水面。
“怎樣?”劉志問道。
陳大成狠狠的喘了幾口氣,說道:“下面沒有官銀,卻有一個裝官銀的箱子,有點沉,我一個人弄不上來,劉仵作,你下來,搭把手。”
劉志倒也利索,三下五除二的脫了衣褲,下了水。
柳小七說道:“老爺,你說官銀沒有在河裡,會在哪裡?難道真的被趙大海運走了?”
柳如風也有些弄不明白了,說道:“如果趙大海要運走官銀,直接將裝有官銀的馬車趕走,不是更方便?為何要將官銀從箱子裡倒出來?再說,馬車載著二十萬兩的官銀,跑不了多快,一定會被陳捕頭他們追上,陳捕頭也說了,他追出去三十裡遠都沒有看到馬車的影子,所以官銀應該是在碎石灘。”
“可河裡又沒有官銀,除非......”柳小七說著故意停了下來。
“除非什麽?”柳如風說道。
柳小七賊兮兮的說道:“除非陳捕頭說謊,水裡有官銀,他卻說沒有,好自己獨吞。”
“陳捕頭素來耿直,
有什麽說什麽,他會說謊?”柳如風搖頭說道。 柳小七說道:“老爺,你想啊,越是耿直的人,他們要是說起謊來的話,又有哪個會懷疑他們?”
柳小七的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柳如風莞爾一笑,拍了拍柳小七的腦袋,說道:“你想多了,要不你下水去看看?”
說話間,河面水波蕩漾,陳大成和劉志抬著一口大箱子往岸邊遊了過來。
將箱子抬上岸,柳小七的大眼睛賊溜溜一轉,眼裡泛起了光彩,一瞬不瞬的盯著箱子,煞有介事的說道:“箱子這麽沉,裡面一定全是銀子。”
說著,來回的搓著小手,財迷相十足。
箱子上了鎖,陳大成用鋼刀蠻橫的把鎖劈開,鋼刀一挑,將箱子打開,四個人,八隻眼睛唰的一下全朝箱子裡面看了過去。
箱子裡沒有銀子,卻有個人,一個死人,除此之外,箱子裡還有一顆碩大的腦袋,一雙靴子和一套衣褲。
一股惡臭瞬間彌漫開來,柳小七隻覺胃裡一陣痙攣,差點連隔夜飯都嘔出來了,逃也似的跑到了一邊。
眼前的一幕令柳如風三人俱是大為意外。
“這顆腦袋應該就是那具無頭屍體的,只是不知他是誰?”陳大成將頭顱辨認了一番,也沒有個結果,目光落在那具屍體身上,說道:“劉仵作, 你看看這人死了幾天了?”
”先抬出來。“劉志說道。
兩人將箱子裡的屍體抬出來,放在碎石灘上。
死者是個男子,身上僅穿著貼身的衣褲,赤腳,屍體早已發腫,足足大了一圈,顯然在水中已浸泡了有一陣子的時間,而且已經發爛發臭。
劉志俯下身子,正準備檢驗屍體,卻聽柳如風說道:“希望此人不是趙大海。”
“他會是趙大海?趙大海不是凶手嗎?怎麽會被人殺了裝在箱子裡?”劉志怔住了,不解的問道。
柳如風沉聲說道:“你們看,此人赤腳,身上衣服被人扒了,僅剩下貼身衣褲,而那具無頭屍體身上因為穿著趙大海的衣褲和皂靴,所以才被羅山認為是趙大海。”
“柳先生多慮了,如果此人是趙大海的話,那凶手又會是誰?羅山可是說過隊伍裡就趙大海一人是左撇子,依我看,此人應該是個倒霉鬼,案發當日,他恰巧路過碎石灘,目睹了趙大海行凶的過程,被趙大海殺了滅口。”
陳大成有板有眼的說道:“趙大海將自己的衣褲脫下,穿到了無頭屍體的身上來冒充自己,然後將此人的衣褲扒下來,穿在自己身上,你們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或許吧。”柳如風說道。
劉志一邊檢驗屍體,一邊說道:“此人雙手手掌都有繭,左手虎口有繭,而右手虎口沒有繭,由此可見,此人生前是個用刀的行家,而且正是左撇子。”
此言一出,陳大成為之一愣,嘎聲說道:“難道他真的是趙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