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老爺......好多蛇!”柳小七驚恐的尖叫道,小臉“唰”的一下沒了血色,恍如白紙,不,簡直比白紙還要白。
地上、樹上,目光所及之處,全是蛇,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
邱清平看的頭皮發麻,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感覺自己似乎置身於蛇窟之中,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絕望的神色,不甘心的大聲道:“咱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為何這般狠毒,要置咱們於死地?”
除了驅使蛇群的笛聲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邱清平絕望了,一顆心好似掉進了無底深淵。
柳如風看著蛇群從四面八方湧來,臉上沒有絲毫懼意,相反,竟然還有一縷狹促之意,揶揄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說話間,柳如風取下系在柳小七腰間的酒葫蘆,仰起脖子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隨即噗的一下噴了出來。
他喝進去的是酒,吐出來的卻是火。
火焰聚而不散,化為一條丈余長的火龍,呼的一下衝進了蛇群中,一時間,火光大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火龍肆虐,蛇群爭先恐後的往後退去,片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邱清平看的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見蛇群消失,邱清平有種做夢的錯覺,拊掌笑道:“柳先生好手段。”
柳如風笑道:“江湖雜耍而已,不值一提。”
這種神乎其技的手段只是江湖雜耍,那自己引以為傲的功夫又算什麽?邱清平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作聲不得。
突然,一道蒼老又怨毒的聲音從前方的古樹上傳來。
“你們死定了,死定了。”
三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灰袍老者站在古樹的橫枝上,老者綠眉鉤鼻,臉上布滿皺紋,一張臉好似枯樹皮,上面滿是怒意,眼裡盡顯怨毒之色,似乎和三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邱清平冷冷的盯著灰袍老者,說道:“你能驅使蛇群,看來定是五毒教余孽無疑了。”
灰袍老者似乎壓根就沒有聽邱清平在說什麽,看著地上被燒焦的蛇,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呢喃道:“該死,你們真該死啊。”
邱清平見老者並沒有理會自己,頓時生出一種被人看輕的感覺,心頭怒起,身子一晃,衝向灰袍老者,同時,五指箕張,猶如奪命鐵鉤,抓向老者的“肩井”要害。
誰料老者一動不動,柳小七見狀,不解的說道:“這老頭不會是嚇傻了吧?”
誰知邱清平的右手剛碰到老者的肩頭,好似被什麽給扎了一下似的,右手閃電般的縮了回來,頓時臉色大變,不由悶哼一聲,身子倒滑了回來,邱清平去的快,回的更快。
“你怎麽了?”柳小七看的是莫名其妙。
邱清平嘎聲說道:“我中毒了。”說話間,邱清平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為黑色。
“好厲害的毒。”柳如風暗自心驚,出手如電,連點邱清平身上五處大穴,封住穴道,阻止毒性攻入心脈,隨即看著灰袍老者,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要你命的人。”灰袍老者咬牙切齒的說道,從樹上一躍而下,如離弦的箭一般撲向柳如風,速度之快,幾乎令人目不暇接。
柳小七見邱清平在灰袍老者的手裡吃了個啞巴虧,出言提醒道:“老爺,小心。”
柳如風面帶譏笑,對老者熟視無睹,竟也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老者見狀,臉上泛起了冷笑,右手閃電般探出,直取柳如風咽喉要害。 眼看柳如風就要命喪黃泉,說時遲那時快,老者隻覺眼前一花,右手抓住了對方的脖子,卻沒有絲毫著力感,定眼一看,這才發現是道殘影。
這一驚非同小可。
“我若想取你性命,簡直輕而易舉。”柳如風的身形陡然出現在老者的身後。
灰袍老者渾身一僵,心神俱震,剛才對方若是要自己性命的話,自己焉有命在?灰袍老者慢慢的轉過身子,驚聲說道:“江湖上何時出了你這種高手?你究竟是什麽人?”
柳如風說道:“我是誰重要嗎?我倒是好奇,你是什麽人?難道你真是五十年前幸免於難的五毒教徒?”
“老夫是誰?”灰袍老者神情恍惚,過了一會,臉上泛起了苦澀之意,說道:“五十年前,老夫還是一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五十年,老夫被困在這鬼地方五十年了,五十年呐!”
老者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竟有種瘋癲之狀。
“難道有人不讓你離開這裡?”柳小七好奇的問道。
“那倒沒有。”老者回過神來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離開?”柳小七更好奇了。
老者無語倫次的說道:“都是那個人,不,他不是人,他是個惡魔,他簡直比惡魔還要可怕,比蛇蠍還要歹毒。”
“咳咳......”柳如風咳嗽兩聲,冷聲說道:“我對你困在這裡的原因不感興趣,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別扯遠了,如果你還想保住自己這條老命的話。”
有道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老者暗恨不已,嘎聲說道:“老夫五十年都沒有出去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柳如風笑著說道:“如果你真的有五十年都沒有離開過這裡,那麽你一定知道有人在這裡飼養鬼眼天蛛的事,對不對?”
“鬼眼天蛛”從柳如風的嘴裡蹦出來,老者陡然一愣,驚聲說道:“你在外面見到了鬼眼天蛛?”
柳如風陰沉著臉,霸道的說道:“看來你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我說了,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記住了?”
“記住了!”老者說道,心裡卻恨的牙癢癢。
柳如風滿意的點了下頭,說道:“這五十年裡,是不是有人在萬毒谷飼養鬼眼天蛛?”
“是!”老者承認道,臉上是又驚又怒,甚至還有一些懼意和恨意夾雜在其中,幾種表情糅合到一起,這是多麽複雜的表情,可見老者此時的心情也極為複雜。
“他是誰?”柳如風緊接著問道,心裡期盼著,也激動著,如今凶手的身份呼之欲出,自己跋山涉水,不遠千裡的來到十萬大山,總算是沒有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