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街道車水馬龍,正值盛夏的熾熱陽光炙烤著匆忙的行人。
一棟低矮的商業寫字樓下,一位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擦了擦頭上混濁的汗水。黝黑的手掌深入灰色長褲的口袋掏出一張褶皺的紙張,由於怕手上的汗水將紙張浸濕,將右手往衣服擦了擦才小心的打開。
看著眼前的寫字樓,男子仔細的對照紙張上的地址,點了點頭緩步往裡走去。不過方一進去便被一個身穿保安製服的男子伸手攔住。
“我是來找人的,就是這個新一谘詢公司的楚先生,你看一下。”中年男子連忙解釋道,並將寫有新一谘詢公司的紙張遞到保安身前。
保安看著這張用A4紙打印的宣傳單,眼角微微抽搐。
“老師傅,你稍等一會。”說著便掏出手機走到一邊。中年男子則有些慌亂的點點頭,不安的站在原地。
“楚新一!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發這種傳單出去,來找你的什麽人都有。這樣我的工作怎麽還怎麽做!”男子對著電話壓低聲音喝道。
電話對面先是傳來一股哧溜的聲音,然後才傳來混糊不清的聲音:“孟河,我也不想啊,再交不起房租我就得搬走了,要不,讓你舅舅給我再緩幾天?”
孟河聽見這懶洋洋的聲音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你瞧瞧你掛個谘詢公司的牌子,每天乾的都是些什麽事。幫小孩寫暑假作業,給中年婦女捉奸,幫人討債……”
“得得得,我這不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嘛。趕緊讓人上來吧,下回請你吃飯。”楚新一趕緊打斷道。
孟河撇了撇不遠處有些不安的中年男子,低聲道:“吃飯就免了,不過你自己悠著點,這人看起來沒啥錢,別忽悠人家。”說完不等楚新一回復,便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孟河走到中年男子身邊:“老師傅,我帶你過去吧。”中年男子並沒反應,頭微微低下身體不自然的顫抖。
孟河一驚,手掌輕拍男子肩膀:“你沒事吧,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叫救護車!”
中年男子身體猛地一顫,連忙說道:“我沒事,剛才在想事情。我現在可以上去了嗎?”
孟河本是想著帶這人上去,不過剛才一幕讓他心中有些不舒服的怪異感覺。於是擺手說道:“嗯,你往左手邊走,電梯上七樓往裡走就是了。”說完便是走開了。
中年男子看著手上的傳單,呆立片刻後向電梯走去。
……
楚新一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搖了搖頭。忙收拾起桌上的方便麵,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客人。
很快楚新一就明白了孟河的意思了,眼前這個男人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看不清牌子的灰色衣褲,黑色的皮膚布滿溝壑般的皺紋。帶著血絲的瞳孔透露出明顯的疲憊。
“您好。我是楚新一,不知先生怎麽稱呼,有什麽需要谘詢的。”
中年男子也是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二十四五的年紀看起來有些不太靠譜,不過一身衣著很是得體,加上梳一絲不苟的頭髮和平和的眼神,透露出一股穩重的氣質。
“我叫劉國慶,你叫我老劉就行了。谘詢之前我想先問下,這張宣傳單上寫的是真的吧。”劉國慶指著宣傳單上右下角的一行小字。上面寫著:未完成客人委托任務不收取任何費用。
“我不這樣寫哪有人來啊!”楚新一心中想道,表面卻是沒有分毫表現。伸手指向房間角落裡的沙發:“劉先生,這邊坐下詳聊。
” 劉國慶未得到肯定的答覆,還想說些什麽。不過看楚新一不置可否的樣子隻得過去坐下。
楚新一自是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杯水,遞至對方身前:“劉先生請放心,本人從事此行當從未出現過事情未辦成就收取酬勞這種事。”
劉國慶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情放松下來,剛準備拿水的時候卻又聽見楚新一接著說道:“不過我這邊會根據你所谘詢或者委托的事件來核定酬勞,按照難度得先付一點點的活動資金。當然,如果谘詢不滿意或者事情沒辦成,這部分的錢全額退還。”
劉國慶伸出的手一僵,又緩緩收回。
楚新一哪能不知道對方在顧慮什麽,將水杯塞到他手中。
“劉先生可以先告訴我你的訴求。其他的都好說。”
劉國慶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手指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一口氣將水喝完,半天才緩緩平複下來。
“說實話你應該看的出來我沒有什麽錢, 我也不認為我的事情你能夠解決,不過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也算是病急亂投醫吧。我今天也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我最近都快憋瘋了。”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充滿疲憊和瘋狂的眼神,楚新一並未露出不悅。而是示意劉國慶接著說下去。
“我並不是豐城本地人,三個月前老婆孩子患了怪病。我們小地方的衛生院根本看不了,連夜轉到豐城人民醫院才緩過來。沒想到才過了一個星期,病情惡化了……”
“我沒什麽文化,也聽不懂醫生說的什麽治療方法,我給他們下跪求他們一定要救救我的老婆孩子。他們卻告訴我,這個病只能拿錢去換命!錢沒了命也就沒了。家裡的積蓄沒多久就花完了,醫生都勸我別治了,老婆孩子也是跟我說已經夠了。但是我不願意!因為如果有一天她們去了,我說不出我已經盡力了。”
“我白天在工地,晚上送外賣,把所有能借的錢全都借了。但是……一個月之前醫院告訴我病情又惡化了,也許一天也許兩天……沒有辦法我只能帶著她們回到我在豐城的住處,只希望她們最後的日子我們一家人能夠在一起。”
“那是城郊的一片爛尾樓,本來我都準備一家人葬在那裡了。沒想到事情迎來了轉機,就在第二天她們本來潰爛的皮膚,腫脹的四肢奇跡般地恢復了。就好像之前的一切是做夢一樣。”
說道這裡,劉國慶看向楚新一:“我知道這種事情很難讓人相……”
???
你這兩眼放光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