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回到玉泉後山,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
那處道觀以及周圍的基業,全都已經落入大雪山三十六堂之一的小刀堂手中。
所以想要回去,首先要面對的就是小刀堂的一眾高手。
雖然不知道周凜為何要打聽這些,但薛時晴並沒有多問,而對於這個生死大敵,她顯然很是了解。
薛時晴稍一沉思,就說道:
“這小刀堂,本來是大雪山最初的三十六個堂口之一,但如今已日漸衰微,門下高手在大雪山已排不上號,堂口地位越來越低。”
“所以他們才下山,謀奪我們道觀的基業。”
“如今小刀堂共有三個內力境,比較幸運的是,這三人都還只是四玄。”
“不過那堂主張威,一身橫練金剛身,十分難纏,普通四玄境,根本破不了他的防禦。”
“而且據說此人,已接近五玄境。”
“如果真要對付小刀堂,這人絕對是一個大敵。”
三個四玄內力境?
說實話,有些對不起‘大雪山三十六堂’這塊金字招牌。
只是這些人想對付玉泉道觀的大貓小貓三兩隻,還是輕而易舉的。
聽薛時晴這一說,周凜心中多了幾分底氣。
“師弟,你問這些是想……”
薛時晴有幾分猜測,但又不敢確信。
“對,”周凜點點頭,“我想把小刀堂抹去,奪回道觀。”
“師弟,你可別操之過急,小刀堂再怎麽衰弱,也有三大內力境,十余個三玄,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薛時晴勸道。
而她的心裡,也泛起了幾分感激。
師弟才從崢嶸劍閣歸來,就謀劃著要為玉泉一脈奪回道觀。
“師姐你放心,我心裡已有幾分把握。”
看周凜態度堅決,薛時晴咬咬嘴唇,而後堅定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去。”
“你?”
雖然周凜本來就是要帶這個掌門師姐回江東道的,但那是因為那個遺願可能涉及到薛時晴而已,並沒有讓她摻和的意思。
而且他們也必須速戰速決。
因為即便除掉了小刀堂,也未必能守得住玉泉道觀。
誰知道大雪山上,會不會下來幾個厲害人物。
畢竟他們同屬一個勢力,而且說不定就和哪個大堂口,關系密切。
大雪山可是和崢嶸劍閣同級的勢力,還號稱六玄七玄境高手數量,在整個南四道,都能排得上前三。
所以周凜原計劃就是,先將現在佔據了玉泉道觀的小刀堂除掉,在後山看完石人,就立即離開。
之後看看風頭,再決定將不將玉泉一脈,帶回道觀中。
“師姐,你要同行當然可以,但其他事情,還是交給我吧。”
薛時晴卻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你可別太小瞧師姐我了,我如今也踏入內力境了,即便不是小刀堂內力境的對手,也至少能為你拖住一人。”
“你也達到四玄境了?”
這倒是讓周凜稍稍有些驚訝,薛時晴年紀同樣不大,這種進度,已經不比崢嶸劍閣普通弟子差了。
“嗯,就在你回來之前,我根本內功‘玉泉心經’入門,我也借此一舉突破。”
“根本內功?那是什麽?”周凜有些疑惑道,這名詞他倒是第一次聽說。
沒想到薛時晴比他還要驚訝:“師弟,你沒聽說過根本內功?”
周凜茫然搖頭。
“那你是怎麽突破內力境的?”薛時晴問道。
“有人給我一枚內力種子,他說那叫‘劍種’,我把它蘊養成形,然後那枚種子凝聚成丸,又反哺給我,我借此直接就進入內功境了呀,難道你們不是這樣嗎?”
薛時晴也茫然道:
“據我所知,多數人都是依靠根本內功,養出那一絲‘內力’,然後再將內力壯大,散入四肢百骸。”
“而如果有宗門長輩庇護的人,能得到他人給予的內力種子。”
“那也是利用根本內功養出內力,再把內力種子壯大,然後把內力種子化作的氣旋散去,融入體內。”
“區別只是有一個‘引子’在,修煉同種功法時,會事半功倍。”
“至於你說的,我從沒聽過……”
其實不但薛時晴未曾聽過,當日崢嶸劍閣的沈掌門,在探查周凜體內時,同樣有些驚訝。
他可是頂著崢嶸五子的威勢,依舊繼承了掌門之位的大佬,最少最少也是七玄境,絕對稱得上見多識廣。
但那天沈掌門同樣覺得詫異,不知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因為一旦入了內力境,內力便應該是充盈在體內各處。
不會如周凜一般,依舊凝聚一團。
一是散,一是聚,可謂天差地別。
聽完薛時晴的解釋,周凜忍不住皺起眉頭。
自己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他又跟薛時晴請教起來。
玉泉道觀雖然是小門小派,但好歹也是傳承數代,追溯到根源之時,也是曾經發跡過的。
所以薛時晴從小耳濡目染,對這些東西,還是頗為了解。
聽了一會,周凜知道一些自己的不同了。
其他人走的路子,是讓內力遍布全身各處,使用時直接調動那一處的內力即可。
而自己內力大多在丹田一處,所以使用時需從那裡調出。
他突破這麽久,內力積攢都到了四玄境巔峰,也沒發現什麽異樣。
看來自己和此界之人,走上了同一條路的不同分支。
不知這種區別,究竟是好是壞。
看來可以等回山之後,問問幾位師叔伯。
薛時晴又道:“按理來說,有根本內功存在,修煉會快得多。”
“像我運轉玉泉心經時,修煉速度快了近十倍。”
“不過你如今又拜入了崢嶸劍閣門下,那種大門大派的功法,肯定比玉泉心經要強,我就不傳給你了。”
周凜點點頭:“行,這件事就不勞師姐費心了,天色已經不早,我看阿母也該準備好晚膳了,我們還是回府去吧。”
……
既然下了決定,周凜也不耽擱。
在周府休養了幾日,他就和薛時晴一起出發了。
至於其他玉泉弟子,實力太低,起不了什麽作用,便還是留在了大名府。
他們一路日夜兼程,直奔江東道。
這一天,兩人終於到了江東道與江南道相鄰處的五鹿府府城。
這座府城也很是繁華,比起大名府,也隻稍差一籌。
“小二,兩間上等客房,再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
過了五鹿府,就是此行的目的地,玉泉道觀所在的金安府。
一路趕來,兩人都有些疲憊,周凜準備好好修整一番。
此行他帶足了銀兩盤纏,自然不會委屈自己和師姐。
這是城裡最好的幾家客棧之一,跑堂很有眼色,一看周凜的衣著做派,就知道這是大主顧。
他熱情的上來牽馬,又高喊一聲:“上等客房兩間,酒菜一桌,兩位客官,裡面請。”
而客棧裡面, 正有一穿著白衣,配著寶劍的人,正在喝酒。
聽到周凜的聲音,他猛然一驚。
再一看進來的人,那人雖然做了些偽裝,想蒙蔽那些只看過畫像的人,自然沒有問題。
但想騙過已經聽出他的聲音的自己,卻是絕無可能。
自己這聽音識人的能力,又一次派上了大用場。
要說起來,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數月前的仇怨,看來今天就能一報。
這人正是近來大出風頭孫觀月,在上一次南四道新秀榜上,他位列第四。
在江南道中,更是位居榜眼。
上一次趁我有傷在身,又偷襲於我,結果最後我居然沒能拿得下你。
這一次我魔功劍典同時小成,普通四玄境,我揮手可殺。
我倒要看看,你此番還能怎麽辦。
由不得孫觀月如此激動。
本來他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卻在數月前,折戟在周凜這個小人物手中,被他深以為恥。
尤其是莫行空臨死之前,居然還傳出了話,害得魔宗的重要棋子,已經官居六扇門金牌捕頭的杜善身死。
連累他也受到了星主的責罰。
想到這,孫觀月狠狠地仰頭喝乾一杯酒,緊緊盯著周凜的背影,心中殺意凜然。
而背對著他的周凜,仿佛有所察覺,四下觀望,卻沒發現什麽異樣。
“怎麽了?”薛時晴問道。
周凜笑著搖搖頭:“沒什麽,大概是我多心了吧。”
等吃過晚飯,兩人就早早回房休息了。